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自己被數頭蠻獸圍攻,大哥又陷入了魔怔,根本就脫不開身,現在面臨如此危機這可如何是好?
張苟延心中慌亂,神情浮現出焦慮之意,手中的鐵鏈拼命地抽打飛撲來的蠻獸,竭盡全力護住自己的兄長。
那頭房屋般大的蠻獸額頭的獨角上,凝聚出恐怖的冰寒元力達到了瓶頸,就朝前方的爆射而出。
一道猶如衝擊波的寒冰元力帶着懾人的冷風,一路衝襲向張苟延和張風清兩人。
沿途的地面,結起了無數的冰碴子。
就在這時,一道大喝聲響起,“破山!”
一團磅礴厚實的山爆之力轟隆隆地攔腰截斷,勉強擋下了那道衝擊波,但還是有些餘勁洶涌而來。
張苟延驅使着手中的鐵鏈,幽光大盛,咬緊牙關地將其抵消掉。
那幾頭蠻獸借勢就要繼續撲殺而去,一道道墨水蘊含着精粹的法力,仿若穿透破碎了空間,四散地圍絞向它們。
吼……
驚恐的咆哮聲不斷,無論這幾頭蠻獸怎麼掙扎,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束縛在身上的墨水愈發緊實。
噗噗噗噗噗……
那數道墨水將它們硬生生地絞殺當場,綠色的血液噴灑地面。
張落第握着手中的點蒼筆飛身趕來,另一邊張鴻毅一手提着赤隕錘也落到那兩人的跟前。
“你們……”張苟延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他們出手幫忙。
“都是同族中人,危機時刻互相幫襯,也很正常。”
張鴻毅沉聲道。
過去了一年的時間,他的心底還是有些芥蒂,對這一系脈的直系族人依然保有成見。
可是,不得不承認凡是大小戰役,這些人都很拼命地衝鋒殺敵,爲家族做貢獻,替子孫後代拼出一個未來。
尤其是這個嫡長子張風清,面對家族的事都是盡心盡力。
這樣一看,他心中的怨恨之意都沖淡了不少。
其父張敖烽之事,已成爲過去,就沒有必要在牽扯到這一輩的人。
“風清長老這是魔怔了?”張落第眼神驚訝地道。
他一直以爲,此人身爲劍修,心性應當是堅韌不拔,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淪陷到如此境地。
“我也不知道這麼回事,大哥之前還好好的。”張苟延語氣急切地道。
吼!
一道狂暴的獸吼聲鋪天蓋地的傳來,掀起了陣陣氣浪。
那頭如房屋巨大的蠻獸見狀,心中很是憤怒,隆起如肉瘤的背部上,數條血藤疾速地衝擊而去。 Wшw ★тTkan ★¢○
尖銳的破風音頓起,血紅色的藤蔓一閃而至。
“小心!”
張落第手中握着的點蒼筆揮墨潑灑,化作一面面漆黑凝實的圓盾,試圖將其攻擊格擋住,
砰砰砰……
那數條血色藤蔓一路衝襲,驀地將這漆黑凝實的圓盾給當空擊碎,毫無阻滯地朝他們而去。
“山起!”
張鴻毅雙手握緊赤隕錘,口中大喝道。
緊接着,他猛地往地上一砸,浩大的法力波動驀地傳出,一股高高的山堆隆起,上面佈滿了棕色咒印,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巨大的陰影籠罩着他們,彷彿這道高聳的土堆能將一切危險給隔絕開來。
轟隆……
一道道厚重的聲響傳出,那數條血色藤蔓裹挾着元力,在齊齊地轟擊之下,幾乎要將這個法術給破滅掉。
張鴻毅臉色凝重,“這擋不了多久,咱們必須要主動出擊。”
“沒錯,風清就有由苟延長老你來保護,我們兩人去拖住他。”張落第俊雅的臉龐上,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我一定會保護好大哥的。”張苟延點頭道。
他看着這兩人,心中深受感動。
沒想到在危機關頭,自己和大哥並不是孤獨的,也有族人願意來幫忙!
一想起當初爲了支持父親的野心,互相拼殺造成了不少家族的修士死亡,他的內心就感到愧疚無比。
轟隆隆!
這時,數條血藤已經狠狠地將這道高聳的土堆給破滅掉,帶着疾速的風聲,分別朝前方等人打去。
“殺!”
張鴻毅提起赤隕錘,運起強橫的力道揮砸而出。
一旁的張落第不斷地往手中的點蒼筆灌注法力,腳尖一點,在半空中劃出道道撕裂氣流的漆黑筆勁。
兩人互相配合,將這數條血藤給抵禦住。
張苟延內心焦急地看着,在這附近不時充斥着一頭頭蠻獸,它們猩紅色的雙眸泛起滲人寒氣,死死地盯着他們。
其中還有個別二境中階,很是棘手。
手裡的鐵鏈泛起強烈的幽光,張苟延的眼神銳利起來,他絕不讓自己的大哥死在這羣畜生的爪牙下。
不遠處,張落第和張鴻毅兩人,還在同那頭二境高階的蠻獸激烈地廝殺着。
一道道漆黑的墨水蜿蜒流淌,看似柔和,卻有着穿透玄鐵之威,在點蒼筆的引導下,在空氣中疾速地迴旋着。
數條血藤被直接斬斷,掉落在地還不時地扭擺着,宛如有靈性的活物般,甚是噁心。
吼!
