這是一架斜角鋼琴,三角形的琴身銀光折射,一眼看去宛如水銀一般亮眼。這種鋼琴一般只有大型演出或者音樂學院纔有,當然一些富人家爲了裝飾家中的格調,也會買上一臺。
這種鋼琴,樸帥只有在電視裡見過,在大學時期,學校裡倒是有幾臺鋼琴,只不過都是方形的便宜貨,且不說質量如何,單單不着邊的音調和音色,就沒法跟眼前這個奢侈貨相比。
陳秀奔見樸帥走來,從容的站起身子,臉上掛着紳士般的微笑,剛剛演奏的曲子,讓他自己也很滿意。
“怎麼樣?希望不要給你太大的壓力!”陳秀奔篾笑一聲。
樸帥停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道:“虧你還在音樂學院進修過,花的錢都浪費道狗身上了幺?”
“你什麼意思?”陳秀奔臉色一變,很顯然樸帥在辱罵自己。
樸帥擺擺手,無奈道:“沒什麼意思啊,只是覺得你彈得狗屎,糟蹋了一首好曲子。”
陳秀奔眯起眼睛,臉上有點掛不住:“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彈得如何?難道這首曲子是你譜的?”
樸帥笑着搖搖頭,也不說話,側身讓過陳秀奔,隨後屁股一擠,將他趕到一邊。
陳秀奔腳下踉蹌,被樸帥這麼一擠,失足跌下臺去,雖然只有二三十公分的高度,沒受什麼傷,但大部分食客都看見了他丟人的模樣。
樸帥坐在臺上,咳嗽兩聲清了清嗓門,向全場的食客問道:“打擾各位用餐實在抱歉,我在這裡給各位賠禮道歉了,接下來送上一首鋼琴曲,算是賠禮,不知道各位喜歡聽什麼樣的曲子?”
樸帥這一手道歉,博得所有食客的好感,畢竟他們都是花錢來吃飯的,樸帥和陳秀奔的爭鬥已經引起某些人的反感了,只不過礙於面子,沒人做聲而已。
“就剛纔的曲子,在彈一遍吧!”
“恩,剛纔的曲子蠻好聽的,再來一遍!”
有人提議,但也有人反對。
“那曲子聽過了,再彈一次有些膩味,不如彈一曲《單身情歌》吧?”
“對對對,《單身情歌》也好聽!”
“反正都是樸惠彬的歌曲,相比起來也好分個高下。”
樸帥笑了笑,面對要求各異的食客,他心裡有了初步的打算,他站起身同樣鞠了一躬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秀奔此時走到蔣海棠身邊,看着樸帥個人表演,嗤聲道:“裝模作樣。”
蔣海棠瞥他一眼,冷言冷語道:“陳先生看着就好了,樸帥表演的怎麼樣,自然有人評價。”
這個時候,樸帥的十根手指如同十個小精靈一般,開始在琴鍵上舞動起來。與《匆匆那年》低沉不同,《單身情歌》大部分的曲調都比較高昂亢奮,每一段都會讓人澎湃,雖然曲調最終還是感傷,但截然不同的悲憤卻沖刷着人的耳膜。
陳秀奔張大了嘴,他沒想到樸帥真的會彈奏鋼琴,居然還彈奏的如此之好,比起自己也不遑多讓,隱隱約約間甚至有趕超自己的勢頭。
就在此刻,樸帥的曲調突然一緩,高音戛然而止,伴隨而來的是一段滑音,接着響起了《匆匆那年》的曲調。
“恩?什麼情況?”陳秀奔一愣,隨即臉色大喜,他認爲樸帥犯了所有新手常犯的錯誤,串譜。
在場所有的食客尚且還陶醉在高亢的《單身情歌》中,一時間也無法接受轉變,也紛紛認爲樸帥彈錯了。
樸帥一邊彈奏,一邊自己輕唱起來。
相對於樸惠彬空靈的嗓子,樸帥低沉渾厚的嗓音更加能引起人的悲傷,在他的歌聲中,食客們彷彿看見了一對對情侶的分分合合,一組組戀人被迫分開後的眷戀,一雙雙愛人相愛不能在一起的悲切。種種的無奈和苦訴包含着,引人淚下。
顯然,衆人已經接受《單身情歌》變成《匆匆那年》了,可是聽到一半時,曲子又突然一換,低音轉高音,再次變成了《單身情歌》。
就連一旁的蔣海棠都驚呆,她弄不清楚樸帥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來回的轉換會破壞曲子原有的味道,他竟然連續兩次轉換。
“什麼啊?我好不容易沉浸進去的。”
“臥槽,我能罵人幺?我剛剛想起初戀女友呢,就被帶了出來!”
“我也是,這傢伙有病呀?”
