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少女的眼淚

客棧中,氣氛顯得有些低沉。

天色漸暗,外頭那雪卻是越下越大了起來。

“我們大宋還沒有完,只要當年那個仙人再次回來,一定能夠將這羣蒙古韃子趕回草原。”不知是誰率先打破了沉默,大堂上的人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這位兄弟說得可是三年前,於襄陽城前大破蒙古三萬鐵騎,與萬軍之中取敵將主帥首級,最後破空飛昇的那個仙人?”

“對,就是他,只要他能夠回來,我們就還有希望。”一個年輕男子面容堅毅道。

“已經整整過去三年時間,在這三年時間裡,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忍受着死亡的煎熬,那個仙人要是還在乎我們早就該回來了。”一箇中年婦女看着衆人,一臉悲苦,雙手合十,接着說道。“如今這世上能夠拯救我們的只有覺遠禪師,只有我佛如來。”

“阿彌陀佛。”中年婦女話音剛落,大堂上有幾人跟着宣了一聲佛號,這些人顯然也是佛教徒。

......

就在這時,王禪忽然看到了一些以前看不到的風景。

他看到那些對他滿懷希望的人們身上忽然有一股股無形的能量飛出,最後進入他的體內。而那些虔誠的佛教徒身上同樣有着一道道淡黃色的能量飛出,最後破空而去,誰也不知道它們去了哪裡。

“這是......”王禪眉頭微微皺起。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時,屋外忽然響起了一道急促的馬蹄聲。

緊接着衆人忽聽得呼的一聲響,客棧大門忽然大開,北風夾雪,從外頭直吹進來,大堂上火堆中,火星亂爆。

一個年輕的白衣女子從馬上摔了下來,跌倒在客棧門前冰冷的雪地之上。

那女子一張瓜子臉,頗爲俏麗,只是此時面容蒼白,一身白衣之上有着猩紅的血跡,也不知究竟是敵人的,還是她自己的。

又是幾道急促馬蹄聲響起,白衣少女臉色大變,掙扎着想要上馬離開,可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十餘個番僧騎着蒙古駿馬將其重重包圍在了中央,十幾道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着那白衣少女。

“女施主老老實實跟我們回去,或許還能活命。”當先一名番僧冷哼道。

“跟你們回去只會是生死不如,要殺就殺,何必說這麼多廢話。”

那白衣女子冷笑一聲,刷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柄又細又薄的彎刀,宛似一彎眉月,在雪地之中,銀光耀眼。

面對重重包圍,白衣女子非但沒有選擇後退,反而是一揚手中彎刀,率先發起進攻。

刀鋒在空中劃過,發出一陣嗡嗡之聲。

那羣番僧只見一道白影急速朝他們衝來,一個個臉上盡是驚意。他們沒想到對方孤身一人,身處險境,居然還如此大膽。

當先一個番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真給這白衣少女得了手。

一聲淒厲的馬嘶聲響起。

白衣少女一刀將那高頭駿馬斬殺,番僧腳下不穩,摔落到地,根本來不及反應,便是被對方一刀捅入胸口。

殷紅的血花在潔白的雪地上綻放。

馬的屍體,人的屍體,一個身着白衣的少女站在旁邊,畫面說不出的悽美。

......

“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啊。”客棧中,王禪看着這個白衣女子,嘴角微微揚起,彷彿回到了自己初入神鵰時的場景。

“是蒙古僧兵,他們怎麼到了這裡?”

“這姑娘究竟是誰,蒙古韃子竟然如此興師動衆。”

客棧中,氣氛再次變得壓抑起來。

人人屏住呼吸看着外頭髮生的這一幕,就在這時,有人喊道:“這姑娘腳上有傷,不會是這些番僧對手,我們一起出去和他們拼了。”

衆人擡頭望去。

果然發現那白衣少女左足微跛,縱躍之間顯得不甚方便。

而場上形勢也是急轉直下。

但見那少女東閃西避,已是遮攔多還手少。突然其中一個番僧將手中鐵錘飛擲而出,那少女側頭讓過,此時正好另一個番僧手中鐵棒砸落。

白衣少女臉色大變,整個人倏得往後仰,鐵棒砸落,砰的一聲清響,將她束髮的銀環砸斷了一根,半邊鬢髮便披垂下來。那少女秀眉微揚,嘴脣一動,臉上登如罩了一層嚴霜,反手還了一刀。

鐺!

金鐵相交聲大作,又有兩名番僧加入戰場。

但見她左支右繼,神情已十分狼狽。

“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要是再不束手,就莫怪我們不講慈悲,痛下殺手了!”領頭那名番僧冷聲道。

“好,我跟你們走。”白衣少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客棧中的百姓,轉身看着這羣番僧,平靜道。

由於此時客棧前聚滿了人,因此她並未看到裡頭的王禪。

聽到白衣女子的回答,那番僧臉上稍緩,看了一眼那個倒地血泊中的同伴,回身對着身後一名番僧說了幾句藏語。

那番僧點了點頭,朝白衣女子走去。

“還請女施主將手中兵器交由我們保管,等到了我們寺裡,自會將其交還給你。”

白衣女子冷冷看着身前的番僧,作勢將手中彎刀遞了過去。

就在彎刀將要交到對方手中時,少女忽然彎刀橫回,朝那番僧咽喉割去。

那番僧沒料到她會忽施突襲,擋架不及。

“小心!”領頭那位僧人大喊一聲,同時猛力舉鐵棒向彎刀背上擊去,可仍是慢了一步。

鮮血順着刀尖,一滴滴滴落在地。

那領頭的番僧面容變得陰沉的可怕。

“你是僧王大人點名要的人,我們確實不能殺你,可大人並沒有說不能打斷你的手腳。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剩下十三個番僧一同出手,下手再不容情。

勁風呼嘯聲中,重重棍影朝少女身上砸去,皆是瞄準她的手腳。

少女擡起頭,北風吹亂了她額前髮梢。

她緩緩擡起手中彎刀,眼中露出一抹解脫的神色,就在她剛要有下一步動作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她身前。

看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

白衣少女伸手捂着嘴巴,晶瑩的淚珠簌簌落下,滴落到地,升起一道道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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