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安耳尖發紅,婚紗本來就緊緊地貼着腰身再加上頭頂聚光燈的熱度,她全身都是汗,感覺腰間薄薄的布料已經被汗溼了。姜銘的手握着她的腰手心的溫度直接透過了那層布料,像是最親密的接觸一樣。
好在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剛剛一站定姜銘就立刻鬆開了手。
南安安垂着眼睛,目光始終落在自己的指尖上,她小心翼翼地拎起裙襬,看姜銘擡腳她整理好自己拖在地上的婚紗側過身跟在前面的女生後面走下舞臺。
還沒在位置上坐定,眼前就伸過來一個單反,班長樂滋滋地指着屏幕上的畫面:“嚶嚶,這畫面太美我不敢看……你倆這樣像不像結婚,嗷嗷剛纔我們全照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拍好了,叫聲姐姐我就傳給你……來,寶貝快來~”
南安安:“……姐姐”
顧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就這點出息,真的。”
畢業晚會散場的時候,南安安幫顧狸她們收拾東西走得有些晚,一番折騰下來她揹着包正要跟顧狸一起走,就看到林墨屈着一條大長腿靠在門上懶洋洋地等顧狸,南安安藉口自己東西忘了帶又回了後臺一趟,算着時間顧狸和林墨應該已經走了她才往田家炳外面走。
沒走到門口就看到一道修長的影子被外面的燈光投到地上,她站在門口裡面屏氣凝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輕微臉盲的她連姜銘的影子都認得出來了。
田家炳的燈已經全暗了,南安安站在鋪天蓋地的黑暗裡。
明明跨過門口的紅毯就是燈火通明的大廳,
她卻站在黑暗與光的交界處,手裡緊緊地抓着書包帶,一步也沒走。
直到那道修長的影子一點一點縮短,一點點消失,她聽着姜銘的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遠才走出了田家炳,自分手那天起她就一直躲着姜銘,分手的當天也是,她說完那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跑了,不敢去看姜銘的表情。
她完全陷入了一種矛盾中,她不願意一向高冷的姜銘露出一絲失落的表情,那是她仰望已久的師父是她滿心愛慕的男神;也不願意看到姜銘無動於衷,就好像她全身心投入的這段感情於他而言不過可有可無。
南安安低着頭走出學活大廳,夜風有些涼她抱着胳膊順着學活的大斜坡往下走,不經意地擡頭就看到姜銘站在學活的大斜坡那裡,手上搭着西服外套,見她走過來姜銘捻滅了指間的香菸,把外套遞了過來。
微微俯身,順手團了團她又紅了的耳朵。
指尖的涼意非但沒有降下她耳尖的溫度,反而使她更熱了。
這樣不經意的小動作帶着一絲親暱,就好像他們不是分手了只是簡單的吵架或者冷戰,姜銘只是在哄跟他鬧彆扭的孩子。
南安安:“……”男神,我把你甩了啊,你不要再誘惑我了,我一向是個經不起誘惑的人。
她指尖蹭着西服外套,乖乖地把外套穿上就看到姜銘邁開長腿走向停在學活停車場的那輛黑色輝騰。
姜銘回到車子上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隨手又點了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劃開屏幕就看到林墨的短信——哥,怎麼樣?
姜銘動動手指回了個短信——謝了。
林墨——客氣,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姜銘:“……”
隨手把手機扔到空下來的副駕駛座上,姜銘開車跟上去,目送着南安安穿着他的外套走進宿舍樓裡才重新發動車子離開西大。
回到宿舍南安安就開始整理第二天畢業旅行要帶的東西,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跟着顧狸上了樓下等待的大巴車,還沒找到座位就驚訝地在車上看到了姜銘,他被一羣興高采烈的妹子們圍着,南安安正要問顧狸就聽顧球球涼涼地開口:“你不知道他是咱班班導?”
經院一向把學生安全看得極爲重要,畢業旅行在提供經費的同時還要求班導師和輔導員至少到一個,南安安記得這茬但是完全不知道姜銘居然是他們班導,她跟着顧狸從座位中間往安凝佔好的作爲那裡走,哪知道他們班友好的孩子們自動給她分開了一條道,班長大人還興高采烈地朝着她招手:“安安安安,這兒,這兒……”
南安安騎虎難下,看姜銘也把淡淡的目光投向她,她不好意思當衆說他們已經分手了只能拿着行李站到姜銘身邊,姜銘坐在一排位置的外側見她走過來只是朝後仰了一下讓出了一點位置,南安安默默側着身子從姜銘的大腿和椅背之間穿過去坐到靠窗的座位上。
一路上她都目不轉睛地盯着車窗外的風景。
安安看得正投入,班長大人突然從前座探出個頭興高采烈地揚着手機招呼她:“安安,我昨天把我們全班拍的你倆的婚紗照全集中在一起了,喏,我傳給你~”
南安安:“……”姐,你一定要弄死我嗎?
“婚紗照?”姜銘倒是饒有興味地問了一句,男神三個字完全勾起了班長大人的小宇宙,班長大人跪在車座上探出半個身子扒拉着手機給姜銘展示她的成果:“昨天你穿了黑色西服,安安穿的婚紗,你倆擁抱的時候我們拍了海量照片,老大,我們拍的好看吧?”
姜銘愉悅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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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得到表揚相當開心又看了一眼南安安:“你倒是開藍牙啊,害羞什麼啊,昨天爲了找我要照片都叫我姐姐了,嘖嘖……安安開啊,你還要不要了?”