那頭蠻獸的口中發出一道駭人的音波,捲起了道道罡風。
張鴻毅的雙臂肌肉隆起,他手持赤隕錘,腳步猛地一踏,強自擋住了這道音波。
衣衫有些破碎,一道道血線在肌膚上呈現而出。
一個漆黑的“殺”字被張落第勾勒完成,緊接着就一甩筆,將其打了出去。
彷彿遇風便漲一般,這個帶着肅殺之意的“殺”字在空中疾速地翻轉着,轉眼間就朝那頭蠻獸鎮壓而去。
轟!
一團爆炸聲驀地響起,震盪出陣陣能量氣流。
視野內,龐大的黑影裹挾着無與倫比的駭人威勢,邁開粗壯的四肢,一路踏碎地面就衝撞而去。
張落第和張鴻毅兩人神色凝重,他們知道形勢很是艱難,但也只能硬着頭皮撐住。
一人盤膝在地,握在劍柄的右手不時地發抖着,滿頭大汗的他,此時頭痛欲裂。
在他的旁邊,張苟延體內的法力瘋狂地傾斜,手中揮舞着鐵鏈拼命地將一頭頭撲殺來的蠻獸擊退。
我這是怎麼了……
張風清的眼皮直顫,神情痛苦。
我追求劍道,就如同紹天長老追求雷之大道,浩猛長老癡迷煉體一路,在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他們兩位如今都赫赫有名,他們也沒有專門地投身在門派,都是靠自己地摸索和感悟,成長到至今。
而我,卻將自己在劍道的不足,歸結爲沒有投身到靈劍閣上。
這個理由,簡直可笑至極!
張風清的腦海中,逐漸猶如撥雲見日般,但心中還是有痛苦在縈繞着,雙眼的赤紅只是消減一些。
他依然淪陷在魔怔裡!
雙眼睜開,視野內有些模糊,耳邊聽到的廝殺聲卻如此明顯。
隱隱約約之間,張風清看到兩人和一頭巨大的蠻獸在激烈地對戰。
那是……
張鴻毅和張落第。
“是在保護我嗎……”他嘴裡喃喃地道。
一直以來,內心都有愧疚和自責,面對其他長老的漠視和針對,他也只是裝作毫不在意。
但同個屋檐下,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呢?
而現在,那兩人卻能奮不顧身地保護他,困擾的心結漸漸打了開來。
原來,自己沒有被拋棄……
狂暴紊亂的氣息逐漸恢復如常,體內停滯的法力也暢通無阻,他的雙眼,一片清澈。
那種刺痛大腦的感覺,也蕩然消失。
本欲破碎的道心,漸漸閉合,完好無缺。
輕風拂過,額頭散亂的髮絲飛舞,張風清握在劍柄上的右手,更加緊實。
還在應付着蠻獸的張苟延並不知道,自己的兄長已經從魔怔中走出來了,他手裡的鐵鏈被震得嘩啦啦作響,覆蓋的法力逐漸潰散。
一頭二境中階的蠻獸瞧準機會,很快就衝破了防守,銳利的爪子駭人無比,朝那盤膝在地的英俊男子狠狠地探去。
這一擊,能將其頭顱抓爆!
“大哥!”
張苟延見狀,目眥欲裂地喊道。
他想要過去阻止這一慘象發生,但自己已經被接踵而來的蠻獸纏上了,很難挪開身子。
難不成,自己要親眼見到兄長落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嗎?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耀眼刺目的白光乍現,一閃而逝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那頭企圖偷襲的蠻獸瞪大雙目,它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子就猛地一分爲二,在半空中灑落了大蓬綠血。
一擊斬殺!
“大……大哥……”張苟延愣住了,他沒想到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事情出現了反轉。
只見那位盤膝在地的英俊男子,提着冰冷的長劍,緩緩地站起身。
渾身上下,刺骨懾人的劍意瘋狂地傾斜流轉。
“沒事了。”
三個字淡然地從薄脣裡吐出,雙眸裡,泛起一抹明亮的光芒。
張風清腳步騰挪,手中的長劍隨心所欲地施展,嗖地一聲化作殘影一個兜轉,又回到了原地。
噗噗噗噗……
那數頭蠻獸的脖子處,齊齊地飆射出道道綠血,皆都被一劍封喉。
無數冰冷駭人的劍意,瘋狂地鑽入到每一寸的血肉中,將生機盡皆絞滅。
張苟延驚訝地看着這一切,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兄長在劍道上的造詣又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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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幫忙去。”張風清右手提着劍,淡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