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離王大陸在北區執事府備下鴻門宴的事件落罷一段時間,北區執事大門前又恢復了初建時候的景象,門可羅雀。
王大陸正在執事府的後花園內,吩咐跟在身側的李進寶佈置園內陳設景觀。
“在中心處給俺弄個假山,裡面放養一些金魚,再種植一些水草植物。”
他指着園口的位置又道。
“那裡給俺放兩顆環抱粗的迎客鬆。”
“還有給俺再弄幾顆棗樹,俺好久沒吃小鄆哥兒的脆棗了,有些想了。”
說完這些,王大陸忽然想起了什麼,對李進寶又吩咐道。
“在龜老頭院子里弄一個青銅器皿,裡面放養兩隻有些年頭的烏龜,成雙成對的寓意好。”
“你再派人去南山城訪尋下,看看那些茶樓唱曲的人中有沒有年輕漂亮,聲音悅麗的妙齡女子,給俺請來給龜老頭唱曲聽。”
李進寶拿不準那個讓他有些懼怕的龜老頭的雅趣,右手輕輕搖動羽扇,含蓄地詢問道。
“大人您對李老真是關愛有加啊,不過他老人家真的喜歡這口?”
“怎麼難道不像嗎?”
王大陸看着李進寶細眉簇目,不由得想起,在來南山路上詢問過龜老頭曾經找過幾個羽衣派女弟子的趣事。
想着那時龜老頭表現出的窘態,王大陸帶着親切風趣的口吻低聲對李進寶說道。
“那個老傢伙,只是外表故作清高,實則內心是個悶騷的糟老頭子。”
李進寶如泥塑般站立在那裡,腦中似是回味王大陸剛纔的話,直到又聽見王大陸說了一句。
“這件事你務必儘快辦妥。”
李進寶才緩過神來,信誓旦旦道。
“大人放心,學生會讓您和李老滿意的。”
在二人談話的時候,園口外突然響起了一道爽朗的笑聲。
“北區執事王大人新官上任,哥哥我未能及時道賀,今日特來告罪,到你身前受你驅策啊。”
王大陸聞聲尋去,看見陸彌出現在園口,臉上盛滿笑容向着他快速走去,恭喜道。
“哥哥出關了嗎,恭喜哥哥成爲道家高手,可喜可賀啊。”
陸彌笑着回道。
“哪裡,哪裡,我這點粗末道行怎能配上高手二字啊。”
“不過是憑白多添了一些力氣,身子輕盈些而已。”
王大陸眼裡滿是羨慕之色。
看着陸彌,又看向身後的李進寶,癡癡道。
“俺是真的羨慕你們這些得道高手,不知道俺什麼時候才能和你們一樣,成爲高手,天地逍遙自在。”
陸彌聽王大陸的語氣中帶着一份恭維的同時也帶有一份期盼,疑惑道。
“不知弟弟你如今什麼境界?”
聽到陸彌這麼一問,王大陸雙手不斷搓着袍衣兩側,羞愧得汗顏滿面,低聲道。
“勉強算作武夫吧。”
說完又點了點頭,加了一句。
“就是武夫境界!”
武道三層王大陸是知道的,分別是武夫、武師、武宗。
自己從小就用大量藥材打熬過身體,不過後來在學武中不堪苦痛枯燥,學了四年就作罷了。
他的老爹不忍他受苦,也就閉口不談練武之事,完全由着他的性子來。
王大陸學了四年武道,進入到了武夫境界。
陸彌聽到王大陸這麼說,忙勸慰道。
“弟弟莫急,以弟弟的資質,要不了多久就能過武修道,遠超我等。”
“是啊,大人您是貴胄,練武修道自然是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李進寶在旁附和道。
王大陸看着躬身的李進寶,想起他是一個胎築境界高手,雙手緊握他的雙臂道。
“李先生是有名的修道高手,要不就請你教導俺武藝吧,俺一定好好和你學武修道。”
李進寶托起王大陸的雙手回道。
“學生這點末學道行怎敢貽誤大人的修行,實在汗顏。”
見到王大陸露出一絲沮喪神色,李進寶莞爾而笑道。
“非是不願教**人,而是學生這一棵李子樹怎麼能和那一片李子林相提並論。”
“李子樹,李子林。”
王大陸嘴裡不斷叨唸李進寶的話。
“大人學生先行告退,給李老尋訪曲妓。”
看着李進寶淡青色的身形消失在花園之外,王大陸猛然想起了李進寶提到的李子林是誰。
他嘿嘿傻笑了一會,見到陸彌滿臉疑惑看向自己。
王大陸說了一句。
“走哥哥,咱們把酒言歡去,今天高興!”
不容陸彌紛說,就被滿心喜悅的王大陸拉去飲酒。
傍晚酉時,日已平西一輪明月如玉盤大小,掛在枯木林梢,襯着山腰晴霞。
王大陸和陸彌喝完酒,沒來得及休息,胡亂喝了幾口解酒的酸梅湯,漸漸恢復幾絲清明,就步履蹣跚的來到了龜老頭的房門前。
夜晚涼風習習,王大陸看着這山中枯木殘枝,壁石裸透迎着紅霞輻照不由得癡迷了一會兒。
正在這當頭,面前的房門迎面忽開,裡面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的那個王啊,快進來吧,酒後着涼可是不好。”
王大陸連打了兩個酒嗝,扶着門,晃動着身體進了屋內。
他看見龜老頭坐在椅子上,右手扶書,左手品茶,微笑着向自己點頭。
王大陸走了兩步坐在龜老頭旁邊,拿起另一隻空杯子,自倒了一杯茶水,茶水入喉緩解了幾分疲憊。
他看着龜老頭右手上的書,好奇的問道。
“這是什麼書啊,書面斑駁無字,難道是傳說中的無字禁書?”
“休要胡說,老夫怎麼可能看那種書籍。”
“哪種書籍?”
“就是那種黃色封面,破舊冊子,沒有封語的四方......”
剛說到此,龜老頭頓時語塞,右手放下手中的書籍,左手隨意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王大陸嬉笑道。
“老頭,你拿的是俺的杯子。”
龜老頭剛想要辯駁幾句,就聽王大陸繼續道。
“好了,好了,歲數大的都要和烏龜比肩了,臉皮怎麼這樣薄。”
“俺不說就是了。”
王大陸安撫了龜老頭幾句,就正色道。
“你應該知道俺來的目的吧,俺想要學高深道法,想拜託你教俺。”
龜老頭氣呼呼的回了一句。
“真想學的話,這本無名冊子就給你拿去鑑賞了。”
說着,龜老頭把手中的冊子丟給了王大陸。
王大陸接過這個斑駁破舊的冊子,看了龜老頭一眼,打開了封頁。
入目的是幾行有如黃豆大小的墨字。
“餘本名叫金剛,自幼習武匆匆百十餘載,達到武道最巔峰武宗境界,苦於沒有真獸荒丹這種稀缺資源,無法成爲高高在上的道門中人。”
“餘自創拳法到第八式,打遍中土武宗未曾一敗,所以人送外號‘無敵金剛’”
“餘曾經最爲驕傲的戰績就是打敗了一名渡元境界的修道者,最爲慘痛的教訓就是敗給了一名胎築境界的修道者,比較諷刺的是二者同爲一人。”
“餘恨蒼天無眼,怨地嶽無情,望繼承餘拳法者爲餘報仇。”
“仇人名號蠶山臭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