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桌面上擺着一個精緻的禮盒,一打開,鑽石的璀璨幾乎能耀花人的眼睛。楚秋漫不經心地挑起一條在手中看,品質上乘的鑽石在天光下絢着奪人的光彩,映在他的臉上,更添迷離。
很好,自己送給顧夏婉的鑽石首飾通通都送回來了。他薄脣邊勾起一抹冷笑,身旁的屬下滿臉冷汗,忐忑不安地偷眼看着自己脾氣陰晴不定的主子。懶
“是江霍塵讓人送來的?”他終於開口,看着早已經冷汗浹背的手下,聲音中聽不出半分喜怒。
“是,上面有個字條,楚先生請看。而且……”手下聲音有些發顫:“不知道他怎麼送來的,居然一早就放在了門前。”
楚秋看了他半天,忽然輕笑:“你們守衛的都是吃乾飯的?哪天被人一窩端了連怎麼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楚先生,我們會去查的……”
“查?你們要是能查得出來,能讓他鑽了這個空子?”楚秋涼涼地冷哼,但是似乎並不是很不高興:“這件事就這樣吧。”
他隨手將手中的首飾一拋,再也不看一眼,擡眸看着自己的手下:“找到了江霍塵的那個女人了嗎?”
“是的,而且她已經把錢收下了,一切就等楚先生吩咐了。”手下畢恭畢敬地稟報。楚秋微微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按我之前吩咐的給她電話,收了錢不做事怎麼行?”蟲
手下點頭,又猶豫地問:“那江先生的事情還要繼續查麼?”
“不用了。”他突然輕笑,似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不過他露這一手,已經向我證明了他的身份。不錯啊,這隻千年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難得難得啊!”
他脣角露出的笑意越來越大,冷如岩石的眼神終於露出一絲期待。
……
安靜的畫廊,顧夏婉正在安排店員怎麼往牆上擺畫框,她今天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吊帶褲,裡面一件白襯衫,清爽乾淨,更何況她將頭髮紮了了個馬尾,尖尖的瓜子臉,精緻的下頜,顧盼間,溫婉的美麗中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幹練。
安遠晨看着新擴展出來的畫廊空間,滿意地說道:“這畫廊發展真的不錯,而且有了夏婉的幫忙,我輕鬆許多。兄弟,你的眼光真不錯。她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啊。”
江霍塵聽到“廚房”想起顧夏婉勉強能入口的廚藝,嘴角不由微微一抽搐,想了一會,從懷裡掏出一份資料,遞給安遠晨:“這份計劃書你看看。既然畫廊開得不錯,你有沒有打算向國外發展,畢竟那邊的市場比較成熟,還是老規矩,五五股份,不過,我的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其中給夏婉百分之二十。”
安遠晨有些詫異地看着他:“你這是……”話還沒問出口,這時,顧夏婉笑眯眯地走過來,腳步輕盈,乾淨明麗的臉上帶着輕鬆:“都弄好了,遠晨,你要加工資!這幾天我都累壞了!”
她笑的眼微微眯起,露出一排雪白如玉的牙齒,當真是明眸皓齒,顧盼間攝人心魄。安遠晨看得一呆,回過神來,嘻嘻一笑:“好啦,你還怕錢少了你的?有霍塵在,我虧待誰都不敢虧待你呀,我的姑奶奶。”
顧夏婉臉一紅,不由看向一旁的江霍塵,卻見他只是溫和地笑,並不駁斥。他漆黑的眼中倒映着她通紅的俏臉,心中越發羞澀,轉身笑着拍打安遠晨:“就你胡說!讓你再胡說!”
安遠晨被她滿畫廊追打,還不忘回頭調侃她一下,更氣得她滿臉通紅。兩人笑鬧着,顧夏婉直追到氣喘吁吁才停下。
“好了,別鬧了。”江霍塵上前拉了她,爲她細心地擦汗,畫廊中有暖氣,兩人一陣笑鬧追打,都冒出了一點熱汗。
“嘖嘖,偏心啊偏心!”安遠晨不服氣地在旁邊說:“霍塵啊,不可以這麼見色忘友啊!”還沒說完,顧夏婉趁他不備,將手中的紙又丟向他。兩人像是突然間找到了童趣,又笑鬧個不停。
江霍塵眼中露出一絲寵溺與無奈,乾脆一把將她抱起向門外走去。顧夏婉冷不防被他
像拎兔子一樣拎起來,不由叫了一聲。
“放開,放開!”她拍打着他的胳膊,想要掙脫,這時候才發現他的胳膊像是鐵一般堅硬,竟掙脫不開。
“還玩,像沒長大的孩子。”江霍塵對她笑罵着道。顧夏婉一聽臉又是一紅,乖乖由他拎着向門外走去。
一打開畫廊的門,冷風吹來,她不由打了個噴嚏。
“冷了?”江霍塵微微皺眉問,連忙解開身上的西裝外套爲她披上。
“恩,大衣在裡面忘記穿出來了。”顧夏婉點點頭。
“你先去車內,我幫你拿外衣。”江霍塵對她吩咐,轉身向畫廊走去。顧夏婉看着他的身影,笑着攏了攏身上的西裝外套。冬天來了,C城也不例外,不知是不是因爲這是故鄉,連空氣冷得都讓她喜歡,爽脆脆的冷,讓人覺得舒服。
她深吸幾口冷空氣,向他的車子走去。
“阿婉!”有個熟悉的聲音在拐角處叫住她。顧夏婉頓了頓,擡頭看向那陰影中來的男人。
“錦生。”她平靜地望着他:“你怎麼來了。”
陰影處的那個挺拔的人影慢慢走出來,當他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顧夏婉不由吃了一驚:“錦生,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面前的林錦生鬍子拉渣,俊美的臉上,青白如死人一般,原本熠熠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也黯然無神。他默默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西裝,似更加黯淡了。
“沒什麼,想看看你。”他似乎搖搖欲墜,只是心中有一股信念在支撐着讓他站在她面前:“阿婉……”
他剛想開口,目光看向那明亮的畫廊,猛地一縮,黯然道:“算了,沒什麼,看見你很好我就放心了。我……這幾天很想你。”
他說完突然轉身走了,快點幾乎令她以爲剛纔看見的他是自己的一場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