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陸被吳宗大公盛請,在宴會中途就離開了,並不知道冉光藉着酒勁給衆人展示五雲步的身法,並且被吳宗大公的小女兒吳悅強留,想要拜師。
隔日清晨,王大陸同夏風二人來到吳宗大公一家人用早膳的地方。
大公一家人都在,冉光也在,酒紅着臉一看昨晚就沒少醉飲。
吳宗大公的小女兒吳悅渾然不在乎王大陸與夏風的到來,而是在冉光旁拿着那個有吳悅三分之一大小的墨綠色酒葫蘆,不斷給冉光添酒,模樣笑的極美,嘴裡不停的道。
“師傅,您再來點酒。師傅您嚐嚐這個酸子湯,是徒兒今早特意讓大廚給您精心熬製的,用來解酒正合適。”
王大陸一聽感覺甚是滑稽好笑,吳悅這小丫頭一邊不住的給冉光倒酒,一邊又勸冉光嚐嚐那解酒的酸湯。
吳宗大公與大公夫人看在眼裡,笑而不語。
或許他們夫妻二人對於這個從小寵溺的小丫頭也無可奈何,又或許他們希望他們的寶貝女兒能和冉光學到那奇絕的身法,亦或是通過冉光更能加固和王大陸之間的關係。
冉光一臉的不願之色,昨日醉酒不說,還多了身旁的這個累贅,師傅長師傅短的吵得他整晚都沒有休息好。
最可氣的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讓自己無可奈何。
冉光給了王大陸一個眼神,似乎想讓王大陸幫他想辦法甩掉身旁的這個麻煩。
王大陸卻裝作未看見一樣,不去理會,而是陪着吳宗大公說着話。
王大陸登基的日子是明年的二月初二,眼看快要臨近,吳宗大公也未多挽留王大陸。
三人打算今日就出發回去,可是卻不料吳宗大公突然對冉光、王大陸道。
“本公有個私請,想請幾位帶着小女一塊去南山城,到得王侯登基的時候我再親去把她領回。”
冉光聽此,是極不願的,可他又不能當着吳宗的面拒絕,最後只能看着王大陸點頭,而吳悅歡喜的抓着他的袖袍喊着師傅。
臨行時,吳宗大陸又派了百十名黃金武士一路親隨,使得王大陸幾人在吳宗大公境內暢行無阻。
“停!”
隨着魯光的一聲叫停,王大陸這一行二十多人,今日終於到達了魯陽侯朝與李子光侯朝邊境要塞霧霞關。
王大陸、冉光、吳悅、夏風四人先是到了魯陽侯的城都同魯光匯合後,又一路疾馳到了這霧霞關。
“趕快進城吧,咱們都走了一個多月,一直在野外扎住了,身上都有股子怪味道了。”
吳悅聞着衣袖的味道,對着魯光催促道。
這兩個多月,一路上小丫頭遭受了不少的苦,從小向來嬌生慣養的她沒有經歷過如此長途趕路的辛苦。
不過還好,小丫頭都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這兩個多月的罪並沒有白白遭受,起碼在她誠心的苦求下,冉光破例收了她爲徒弟。
至此,她算作是王大陸的小師妹。
吳悅說完,又對着王大陸露出一口潔白無暇的小牙道。
“師兄,這次咱們在霧霞關要多待幾天補充一下體力好不好。”
王大陸拿這個新認的小師妹沒有辦法,點點頭,對着大家道。
“這段時間咱們一直不停的趕路,過路的城市村鎮也只是休息一晚隔日就走。這次到了這霧霞關離南山城就近了。俺看咱們就在這待上兩天再走。”
其他人都是點頭不語,只有吳悅高興的叫好。
正在這時,霧霞關的城守帶着一衆小吏已經到來,迎接魯光及王大陸等人。
王大陸他們被安排在一處雅潔的院落內,痛痛快快的梳洗一番後,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席間,吳悅不顧及形象邊試邊說,從未感覺這些美食像今日這般好吃,惹得其餘人哈哈大笑。
自從王大陸八年前從隱谷中斬殺了那條三千年的毒莽,這霧霞關就已經名不其實。
每日登高,向着李子光侯朝方向遠望,再難見到那出現了近百年的煙嵐霞光。
不過這次來到霧霞關讓王大陸奇怪的是,霧霞關的守軍比八年前增了七八倍有餘,戒備異常。
王大陸問了魯光後才知道,這是謹防李子光侯朝同南山城開戰後,有士兵逃竄到邊境作亂。
明日幾人就會進入李子光侯朝境內的靖邊城,不知道他們又該如何對待自己這位南山之主。
李子光侯朝邊境靖邊城內,子爵府中。
雖是半夜,但府內燈火通明,巡邏的甲士三五成羣不住的巡戈。
子爵府大廳中此刻坐着五名男子。
居中坐着的正是靖邊城的城主魏之明子爵。
魏之明有着凝虛五丈的修爲,自從李廣兵敗魯陽侯後,他便開始坐鎮靖邊城,如今已有五十多年。
他在靖邊城說一不二,即使是下方坐着三名分別有着凝虛一二三丈境界的將軍也對他唯命是從。
魏之明瞥了一眼,他手下粗眉虎目的定遠將軍華國章。
曾經意志風發的虎將,卻因爲王大陸殺了他唯一的愛子華子章而有些英雄遲暮之感,老態橫秋。
魏之明又看了其他兩名戍遠將軍明華及衛遠將軍公子明二人,才道。
“本官今日得到在霧霞關暗探稟報,那南山城的王大陸同魯陽侯的公子魯光,明日會從咱們靖邊城通過,去往南山城。屆時,大家都要勒令好手下人,不許與其爲難,要讓其安全離開,你等可記住了?”