食客們咒罵一片,倒是讓陳秀奔很開心,因爲只要這樣下去,勝負自然得見。
再看樸帥,他兩耳不聞食客聲,一心只彈變奏曲。他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地彈奏曲子,對於食客們的意見,一笑而過。
“你們懂個屁?”樸帥心裡冷笑一聲。
隨着演奏的進行,食客們不再有抱怨的聲音,原本顯得突兀的兩首曲子,在樸帥的來回轉換間,竟然隱隱有了磨合在一起的味道。
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就好像人生一樣有起有伏,引人深思。
“天吶,這傢伙是天才?”
“天才?我看是瘋子吧?”
“瘋子和天才都一樣,只有一線之隔!”
“他居然能做到將兩首截然相反的曲子,並在一起演奏?”
“這種事就連省級的鋼琴師都做不到啊!”
聽着周圍食客不絕於耳的稱讚聲,陳秀奔知道自己是輸定了,他很不服氣,憑什麼樸帥這樣的土包子也會演奏鋼琴?
十分鐘後,樸帥終於在《單身情歌》高亢的尾聲中,結束了這次演奏。
“啪啪啪!”
滿場的掌聲不絕於耳。
“小哥我錯了,請大神收下我的膝蓋,我簡直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位兄弟能不能做我的私人家教?教我彈鋼琴?”
“簡直是天才啊,我從來沒見過你這種彈法。”
之前對樸帥謾罵和嗤之以鼻的人,重新膜拜起來。
蔣海棠一對鳳目滿是崇拜,連忙對樸帥招招手:“快過來,快過來。”
面對衆人如此的熱情,樸帥很不好意思,他躬身稱謝後,快步下臺,正巧看見蔣海棠招呼他。
走到蔣海棠身邊,樸帥瞥了一眼滿臉青色的陳秀奔,隨後從蔣海棠的手中拿過高腳杯,將她喝剩的紅酒一飲而盡。
蔣海棠紅着臉,樸帥喝酒對的位置,正巧也是自己喝酒的位置,而且上面還留着自己的口紅,難道這傢伙沒看見?
這算不算間接接吻?蔣海棠又一茬沒一茬的想到。
喝完酒後,樸帥舒了口氣:“渴死我了,彈了半個多小時,又累又餓又渴。”隨後又瞥了一眼陳秀奔,見他呆立在一旁,不禁冷笑道:“陳先生,你此時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動手?”陳秀奔臉色鐵青。
“對啊!”樸帥眯着眼睛說道:“難道陳先生記憶力不好?忘了之前跟我打的賭?”
陳秀奔緊抿雙脣,牙縫中擠出隻言片語道:“我都請你們吃飯了,其他就免了吧?”
“叮,任務完成,獎勵積分一百,剩餘積分一百系統提示您,請儘快攢足積分,以便償還下個月借貸。”
本來任務完成,樸帥心情還算不錯,可是隨後系統的提示音,就將他從美夢中擊落到噩夢裡,他下個月要還的積分,嚇死人。
“是你自己要請的,我又沒讓你請,再說這也是賭注的一部分!”樸帥此刻心情不好,懶得跟陳秀奔囉嗦。
“這樣,我再請你們吃一頓,耳光就免瞭如何?我們大家交個朋友,以後見面好說話!”陳秀奔不願意在大庭廣衆下丟臉,希望樸帥給他一個臺階下。
顯然,樸帥不給。
“別廢話,吃東西我們自己會去吃,你先抽自己一記大耳光再說!”
“你...”陳秀奔咬牙,“你別太過分!”
蔣海棠在一旁,也有些鬆動,搖了搖樸帥的胳膊:“要不然,就算了吧?你跟他交個朋友...”
樸帥冷着臉掃了一眼蔣海棠,嚇得她趕緊閉嘴。
“不好意思,我這個有個缺點,不喜歡跟狗做朋友!”
陳秀奔渾身顫抖,“放你孃的屁,你他媽纔是狗!”
“啪!”
一記耳光重重的甩在陳秀奔臉上,將他半邊臉都給打腫了。
“既然你不動手,那隻好我自己來了!”樸帥無奈地攤手,表示自己也不願意。
陳秀奔受辱,捂着腫脹的臉頰,連說幾聲“好”後,丟下二人轉身離去。
對於樸帥的執拗,蔣海棠有些生氣:“你幹嘛要得罪他?”
“是他先挑釁我的!”樸帥悶聲回答。
蔣海棠蛾眉微蹙,“你就不怕他報復你麼!”
聽了這話,樸帥笑嘻嘻的說道:“切,就他這種欺軟怕硬的我讓他一條好腿都輕鬆收拾他!不過海棠姐,咱們是不是應該兌現獎勵了!”
被樸帥這麼一說,蔣海棠輕輕呸了一聲說道:“小色狼,你是不是又想佔姐姐的便宜了?”
樸帥見蔣海棠這副模樣,知道自己估計是沒有機會了,於是悻悻的抿嘴喝起酒來,跟蔣海棠不時的調笑幾句,看着蔣海棠害羞的看着自己,樸帥簡直想要大呼受不了。
幾分鐘後,一瓶拉菲下肚,樸帥有點飄飄然,感覺整個身子都輕了很多。
ωwш☢т tκa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