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就是那天晚上被夏熙悅捅傷的男人。
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夏利民早就已經調查過宋彥的背景了。
他家裡的條件不好,高中肄業之後就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了。
下班之後,不是去嫖就是去賭,根本沒有半點上進心。
讓這樣一個男人當夏家的女婿,夏利民的心裡是一百個不情願的。
在他的心目中,夏熙悅就算是找不到君墨霆這樣優秀的丈夫,那也不能夠太差。
但現在……
夏利民緊蹙着眉,簡直就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星星,那個宋彥不是什麼好人。”夏利民爲難的輕搓着雙手,“不管怎麼說,熙悅都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她送、入虎口,是不是?”
“我沒有妹妹。”話音未落,夏星直接打斷了,“我媽死的早,沒有福氣給我生下一個妹妹。你記住,夏熙悅只是你的女兒,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她斜着眼睛看了夏利民一眼,眸子裡結滿了冰霜,“對於夏熙悅來說,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嫁給宋彥,二是乖乖等着坐牢。”
見夏星動怒了,夏利民耷拉着頭不敢再吭聲了。
從血緣關係上,夏星確實是他的女兒。
可這麼一個小祖宗,哪裡是他能夠吃罪得起的?
反正,他這個當爸的是沒有半點威信可言了。
……
滿懷心思的夏利民回到家的時候,季新蘭正坐在沙發裡發呆。
自從夏熙悅出事之後,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每一次碰在一起都像是火星撞地球一樣的爆發戰爭。
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閤眼的季新蘭有些精疲力盡了。
她偷偷的朝着面沉如水的夏利民瞄了一眼,心裡盤算着想要躲開。
誰知道她一有動作,夏利民就開口叫住了她,“新蘭,你等一等。”
夏利民少見的和顏悅色,一聲新蘭更是叫得她鼻腔泛酸。
她輕垂着頭,緩緩的轉過了身子,“什麼事情?”
“關於熙悅的事情,我想要跟你說說。”夏利民疲倦的將身子倚進了沙發裡,他半眯着眼睛,食指抵在太陽穴上輕揉着,“我今天已經去找過君墨霆了。”
一聽到君墨霆的名字,季新蘭的眼睛“蹭”一下的亮了起來。
“君墨霆怎麼說?”她幾乎是飛身撲向沙發,目不轉睛的盯着夏利民,她的一雙手牢牢的揪着手臂不肯鬆開,“他肯不肯放了熙悅?”
“肯。”
話音未落,季新蘭頓時大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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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她雙手合十的抵在胸前,嘴裡喃喃自語的道:“熙悅沒事了……”
看着季新蘭喜極而泣的樣子,夏利民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要是季新蘭知道了君墨霆的要求,也不知道究竟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思及此,他目光微沉的用手掩着脣輕咳了一聲,“君墨霆確實答應撤訴,不過他提了一個要求。”
“什麼?”
“君墨霆要熙悅嫁給那個男人。”
聞言,季新蘭猶如遭了雷劈一般。
她目光呆滯,不敢置信的大張着嘴。
“你剛纔說什麼?”她直勾勾的看着夏利民,艱澀的嚥着口水,“君墨霆怎麼會讓熙悅嫁給那個男人?他……”
胸腔裡的情緒翻涌撞擊着,她似是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了。
“那個男人是什麼樣的德行,難道你不知道嗎?”她的臉皺巴巴的擠成了一團,眉宇裡帶着煩躁和戾氣的道:“要熙悅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你覺得她以後會有好日子過嗎?”
“熙悅也是我的女兒,你以爲我願意讓這個一個不知道上進的人當女婿嗎?”夏利民瞠着眼睛,火氣蹭一下子的上來了。
當着季新蘭的面前,他重重的在茶几上敲了敲,“君墨霆那邊已經說了,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就是讓熙悅嫁給那個叫宋彥的男人,二就是坐牢!”
他白了季新蘭一眼,將手插在腰上,呼吸短促質問道:“你說吧,你究竟想要讓熙悅坐牢還是嫁給宋彥?”
坐牢?
嫁人?
不管是哪一個選項,季新蘭都不想挑。
季新蘭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用雙手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時氣上心頭,她的動作裡帶着懊惱的在腿上捶了下。
“不用說,這一定是夏星的主意。”她用力的咬着下脣,一雙泛紅的眼睛裡已經佈滿了紅血絲,“都怪我當年太過心軟了!早知道到有今天,我就把夏星那個死丫頭賣到偏僻的山溝裡。”
賣?
一聽到這個字眼,夏利民的神經頓時被挑了起來。
“你剛纔說什麼?”他倏地轉過頭瞪向了季新蘭,一雙眸子裡逐漸被陰鷙侵蝕了,“當年星星並不是被拐賣,而是被你賣了?”
自知失言的季新蘭交叉得用雙手捂住了嘴。
她屏着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了。
該死的,她怎麼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
“季新蘭!”夏利民圈住了她的手臂,一把將人從沙發上扯了起來,“你給我說仔仔細細的說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夏星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而已,能夠對季新蘭造成什麼威脅?
她居然……
夏利民狠狠的在心裡嘆息了一聲,落在季新蘭的目光裡帶着說不上來的狠厲,“難怪剛纔星星會說沒有熙悅這樣的妹妹了,原來一切都是你造的孽!”
“艾淑芬走的時候,夏星已經十歲了。”季新蘭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掙脫了夏利民的鉗制。
“那個時候,她什麼都懂了!你記不記得我們結婚的那天,她一直都用仇視的目光看着我!”她將一隻手按在胸口上,淚涕橫流的衝着眼前的男人嚷嚷着,“夏利民,她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你記住,我對她沒有義務的,而且我真的不想每天被她的眼神嚇到!”
“就爲了這樣的理由,你把她賣了?”夏利民睇着她,以一種陌生的目光看着哭得毫無形象可言的女人,“季新蘭,你真的讓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