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的問題一針見血。
剎那間,宋彥的視線一沉,陰鷙的臉上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良久,他緩緩擡起頭,凌厲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樣在女人的身上剮過。
此時,他流轉的眼神裡帶着一種分明的警告意味。
他們的目光不經意的在空氣裡碰撞了下,攤開了雙手的夏星輕描淡寫的聳了下肩,“你的眼神在警告我,要是識相的話就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了,是嗎?”
話音未落,夏星輕彎着嘴角,用一種很是理直氣壯的語氣道:“不過很可惜,我偏偏是那種不識相的人。”
聞言,宋彥失笑的一轉頭,劃過夏星的目光裡帶着掩飾不去的嫌棄。
“你的笑話爛透了。”他表情猙獰的彎着食指,重重的在辦公桌上敲擊了幾下,“夏小姐,我由衷的給你一個建議,下次最好不要再開這樣的笑話了。”
聽了這話,一臉不甚在意的夏星嗤笑了一聲。
辦公室裡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一時,空氣彷彿凝滯了下來,迎面而來的壓迫感讓人有了一種喘、息不上來的感覺。
一番對峙,率先敗下陣來的是宋彥。
垮下了肩膀的他用力的在辦公桌上一撐,灼熱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夏星,抿着脣嗤笑着道:“其實告訴你也沒有什麼,夏利民害死了我爸。”
宋彥跟夏利民之間的仇怨,夏星在心裡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性。
她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這個。
如果事實真的是宋彥說的,當初夏利民怎麼可能鬆口讓夏熙悅嫁給眼前的人?
她一轉念,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不用說,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是在誆她。
“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拉長了臉的夏星隨手抽出文件往辦公桌上一摔,嘲諷的撇起了嘴角,“要是你做不到跟我誠意,也不需要編瞎話來騙我。”
看着夏星怒不可遏的樣子,雙手抱胸的宋彥順勢往椅子裡一靠。
“夏小姐,你的未婚妻是君墨霆。對你來說,你想要查我的底細,根本就不算是什麼難事。”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輕籲着氣在額頭上拍了下,自嘲的笑了笑,“我有心隱瞞又怎麼樣?有些事情根本沒有意義。”
一時不知道怎麼搭腔的夏星並沒有做聲。
她不動聲色的輕蹙了下眉,由上至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神色莫名。
“當年夏氏集團惹上了**煩,夏利民掏空了你媽的嫁妝才保住了公司。”見狀,清了清嗓子的宋彥聳着肩,繼續開口了,“夏利民是逃過了一劫,不過我爸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你爸是當年的合作商?”
一時沒有忍住,夏星插嘴問了一句。
“是。”跟夏星對視了一眼的男人苦笑着輕點着頭,“當年夏利民及時抽身之後,我爸被債主追得走投無路,最後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家。”
自殺了?
夏星一哽,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沉重。
如果宋彥沒有絲毫隱瞞的話,她可以理解這種心情。
認真算起來,夏利民的自私自利不知道究竟害了多少人。
就在她心裡想着的時候,宋彥的聲音再度響起了,“那場大火燒死了一家六口人,我是我爸的私生子,所以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難怪夏利民會同意把夏熙悅嫁給你。”夏星恍然大悟的輕點着頭,喃喃自語的道:“否則,夏利民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紕漏纔對。”
“第一個問題,我的心裡已經有答案了。”話鋒一轉,夏星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的往前一傾,“我調查過你,所有的調查結果都顯示你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既然我們是合作伙伴的關係,我希望你可以讓我知道你有多少本事。”
聞言,宋彥微微眯起了眸子,流轉的神色頓時變得正經了起來。
他壓低了眉梢,一臉認真的盯着夏星,“你要我怎麼做?”
“依夏利民的性格,夏氏集團一定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夏星輕轉着身下的大班椅,莞爾的勾着脣笑了笑,“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現在財務方面給我找出一點把柄。”
“有時間限制嗎?”
“一個星期。”似笑非笑的夏星豎起了一根手指,語氣幽幽的強調了一句,“我不需要一個沒用的合作伙伴,要是你不能在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完成,我們的合作恐怕要再斟酌了。”
夏星這麼說,宋彥完全被推入了一種被動的境地。
他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和盤托出了,但夏星卻還要考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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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君墨霆是夏星的未婚夫。
他就算吃了虧也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害怕了?”夏星隨手將手邊的文件一推,挑釁的揚了揚眉,“要是現在想要臨陣脫逃的話,還來得及……”
“我等了很多年纔等到這個機會。”宋彥一伸手抽起了辦公桌上的文件,咬牙切齒的道:“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
說完,宋彥直接轉身走了。
看着他有些氣急敗壞的背影,夏星的嘴角淺淺的揚了起來……
夏星和夏利民不合的事情,早就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
公司裡的老油條最會的就是見風使舵。
夏星和夏利民之間,誰纔是最穩固的靠山,他們的心裡很清楚。
一整個星期下來,夏星始終都是被孤立的。
反而倒是宋彥,一改之前的木訥,遊刃有餘的遊走在財務部。
短短的時間裡,他已經跟大部分人打好關係了。
對於這種現象,夏星的心裡有些蠢蠢欲動的。
不過因爲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她沒有來得及跟宋彥詢問緣由。
下班的時候,君墨霆開車過來接人。
臨下班的時候,宋彥將一份文件塞到了她的手裡,轉身就走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抱着文件的夏星坐上了副駕駛,扭頭朝着君墨霆看了一眼,語氣急促的問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要過來接我?”
“奶奶約了艾家的人一起過去吃飯。”甩了一個眼神過來的男人挑着眉,譏誚的反問了一句,“怎麼了?擔心我找藉口接近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