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紹天神情淡然,眸低亮起一抹凜然的寒光,體內的法力瘋狂地流轉,袖袍鼓盪不已。
他高舉手中的摺扇,數不盡的懾人閃電在頂端彙集,散發出宛如爆炒黃豆般的噼啪爆響,白光璀璨吞吐不定。
那位手執曲葉鞭的築基修士見狀,心頭浮現出濃烈的警兆感,就要轉身退避。
可就在這時,那些紫光圓環挾帶着凌厲的勁氣,呼嘯地朝自己旋斬而去,仿若沿途的空氣都要被撕裂開來,令人頭皮發麻。
他驀地一急,手中的長鞭密集如雨,狠狠地打滅了一道道紫光圓環,罡風陣陣,連地面都被鞭風橫掃得生起裂紋。
張紹天神情冰冷如霜,他握着的摺扇朝那人遙遙地一指,頓時嘩啦一聲爆響,無數的白色閃電縱橫交錯,聲勢迅猛地轟擊向那位築基修士。
視野內,白茫茫的一片,刺得他雙眼不禁眯起,後背發涼,整個人如墜冰窖。
另一邊的許永雲注意到威勢,順着目光望去,瞳孔驟然收縮。
“許鈞!小心!”他語氣焦急的喊道。
許鈞來不及多想,他渾身的法力凝聚在這一根曲葉鞭上,對着那撲面而來的無數粗大閃電,怒吼一聲就是奮力地一甩!
鞭子光華流轉,勁風強烈的抽打在無數交織在一起的白色閃電上。
轟!
強大的電流四散飛濺,落在地上變得焦黑無比,觸目心驚的碎坑密密麻麻。
許鈞眼裡流露出驚駭之色,他沒想到自己的奮力抵抗,竟然在這浩蕩威勢的閃電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啊啊啊啊……”
他手中的曲葉鞭被轟擊得飛了出去,數不盡的閃電落在身軀上,發出令人心顫的噼啪爆響,肉體被電擊的燒焦味驀地傳出。
幾縷黑煙瀰漫在空氣裡。
砰然沉悶聲響,一具不成人形的屍體倒在地面上,皮開肉綻慘不忍睹,時不時地還有幾道細小的電流在流竄。
一位築基初期修士,徹底隕落在此。
許永雲心頭在滴血,他氣得胸腔內怒火沸騰,在原本計劃完美的情況下,卻屢次失敗,甚至還在這裡折損了一位築基長老。
此次回去,定然免不了一頓責罰。
張紹天的強勢出手,引得城牆上的家族修士敬佩萬分,此舉大力地鼓舞了士氣。
飄浮在半空中的張逢九見狀,眼中流露出讚賞之色,“紹天對於雷法的運用還真是有一定的天賦。”
雷法,是五行法術裡最爲強盛的殺伐之道,但也是最難掌握和運用的。
張紹天漠然地望着那具焦黑的屍體,眼神銳利地繼續觀戰。
他方纔見到那人最爲冒進,且修爲只是築基初期,一時間就調動全身的法力施展雷法進行攻擊,爲的就是令敵方折損一位主力。
那佈置在城牆外的陣法,多達六道,前兩道可以形成防禦的屏障抵禦進攻,而在後兩道,則是相互連接在一起,凝聚出無盡的長矛朝敵人射殺。
這四道陣法相互連接,可攻可守,不過一旦前兩道形成的光罩給破了,就會導致後兩道陣法停止啓動。
而現在的那些密集激射的紫光圓環,是倒數第二道陣法。
“給我全力進攻!”許永雲怒吼道。
他手持長劍迅猛地出招橫斬而去,劍芒璀璨,將一道道紫光圓環給斬滅。
所有人欺身逼近,手持法寶氣勢兇悍地打去,將那些陣法攻擊盡數剿滅,這支修士隊伍一步步地壓上前,離城門已不到十丈之遠。
沈野目露兇光,他手裡握着的彎刀散發出強烈的法力波動,整個人如凌厲的飛矢激射而出,對這那道陣法當頭劈去。
飈飛四散的紫光圓環被凜冽的刀芒盡數轟滅,那道陣法遭受到了強悍的攻擊。
張紹天見烏泱密集的修士隊伍逐步逼近,眼中暴起一團殺意,他冷聲高喝:“所有人!給我殺!”