戍遠將軍明華及衛遠將軍公子明二人同時應聲,只有那定遠將軍華國章一直坐在那裡不發一言。
魏之明看着華國章加重語氣道。
“定遠將軍你可曾聽見本官下的命令?”
華國章硃紅的臉上跳動了一下,站起身對着魏之明道。
“諾!”
魏之明點點頭。
“本官知道你的喪子之痛,可是你要知道現在和南山城還暫處和平,不能因己私而誤了朝廷的大計。”
華國章聽此,發聲反問道。
“難道朝廷、李侯就要看着我那可憐的兒子慘死在王大陸那賊子手中而不管那?”
“放肆!”
一聲沉喝,驚得堂上幾人注目。
魏之明站起身對着身旁坐定的老者道。
“侯使息怒,這華國章老來喪子一時氣憤,纔會如此糊塗冒犯了李侯天威。還請侯使念他這幾十年戍邊有功,饒其罪過。”
這時,華國章也從悲憤中走出,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若在平時還好,魏之明子爵會看在幾十年的交情上不把自己的怨語放在心上,可是如今這位新到不久的侯使卻是代表着李侯,輕易不能開罪。
那侯使見華國章跪在地上磕頭認錯,而城主魏之明子爵也在旁求情,便道。
“華將軍,你起來吧。老夫念你喪子悲痛饒你一次。希望你以後恪盡職守,衷心爲李侯爲朝廷做事。”
華國章對着侯使同魏之明抱拳感謝一番,重新坐了回去。
侯使又對在座的幾人道。
“老夫來此就是因爲知道你們靖邊城曾經和那王大陸有些過節,怕你們有些人擅自調兵截殺那王大陸幾人,從而引來朝廷和南山城提前開戰,壞了李侯的大計。”
戍遠將軍明華對着侯使問道。
“那不知道侯使可曾帶來朝廷其他的命令或者說是一些有關於南山城的情況?”
侯使見靖邊城的四位主將都不約而同的凝神觀聽。
“老夫知道諸位所想。在這裡我要告訴諸位的是。不錯!南山城確實同傳聞一樣,出現了六名身份不明且修爲高深的大修士。現在南山城算上叛臣王剛、宋之和那個王大陸的李姓師傅共有九名大修士。”
這下,包括魏之明在內,四人都是一臉的驚訝與惶恐。
華國章老臉寒霜,面悲而憤,知道爲愛子報仇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侯使環顧了幾人臉上的表情,卻笑着道。
“諸位大人不必失望。那南山城如今實力確實遠勝我朝,可是李侯也想好了應付之策。我相信不出幾個月,洪興公朝以及所屬洪興公朝陣營的那些朝廷就會陸續來我朝派駐大修士。”
“如此甚好。”
魏之明言道。
“請侯使回去稟明李侯,我靖邊城一定不會破壞朝廷大計。若是朝廷需要,我等屆時可作前鋒,爲李侯掃平南山城這顆毒瘤禍害。”
當華國章回到定遠將軍府已經是夜子時。
一路上華國章臉色陰沉,身邊那三名心腹裨將都知道自家大人心情不善,都個個謹小慎微。
他們都知道明日那個曾經殺害華子章公子的王大陸就會進入靖邊城,而自家大人去子爵府也正是商榷此事。
看來結果不如人意。
華國章一人沉聲坐在大堂,三人在門前靜守。
不多時,從遠處走來一位年近五十的貴婦後面跟着四個中年女婢。
當走到門口時,三名裨將同聲尊了一聲夫人。
那貴婦問了一句老爺是否在堂上,三人中年長的那名裨將應了聲。
貴婦人前腳剛進得堂內,就聽裡面傳來華國章的冷音道。
“你們都先下去。”
幾名裨將連同女婢離開後,就聽貴婦道。
“老爺,子爵大人如何說,能否幫我那苦命的孩兒討回個公道?”
華國章怒道。
“你這個婦人,都是聽誰在背後瞎說。魏大人找我是因爲朝廷有要事傳來相商。”
貴婦卻道。
“你休要騙我。我已經知道,這幾日那個曾經殺害章兒的兇手就會出現在此城。我兒的仇,馬上就要報了。”
貴婦說了良久,見他的夫君一直沉默不語,知道可能有大的變故,驚道。
“華國章你這個老匹夫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招搖於市而不動於衷?你...”
這一夜,定遠將軍府內,犬吠了一夜未消。
第二日,華國章命人把夫人帶到附近的靜庵祈福,小住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