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本名叫夏風,來到道尺宗已經十年了,年方十六歲。
他家就在這茫蕩山附近的村鎮中,從小家境貧寒且家中多子。
他六歲那年正趕上道尺宗的人在周圍各個村鎮收些雜役弟子,所以他的父母就把他送來這裡,每年都能領一份不菲的荒錢,足夠全家六七口人耗用。
小夏子踏實能幹,不會抱怨,所以他始終頂着外門雜役弟子的身份幹了十年,跟他同期的或者晚幾期的人都已經由外門雜役弟子升級爲外門弟子。
在這片外門弟子居住地方的人都認識他,見面總會嘲諷的叫一聲小夏子。
小夏子帶着王大陸來到了雜役弟子居住的院子。
這個院子並不是很大,只有三間破舊的房屋卻要容納五六十人的雜役弟子居住。
居住條件可見一斑。
王大陸在後面跟着,來到了小夏子自己居住的那處舊屋,打開了門,一股發黴的腐臭味迎面而來,嗆得王大陸在門外止不住的咳嗽。
王大陸捂着口鼻走了進去,透過光線,他看到屋子裡亂的一塌糊塗,四五名男子正圍坐在一起喝着劣等酒水,就着一小碟花生米吃的津津有味。
“喂,你們幾個怎麼又偷吃我的花生米,那是李管事打賞給我的。”
小夏子的聲音越說越小。
那幾人渾然不理小夏子,反而一個個站起身用一雙雙賊眼上下打量起王大陸來。
他們都知道王大陸一眼望去絕對不是雜役,而是位俊秀公子,幾人都不敢放肆。
有一人在王大陸面前點頭哈腰道。
“不知道這位爺怎麼稱呼,是否有事需要小的代勞。”
小夏子在旁提醒道。
“他是新來的,不是雜役弟子,但是要暫時分配到咱們這居住。”
那幾個似有不信,又擡頭看了王大陸一眼,忙把小夏子拉到牆角,七嘴八舌的問着王大陸的來歷。
王大陸實在忍受不了這房間內的氣味,走出了房門。
那幾人從小夏子那,問清了王大陸的來歷,都以爲這是個富家公子惹到了本門的前輩才被帶到這裡,等着家裡人來宗門賠禮道歉,才能帶他離開。
這種事情在道尺宗內雖不多見,但也有先例,所以幾人滿眼放光,一個個躥出了門把王大陸圍了起來。
當中一個厚嘴翹腮的毛臉男子道。
“我叫李猛,王公子初來乍到想是並不清楚咱們這的規矩,廖三你來給王公子講一講。”
李猛衝着身旁長瘦個子的廖三使了個眼色,廖三會意對王大陸道。
“這雜役院共有五十七名弟子,三間屋子,咱們這間算你共有21人居住。”
王大陸不由得有些震驚,剛剛那間屋子雖說也挺大可要是住下二十人絕對有些牽強,怪不得房中的氣味如此難聞至極。
廖三的話語還在繼續。
“每間屋子都有一名屋長,是由管理此處的外門大弟子錢楓師兄親自指定的。這位李猛就是咱們這間屋子的屋長,以後遇事要多向他請教詢問,不可擅作主張。”
王大陸問道。
“你說完了?”
“還沒,我還要給你講一講新人的規矩。咱們這的規矩就是新人要向屋長孝敬一份敬錢和請餘下兄弟們一頓酒飯。”
“說完了?”
“嗯,沒了。”
廖三見王大陸不上道,反應過來對着李猛道。
“老大,你看?”
李猛推開廖三的身子,對着王大陸帶着怒意道。
“王公子難道是打算破壞我們這的規矩?這裡是道尺宗可不是你家裡的安樂窩,你可要仔細分清楚。”
王大陸冷笑一聲。
“你說的是道尺宗訂的規矩,還是你自己訂的規矩,俺很是好奇。”
一旁的小夏子一臉焦急,拽着王大陸的袖子,對着李猛道。
“李猛你就別爲難他了。今後大家都要待在一起,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廖三把多事的小夏子拉到一邊道。
“去,去,去,小夏子這有你小子什麼事。”
李猛知道王大陸不會乖乖服軟,上前一步,雙手握了握咯咯作響的拳手,照着王大陸的面龐就是一拳。
“小...”