肅殺冰冷的話語在城牆上方迴響,佇立在城牆上的一百多位修士神情凝重,他們紛紛使用手裡的法寶往下方打出攻擊。
鋪天蓋地的法術攻擊如暴風雨般地落下,將那些敵人硬生生地逼停。
烏光炸裂激射,血肉綻放,鮮血噴灑。
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聽得讓人心裡發慌。
許永雲和沈野兩人,身爲築基中期修爲的他們,在面對城牆上練氣修士的法術攻擊,依然顯得遊刃有餘。
劍光燦爛,刀芒凌厲,罡風凌亂暴虐。
陣法被打得黯淡無光,陷入了死寂,其中再也沒有密集棘手的紫光圓環飛出。
見狀,那幾位操控陣法的修士眼神凜然,他們相視一眼,紛紛啓動最後一道陣法,杏黃旗激發的法力如流水般注入陣眼。
陣法光芒大盛,往外冒出了朦朧的霧氣,剎那間就凝聚出一頭頭兩人高的雲獸,它們數量衆多,身形如虎如豹,朝那些逼近的敵方隊伍衝掠而去。
這道陣法,是當年張逢九花大把靈石,耗費了數月才修建而成,名爲雲磐陣。
此陣可以凝聚出兩百頭雲獸,實力堪比練氣九層,乍一聽好像很一般,不足以對築基修士構成威脅,但實際上,此陣凝聚而成的雲獸有個最爲纏人的特點。
就是分裂!
一頭雲獸,在受到足以崩潰的攻擊時,會分裂成半人高的三頭雲獸,實力也會相同的減弱。
這個陣法往往會讓修士被繞得心煩意亂,不禁耗費自身的體力,還有法力!
而且最爲主要的是,臨近城牆,最怕的就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破了這道城門一擁而上,所以那些駐守在城牆上的修士,他們就可以盡全力地施展法術攻擊砸向敵人。
“殺!”
敵羣衝涌而去,漫天的元素攻擊徇爛多彩,一股腦地砸在密集奔涌而來的雲獸上。
一頭頭兩人高的雲獸飛撲向修士們,一掌拍擊而去的力道足有千斤之力,硬碰硬下鮮有敵手。
有的雲獸被一位修士持劍奮力地斬滅,緊接着化作三頭半人高的雲獸撲襲過去,那人剛纔一番奮力拼搏,原以爲將其斬殺殆盡。
可沒想到的是,冒出的三頭半人高的雲獸就迅猛地朝自己噬咬而來,一個不留神就被啃咬一大口,鮮血汩汩而流。
這些雲獸煩不勝煩,鋪天蓋地地涌入敵羣裡,每當被轟滅後,又會憑空化爲三頭雲獸,雖然實力不強,但擾得讓人心生躁意。
此時的這支隊伍,原本人數達到兩百人,在經歷了多番消耗後,只剩下一百多位,如果不是有幾位築基修士在前面擋着。
這傷亡會更加慘重。
許永雲施展劍法,奮力地劈殺着,將飛撲而來的雲獸盡數剿滅,連同分裂而出剩餘的雲獸一起。
額頭佈滿了汗水,他臉色陰沉,目光望向佇立在城牆上的俊朗男子,心中恨意滔天。
原本以爲佈下幻蜃陣可以將張家支援的子弟給清剿殆盡,可沒想到卻被看出,抄了近路先一步地到達藥植園。
如果不是這突如起來的支援力量,今日這城門早就被他率領的隊伍給破滅了,用不着像這般的辛苦。
而現在,不僅要應付陣法的攻擊,還要應付守在城牆上的修士,雖然練氣修士的法術攻擊不足以對他這對築基中期修士產生威脅。
可這實在是太過於煩人,而且最爲棘手的是,還有一位精通雷法的修士在城牆上俯視而立,此人的實力就連他都不敢小覷。
“事到如今,定要取得戰果,不然回到家族定會被懲處。”許永雲心思深沉,寒聲道。
張紹天望着陷入激戰的敵羣,臉色波瀾不驚,他深知,佈置的陣法頂多能起到消耗作用,不足以懾退敵方。
一旦雲磐陣失效,最後一道屏障當屬堅硬的玄鐵大門。
如果被破滅了,形勢可就不容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