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賢,你去幫忙古松子,爲父去幫助天啓將軍和李浦冶兩人脫險。”
張逢九連聲道。
然後,他飛向了另一方。
接到爹的命令,正心中充滿痛快的張子賢反應過來,旋即手執明空尺朝別處御空而去。
前方傳來了無數低沉的顫音,震顫出層層威波。
原本一把光華流轉的斧頭被連續地轟擊,光芒暗淡閃爍,隱隱有裂痕浮現。
兩道散發出邪氣的身影瘋狂進攻,聲勢兇猛地力壓這位道法門的門主。
轟隆……
一道道暗虹拖曳出長長的尾光,遍佈視野的激射來到面前。
氣流湍急,帶起淒厲的嘯音。
轟!!
開山斧又承受了巨大的衝擊,連同古松子的手臂都劇烈地震動。
“嘶……”
他的倒吸一口氣涼氣,臉色難看。
這會的古松子很不好受,咽喉處有淤血涌出,只好臉色蒼白地勉強忍住,
“死吧!”
一位邪修擡起手爪,憑空朝打出了一道漆黑色的爪印,帶着震爆之聲要抓裂對方。
古松子硬着頭皮地揮動開山斧迎去,在激裂的炸響聲後,他的身軀震了又震。
後背一陣發涼,耳邊急風呼嘯。
他意識到不妙連忙轉身,另一位邪修猙獰地朝自己殺了過來。
在這般緊密的合擊下,古松子感到壓力很大。
嗖……
一道金黃色的尺光挾帶這激嘯聲,以一種大江大河奔涌之勢地衝來。
“有外敵!”
另一位邪修驚怒道。
隨後就被迫地接下這一招,待到轟然爆音聲後,身形驟然地倒退出數丈之遠。
古松子也擊退了另外一位邪修,對突如其來的幫忙很是興奮。
“古道友,張某來幫你了。”
張子賢嗖地一聲來到側邊,笑吟吟地道。
見這位儒雅男子竟然脫身來到這裡,古松子的心中無比震驚。
“那兩個纏鬥你的邪修呢?”
他當即問道。
自己由於形勢所迫,沒有再度注意張子賢的戰況。
現在見他一人前來,可想而知內心有多麼吃驚。
“在下都解決掉了。”
張子賢輕咳幾聲,輕擡下頜地道。
聞言,古松子心神一震,對這位晉升不久的金丹境修士感到由衷地恐懼。
這成長潛力,也太大了!
看來以後,萬萬不能得罪這位張氏家主。
張子賢眼神一閃,“話不多說,咱們立刻合力擊殺這兩個邪修。”
“好!”
古松子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眼神冰冷地望向敵人。
接着在那兩個邪修的眼裡,一人手執尺子,一人操起戰斧,就朝他們齊齊地衝掠來。
…………
在一方天空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烏鴉,它們發出刺耳的怪叫聲,眼睛泛起血紅之色。
只見天啓將軍不斷地揮舞手裡的長戟,竭力地阻擋着這般密集的衝擊。
連續的爆炸引起的波動,足以掀起方圓數十里的地表。
他以一位軍人的頑強意志,就這麼死死地堅持着。
這一件穿戴在身軀上的五品戰甲,已經徹底報廢了,一道道碎裂的痕跡清晰可見。
由於失去戰甲的保護,他的肉身上,呈現出一個個流着鮮血的傷口。
但即便這樣,天啓將軍還是一直苦苦地支撐着。
“這朝廷派遣出來的將軍,也不過如此!”
空氣中,一道尖細的嗓音帶着戲謔之意霎時響起。
鴉道長懸浮在上方,輕蔑地望着底下被他折磨的天啓將軍。
“玩鳥的!你繼續!爺舒服着哩!”
天啓將軍梗着脖子,怒吼道。
見這人依然嘴硬,鴉道長獰笑道:“下等人真是可笑,明明一副要死的悽慘模樣,卻還是妄圖維持可憐的自尊。”
旋即他就要掐訣,凝聚出更爲強大的法術對其進行猛烈傷害。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死亡的危機牢牢地籠罩着全身。
鴉道長的額頭即刻冒出了冷汗,內心不安起來。
周遭的溫度急速地攀升,猶如一個赤熱的大火爐!
在他的頭頂上,無數道金紅色的火焰好似瀑布般傾瀉而下,衝涌出炙熱無比的洶涌氣流。
“什麼?!”
