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生城的六月來的很突然,好像是五月未過完就直接到了六月,走在路上,空氣中無不漂浮着一種幾近腐爛的味道,他們說,六月的葉生,註定是罪惡的再生期。
今早我還睡在‘牀’上,兮雲就給我打了好心電話,七月今晚不營業,我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支支吾吾的還是說了顧家又出了事,而我們那個早就和顧家脫離了關係的老闆柯源去援助了,至於常年不來七月的老闆爲什麼因爲一點事或是一點大事就決定七月關‘門’一天,這其中的緣由多半也是因爲那個叫洛念安的‘女’子,因爲他無法分身顧暇兩邊。
不過對於我而言休息也並非是什麼好的事情,因爲沒有事做的我太會胡思‘亂’想,你瞧,前面纔想着,這會兒就到了沈家‘門’口。
我一個靠坐在沈家大‘門’邊的牆上,想着和沈西塵自相遇以來的種種,大概是命吧,這一切或許。
記得梅姐給我講過那個名爲‘花’落的故事,那個名叫斯伊落的‘女’子說,她從來都不信什麼命,可是最終卻敗在了所謂的命裡,那麼難堪。
即使大聲而又堅定的宣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最終呢,命運面前你還能作甚,逆天的結果是撞得頭破血流,順應天命卻又萬般難堪,只是人本就是這樣活着的,更多的時候,命運面前,你除卻低頭難堪,別無選擇。
我嘆了口氣,然後起身按響了沈家的‘門’鈴,命是要認,卻不是盲認,我總是不相信,我和沈西塵,會和斯伊落金‘花’兒一樣,敗在那所謂的命裡。
話筒裡傳來詢問聲,我說我找沈西塵,我叫許侵慌。
裡面的人並沒有問我是沈西塵的誰便給我開了‘門’,我想許侵慌這個名字,他們應該是聽過,不管是在沈西塵嘴裡,還是,阿臆。
來接待我的是一個年近六旬的老者,他自稱是沈家的管事,他說沈西塵在書房,他去通報一聲。
我坐在客廳,有人給我端了茶水和糕點,沈家的客廳很大,比我那個草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裝飾什麼的,都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豪華。
到底是有錢人家,到底是和我‘門’不當戶不對。
我只等了一會,那個沈家的管事就回來了,他說沈西塵要我去書房,我其實是有些驚訝的,因爲沈西塵還願意見我。
沈西塵又憔悴了,也瘦了很多,身形看上去越發的單薄,也越發的讓人心疼,連浮生的死,應該對他的打擊很大。
他看着我的眸子淡淡的,似是不管遇見什麼,都再驚不起一絲的‘波’瀾,我看的有些心疼,我走過去,手撫上他的那雙眸子,我說:“沈西塵,你不要難過。”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握的緊緊的,他的聲‘色’沙啞:“許侵慌,你爲什麼還要來?”
我朝他搖頭:“沈西塵,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原來他還是以爲連浮生的死是和我有關,我第一次想要和他解釋,我怕他真的以爲一切都是我做的而再不肯原諒我,就算是從前許南木知道了他們的‘私’奔是我告密的時候我都沒有解釋一句,許南木也曾問我爲什麼,我說我只是想要那麼做,我沒有告訴他,我只是怕他丟下我。
可是現在我急切的想要解釋,我怕沈西塵會真的誤會,只是我沒有辦法告訴他,那一晚,我是和顧小九在一起。
我說:“沈西塵,我沒有打那個電話。”
沈西塵的眸子裡滿是倦意,他說:“侵慌,你是不是隻想要和我在一起?”
我有些呆愣的看着沈西塵,我不知道他忽然之間爲什麼會問這個,我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我說:“沈西塵,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你不愛我。”
他聽完我的話忽然就笑了,他的嘴角有一抹諷意,他說:“既然如此,你嫁給我,可好?”
我好像是聽到了自己意想當中的話,所以連半分的詫異也沒有,我又好像是聽到了自己最想要聽到的話,所以連半分拒絕的念頭都沒有。
我朝沈西塵笑,笑容應該是燦爛至極的,我說:“好,沈西塵,我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