南安安:“不要。”
姜銘饒有興味:“給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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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安:“……”#論死於豬隊友和神對手之手的必然性#
畢業旅行第一個活動就是漂流,第一波的時候下水的人不多,南安安被興奮的顧狸拉着上了皮艇就上了不歸路,顧狸裝備相當齊全,無論是舀水的瓢還是射程極遠的水槍,這喪心病狂的還鄭重其事地套上了雨衣……南安安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顧球球可能要病發了!
果然,這種預感很快就成了現實。
“劃啊,你倒是劃啊……”顧狸揮着漿:“跟着我的節奏,一二一二……天,他超過我們了,安安,劃!劃!劃!”
南安安:“我在劃……真的”
“快快快,我們不是第一了……”顧狸把手裡的漿也遞給她,自己擡手舀了滿滿一瓢水“譁”地朝着超過他們的安凝潑過去。
這是個遊戲啊,你要不要這麼認真,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啊顧球球,你第一強迫症已經病入膏肓了!
最後拜顧狸所賜,她們這艘皮艇完全名揚整片水域,只要她們順流而下就有人拼命地划着跑了:“天哪,她們來了,快跑……”
顧狸:“譁”
“好漢饒命,我退回去行嗎?”
顧狸:“譁”
“我不是你們這波的啊,求放過……”
顧狸:“譁”
“我投降!”
顧狸:“譁”
南安安終於揮着倆漿抵達終點的時候,她們班同學基本上都被顧狸幹翻了,所有來漂流的孩子們除了她,全掉水裡了,至於顧狸……人家是自己跳進去的,嫌她劃得不夠用力。
南安安想哭,這是漂流啊親到咱們這裡生生被玩壞成賽龍舟啊。
快上岸的時候南安安已經精疲力盡,顧狸興奮地把手裡的瓢遞給她一手高高舉起來跟她擊掌:“Give me five!”
南安安揚起手裡的瓢:“譁”
下午的項目中規中矩,是在湖上撐竹筏,南安安一看到大竹竿就果斷拋棄了她的小青梅不顧自己恐高地跑去湖上面走吊橋,她一輩子不想再看到漿了,真的。
吊橋搖搖晃晃的,她站在吊橋正中央手搭在圍欄上看她們班逗比們把所有的竹筏綁在一起首首相連尾尾相併,形成了湖上一道奪目的風景線。
她站在橋上看風景,剛一探頭就被竹筏上的逗比們發現了,幾個漢子們對着她起鬨:“跳下來,跳下來我們接着你。”
南安安雙手合攏對着逗比們深情地喊:“You jump,I jump!”
話音一落,就有人果斷地從竹筏上Jump了,
南安安:“……”
開着救生艇的救生員舉着喇叭對着他們憤怒地大吼:“跳,跳,你再跳……”
迴應他的是“撲通”“撲通”“撲通”
救生員無力地喘着氣:“被跳了,被跳了……”
兩項活動下來南安安極有成就感,卻沒想到漂流的時候她沒掉水裡,劃竹筏的時候她也沒掉水裡,但是……
她們一起爬山的時候路邊挖了兩條不深不淺的水渠,潺潺的溪流順着水渠從山上一路留下來,溪水清澈見底,
被大太陽烤了一天的南安安突然就很想把腳伸下去涮涮,還沒來得及伸就看到走她前面的顧狸腳剛落水就打滑了一下還好迅速地收了回來,顧狸回頭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下面很滑,你可千萬別掉下去……”
“怎麼可能?我不信……”南安安果斷地伸腳下去,一腳踩在青石板上溼漉漉的青苔上腳下一滑,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面朝着水渠撲了進去,“撲通”一聲結束了一整天的全金工唯一一份乾爽。
站在她一邊的唐圓拍着大腿:“噗哈哈哈哈哈哈……”
南安安前半個身子全泡在水裡,起了好幾次都被青苔滑得重新栽下去,她伸手按着旁邊的石頭艱難地想爬起來就感覺到兩隻手穿過她腋窩,託着她胳膊把她整個人從水裡撈了出來,南安安溼漉漉的,被撈出來後整個人都在往下滴水……鞋還被水沖走了一隻。
姜銘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她身上被水溼透的白色雪紡短袖,溼漉漉的衣服貼着身清晰地勾勒出漂亮的身體線條,他轉過身背對着南安安冷聲道:“上來。”
南安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身後倒是沒怎麼溼但是前面全溼透了,她乖乖地伸手摟住姜銘的脖子趴到他背上,姜銘伸手託了託她下滑的屁股……
南安安:“……”
吃豆腐不要吃得這麼一本正經啊。
他們現在本來就已經到了半山腰更接近山頂的地方,所以姜銘沒有揹着她下山而是繼續揹着她爬到山上準備待會兒坐山頂的滑翔機下去,南安安溼漉漉的衣服把他的襯衣也沾溼了,姜銘動作微微僵硬了一下……南安安整個人趴在他背上,拜兩人全溼透的衣服所賜,他能清晰得感覺到蹭着他後背的兩團柔軟……
“老師……”大概是意識到這樣挺尷尬,南安安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打破這種沉默,“謝謝你。”
“嗯”姜銘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南安安晃了晃腿:“我……我還是下來吧。”
“嗯?”姜銘聲音低沉,尾音上翹帶着反問地發出了一個性感的氣音。
南安安看着越來越近的大巴車,沒什麼底氣,當初她答應過姜銘絕對不和他分手……但是她還是食言了,自己單方面地提出了分手而且這段時間一直躲着他,南安安下定決心地小聲開口:“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樣不……”
“我答應你了?”姜銘氣定神閒地揹着她,淡淡地反問。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碼完今天長長的一章了,明天脈爺要中午偷偷碼個字存稿,週末要去南京玩耍~
最後一句話,男神帥呆了有木有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