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夫人忿恨地拉着傲天的手臂,推他去取神劍:“天兒,眼前是傲家期待百年的取劍良機,你不能放棄,快去取劍!別怕!即使要死,孃親也陪,咱們一起上吧!”
傲天用幾乎哭出的聲音道:“孃親,你不要逼我,我不想葬身火海,我不要劍了!”
只見他猛地運力止住腳步,頹喪地道:“孃親,算了吧!我真的要放棄了,我不要劍。”
“唉,誰不想得到一柄絕世神劍,稱霸天下?但誰又願爲劍而犧牲?付出?”鍾眉及兩名守劍奴本爲劍而生,此刻見傲天臨陣退縮,一生心血以將化爲烏有,頓呈心灰意冷,心中不禁同時悲嘆。
更爲失望的是傲夫人,哀大莫過於心死。她看着傲天,頭一次爲自己當年所做的決定產生了動搖。
難道我就是爲了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傢伙而忍受屈辱苟活二十年?如果沒有今日那個忽然闖入拜劍山莊的神秘人,不共戴天之仇怕是今生都無望報復,我還要繼續忍受屈辱多久?十年,二十年,呵呵,怕是一輩子都無法擺脫。
一想到這,傲夫人忽然很想見一見這個幫她報仇的男子。
“那個私自闖入劍池的男人呢?”傲夫人轉頭看着鍾眉開口問道。
鍾眉並沒有回答,而是擡頭將視線投向了那熊熊烈火。
傲夫人知道了答案,轉頭看了一眼軟弱的傲天,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劍池中走去。
“你不拿,我去拿!”
傲夫人在衆人驚愕駭然的目光中走進劍池,看着他母親決絕的表情,傲天甚至不敢出手阻攔。
愈近劍池核心,火勢越大,熱度也愈強,傲夫人體內的水份陸續蒸發,令她呼吸困難。四周火焰更席捲全身,把她的衣衫發體盡數焚燒!
就在傲夫人將要支撐不住時,她忽然感到一股真氣包裹住她的身子,頓時覺得清亮無比,身上灼痛大減。
“好好待在這裡別動。”
一道聲音忽然在傲夫人耳邊響起,令她清醒了過來。
她擡頭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男子堅毅的臉龐,不知爲何,內心忽然開始快速跳動起來。
可她很快便是回過神來。
這時只聽得“唆”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把擎天神劍爆炸開來,原來它的體外竟是巨石所裹,石塊紛飛,尤如雪花分飄,巨石粉碎,熊熊烈火中,驟現一柄漆黑的長劍。
“來了。”
王禪低聲呢喃一聲,飛身而起,伸手抓住半空中的那柄絕世好劍。
只見神劍握在手中,似有若無,因爲王禪知道這只是絕世好劍的劍靈而已。原著中,步驚雲不識貨將其捏爆,致使劍靈四散,這才導致絕世好劍的威力大打折扣。不然,四大奇石黑寒煉製數百年的神劍又豈會只有如此威力。
王禪輕輕握着劍靈,而這柄劍靈也絲毫沒有掙扎的意思。
巨劍爆裂的同時,烈火同時散去,露出王禪和傲夫人的身形,只見王禪赤着上身,而傲夫人則是披着王禪先前穿在身上的那件青衫。
“鍾老,怎麼會這樣?”溫弩好奇問道。
鍾眉並未即時回答,只見他死死看着王禪,臉上滿是震驚。
“是絕世好劍,鍾眉,還有你們幾個,快給我去取劍!”傲天急忙開口道。
鍾眉幾人根本就懶得搭理傲天,傲天見此惱羞成怒道:“鍾眉!你們這樣做想造反嗎?”
剛纔傲天臨陣退縮而放棄取劍,己令鍾眉徹底失望,現在,他頭也不回地便道:“少主人,傲家先祖於鍾,溫,冷三家有恩,故我們數代便得爲鑄造神劍而竭盡心血,但如今神兵己成,功德圓滿,至於劍落誰家,己非我們三人職責!”
說着鍾眉展步前行,來到劍池核心,倏地身子一彎,緊抓着地上兩條己斷的巨大鐵鏈,勁運十成,將兩巨大鐵鏈硬生生地抽動而起。
“嘩啦”一聲,震天巨響,原來巨鏈是埋在整個劍山裡,扯動之下,那插滿長劍的山丘頓呈崩裂,兩條巨鏈連鎖着無數小鐵鏈,而小鐵鏈亦扣劍山上的每一柄劍。
劍山上所有的劍皆被鐵鏈牽動,盡都抽離地面,劍池內的人,無不震驚莫名。
只聽“啊!”的一聲大喝,鍾眉將全身內勁貫注於兩條巨鏈,立時產生了強大的吸力,吸扯下,無數寶劍盡朝着同一方向而去,劍灑滿天,蔚爲奇觀,叫人驚愕不已。
成千上萬的劍鋪天罩地,如煌飛舞,將整個劍池掩了一大半,晨光難透,空氣難進。
此時,劍如洶涌巨浪般從半空奔瀉而下。
劍池中,傲夫人見此怵目心寒!
而傲天更是驚得瞠目結舌,嘴脣抖動了幾下,才駭驚魂出地顫聲道:“老頭,你到底想......想幹什麼?”
“少俠,真正神劍就在這無數黑劍之中!”鍾眉就連看都懶得看傲天一眼,忽然衝着王禪大聲喊道。
王禪擡頭看着漫天劍雨,眼神忽然變得銳利。
那漫天烏黑長劍紛落****地上,密如叢芥,令人眼花鐐亂。
這時,王禪忽然伸出了左手,一柄黑劍正好落到了他手中,這是萬千黑劍中最沉重、最黑暗、最不起眼的那一柄。
緊接着只見他雙手一合,絕世好劍與劍靈在這一刻終於是合在了一起!
“這是......”
鍾眉擡頭望去,只見遠方天際一片烏雲逐漸朝劍池方向靠近。
溫弩同樣發現了異狀,只見他驚異萬分地呼喊道:“啊!你們看看天上!”
衆人齊擡頭一看,赫見一片巨大的烏雲涌現半空,此片烏雲奇厚異常,所蓋之處,大地恍如投進了漆黑幽冥,渾無半點光亮及生氣。
黑雲迅速飄動,眨眼間己掩近拜劍山莊。
鍾眉面色劇變,脫口驚呼:“飛蝗蝕日?神兵誕生,必有異象!”
此時,漆黑如墨的烏雲,恍若將要吞噬這個宇宙,迅速地己掩至劍池上空。
而王禪則是與劍一同消失剛纔的黑暗之中。這時他只覺眼前漆黑一片,宛如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飛蝗蝕日籠罩着王禪,人和劍似與周遭黑暗溶爲一體,難辨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