鴉道長擡起頭,喉嚨驀地發澀。
來不及多想,他連忙鼓動全身的邪能轟擊而去。
漫天的黑色烏鴉撲騰着翅膀,一股股井然有序地化作颶風飛襲過去。
金紅色火焰滾滾浩蕩,將整片陰沉的天空渲染得熾亮光華。
伴隨着無數暗鴉地衝撞向前,頗有種飛蛾撲火之勢,在灼熱的金紅色火焰湮滅成灰燼。
“該死的!是誰!?”
鴉道長拼命地抵禦上方的火焰攻勢,渾身已經是汗流浹背。
他扯着嗓子,厲聲吼道。
可以仔細地聽出,這句話蘊含着無法掩飾的驚恐之意。
這位自詡爲上等人的金丹邪修,正在慌忙地抵擋這一片金紅色火焰。
他能清楚地感受,其中所傳來的可怕威力。
渾身上下,無不有種面臨被赤烤的痛苦。
天啓將軍怔怔地看着一幕,心神大震。
隨後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影,堅聲道:“一定是張道友出手了!”
“啊啊啊……”
這時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那位鴉道長已然是支撐不住,被殘留的金紅火焰給沾染上了。
他的身軀開始劇烈地焚燒,散發出一縷縷黑色氣體。
凡是被燃燒的骨肉,都憑空地消失掉,就這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快地消逝。
“不……我不想……死”
鴉道長痛苦地嚎叫道。
現在的他,就好像是暴露在烈陽底下的冰塊,正火速地蒸發消失。
就這樣,天啓將軍親眼目睹了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
饒是他多麼的不怕死,都難免有種驚悚之意。
“行,搞定。”
張逢九見又擊殺了一位金丹邪修,來不及現身的他就緊朝另一邊而去。
天啓將軍嚥了口唾沫,試探性地道:“張道友,張道友是您嗎?”
他環顧四周,見空無一人。
這下子,更加地放心。
嗯,就是張道友沒錯了。
施法者能做到如此行蹤隱秘,這天底下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像張氏老祖的人物了。
天啓將軍低頭看了一眼這身破廢的戰甲,苦笑地道:“也罷,只好向聖上稟明此事,換個新的好了。”
若不是五品戰甲,他也無法做到支撐那麼久。
足以說明一件品級高的戰甲,對於軍人來說是無比地重要。
在距離遠處的一方。
無數劍氣轟然激炸,一道道銀白色的劍光當空劃過,震爆出無與倫比的音嘯聲。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持劍後撤數丈,穩住身形後的他,口中吐出了一道猩紅的鮮血。
他的氣息紊亂,身上有多處受了不小的傷勢。
在胸腹間還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流動着縷縷的黑氣。
到了這一會,李浦冶的性命有些堪憂了。
不過,崇尚劍道意志的他,即便是年紀蒼老也依然屹立於天地!
楚長老可着實驚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對方到了這份上,還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伸出手,觸碰着胸膛上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神情猙獰扭曲。
就在不久前,這老傢伙找準了一個空隙,以重傷的代價博取近身的機會,然後趁機傷了他。
要不是補救的及時,自己這條命估計都懸了。
但是,他也順勢差點擊殺了對方,以兩人目前的狀態來講。
楚長老知道,自己接下來是處於碾壓的一方。
看着這個年紀蒼老的大劍修,他只覺得十分地可笑。
堅持,有什麼用?
只不過,是一種煎熬。
老了,就該退出這個歷史的舞臺。
何必還要逞能,前來送死呢?
可笑的劍道,可笑的意志。
楚長老嘖嘖地道:“老東西,現在你還能發揮出幾成實力?”
對此,李浦冶灑然一笑,“盡力足以,老夫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殺了你之後,我就把靈劍閣上下屠個精光!”
“也讓一衆長老和弟子,在黃泉路上給你做個伴!”
楚長老神色癲狂,就徑直地朝前方衝殺而出。
他渾身的邪勢浩蕩,周邊滾滾的黑霧凝聚出一個龐大的骷髏頭,發出駭人的吼叫聲。
李浦冶面對這尊巨大的骷髏頭,他擡起手中的劍,臉色平靜。
明知道必死的結局,這位老人也絲毫沒有動搖。
心中的劍,不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