未等一旁的小夏子提醒,就聽見李猛的驚愕。
“你…你是胎築修士?”
李猛眼看着自己的拳頭停在王大陸頭前一寸的地方,卻被青金色的元氣阻隔開來,進退兩難。
其他幾人都有些驚懼,小夏子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王大陸如此年輕卻已經成就荒丹大道,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短暫的時間過後,李猛恢復幾分常態,嚇唬王大陸道。
“這裡可是道尺宗,你…即使是胎築修士也算不得什麼,若是打傷了我,你一定會被問責。”
“哦是嗎,俺到真想看看殺了你一個小小的雜碎,這道尺宗能把俺怎麼樣。”
王大陸的元氣慢慢侵襲着李猛的手臂,隨之而來的是李猛歇斯底里的慘叫和哀求。
其他兩個房間內留守的雜役弟子一個個都跑了出來,看到了這一幕。
廖三嚇得連滾帶爬的向外院跑去,找管理雜役弟子的錢楓去了。
小夏子看着李猛的叫喊聲越來越弱,周圍所聚集的弟子也越來越多,勸王大陸放過李猛一次。
王大陸一隻手拍在李猛的身上,吸走自己的元氣。
過了會兒,李猛才停止**,跪在地上謝過王大陸的不殺之恩。
李猛注意到了王大陸眼中殺機盡現,要不是小夏子替他求饒,他絲毫不會懷疑王大陸會真殺了自己。
“讓開,讓開,你們都在這裡聚集幹什麼?都給我滾回屋裡去。”
一聲厲喝讓周圍觀看熱鬧的雜役弟子都作驚鳥狀跑回了屋子,一個個趴在破洞百出的窗前看着院子裡的景象。
來者有十多人,打頭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留有兩撇八字鬍。
男子身後跟着的高瘦男子正是剛剛跑出去報信的廖三。
中年男子走到王大陸面前,打量了王大陸一眼,就問向李猛道。
“李猛你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猛擡頭小心地看了看一臉似笑非笑的王大陸,在心裡做了一個艱難得決定,深吸一口氣道。
“稟告錢師兄,我與這位新來的王兄弟見面心喜,切磋了幾下拳腳,並沒有什麼大事。”
“嗯?你確定?”
李猛拱手抱拳應聲道。
“我確定!”
錢楓回頭看了下,正一臉疑惑想要辯解的廖三,狠狠的瞪了廖三一眼。
他用手輕捋着兩撇鬍須,盯着王大陸半晌才道。
“你就是今日新來的王貴吧,不管你之前是什麼身份,但是在道尺宗內希望你恪守規矩莫要生事。”
王大陸並未搭理錢楓而是指着離這不遠處的高崖對身旁的小夏子問道。
“那裡是什麼地方?”
錢楓身後的那些外門弟子見王大陸如此忽視錢楓怒意橫生,言語斥責。
錢楓攔住了身後的一衆師弟,對着王大陸冷哼一聲。
“咱們走着瞧。”
他作爲外門大弟子,早都被李戴派人告知了王大陸其人身份。
他知道王大陸有些背景不過卻得罪了秦朗,那位如今風頭正盛的太上長老杜淳的得意弟子,要在道尺宗受些苦楚,直到王大陸的家人登門代王大陸賠罪,纔可離去。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他這個外門弟子所能招惹的。
王大陸這般自傲早晚要弄出禍事來,到時自然會有派中長老收拾他。
李猛見錢楓帶人恨恨離去,對王大陸的忌憚,在心裡又加了一層,暗自慶幸自己的決定。
小夏子這時纔對王大陸道。
“那處高崖並沒有名字,平常無人問津。”
王大陸放出寶劍,御劍飛上高崖看了一番,站在崖處低頭向小夏子喊道。
“這裡以後就是俺的容身之處了,待俺找個合適的地方驅使寶劍打造出一個洞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