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你該早點告訴我的，我剛剛還以爲是你揹着我找了別的男人，嚇死我了！”小白突然撲過來抱住了吾，渾身顫抖地道。
手裡的小傢伙險些被他撞飛，吾先前的低落情緒瞬間被憤怒取代。
“你小聲點，別吵醒她。”吾咬牙切齒地道。
“抱歉，我只是太激動了，娘子勿怪。”小白立即鬆開了吾，壓低聲音，嬉皮笑臉地道。
“這就叫上娘子了？”
吾不由一愣，心裡的話脫口而出。
“我其實已經喜歡你好久了，只是沒敢告訴你，要是早知道你也喜歡我的話，我肯定會以三書六禮爲聘，風風光光地娶你爲妻，不會讓你這樣委屈的。”小白壓着聲音，無比鄭重地道。
“道士不是不能娶妻嗎？”
吾一直是這樣認爲的，道士就跟和尚一樣，需清心寡慾，連兒女情長都不能有，何況娶妻？
“雖然大部分的道士都不會娶妻，但道士其實分爲兩派，一派不能娶妻，一派可以娶妻，像我這種不住在道觀裡的散修道士，隨便歸爲哪一派都可以，我師父又沒有說過我不能娶妻，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娶妻的。”小白撓撓頭道。
“……”
吾竟無言以對。
“你會介意我是道士嗎？”他忽然苦笑着問道。
“我……”
吾從未介意過小白的身份，吾只是怕他介意吾是妖，可話到嘴邊，吾又覺得已無任何意義。
小白心悅吾，吾亦心悅小白，如此還不夠麼？
大抵是見吾不語，小白的神色越發黯然了。
他自顧自地道：“若不是師父的遺願還沒實現，我應該早就還俗了吧，我原本就沒有想過要當道士，只是爲了學習除妖的本領，才拜了毛山道人爲師，說到底，我從來沒有打心裡認同過道士的身份，降妖除魔也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我只是想先給爹孃報了仇，再做回我自己……”
他猛然擡頭，凝視着吾的雙眸道：“小靈，若是你介意，我可以爲你提前還俗，只要你一句話，我淳小白就再也不當道士了！”
“大可不必。”吾的麪皮不由微微抽搐。
小白的腦袋又耷拉了下去，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吾又沒說不喜歡他，何必沮喪？
輕輕搖了搖頭，吾才溫聲細語地開口道：“我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我發現我喜歡的只是小白這個人，不管小白是道士還是其他的什麼人，只要小白還是小白，我就不會討厭。”
“你說的是真的嗎？”小白瞬間擡起了頭，雙眸溼漉漉地道。
“小靈從來不會騙小白。”吾淡淡一笑。
“嗚……”
小白忽然抽噎了一下，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
“你怎麼哭了？”吾很是不解。
“小白沒有哭，小白是喜極而泣，小白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跟小靈結爲夫妻了。”他一字一句地說完，嘴角揚起了壓不下的弧度。
“在遇見你之前，我也曾以爲人妖殊途，可在遇見你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亂了，即便你真的是會吃人的惡妖，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奔向你，許你一生一世。”
小白最後說出的，是吾此生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