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的季新蘭迎上了他冷漠的目光。
那一刻,她頓時有一種心涼如水的感覺。
當年夏星被賣之後,夏利民不也如釋重負了嗎?
現在,夏星攀上君墨霆,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爲了能夠跟君家扯上關係,夏利民三言兩語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乾淨了。
氣急攻心,季新蘭已經顧不上太多了。
“夏利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她憋紅了眼睛,掄着拳頭不斷的在夏利民的身上捶着,“我把夏星賣了,真的是爲了我自己嗎?你是不是忘了?是誰整天唉聲嘆氣的說夏星不是小孩子了?要是她知道艾淑芬的死因怎麼辦?”
“夏利民!我告訴你,你也不要得意!”她尖着嗓子,撕心裂肺的衝着眼前的男人吼着,“你現在巴結着夏星,不過你想過沒有,要是夏星知道你害死了艾淑芬的事情……”
“啪”的一聲。
清脆的巴掌聲成功的制止了季新蘭還沒有說出口的話。
“你給我住嘴!”夏利民的眼睛因爲充血而泛紅了,他伸出手朝着季新蘭點了點,“我告訴你,要是夏星知道艾淑芬的死因!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母女好過的!”
他上前了一步,一把掐住了季新蘭的下顎。
他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裡戾氣流轉,“季新蘭,你記得當年我是怎麼讓艾淑芬消失的吧?同樣的招數,我也可以用在你的身上。”
夏利民的無情,季新蘭早就已經見識過了。
只是這番話從眼前這個男人的嘴裡說出來,她還是覺得寒意在身體裡四下躥動。
他們同牀共枕的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妻。
她在夏利民心目中的地位始終都比不上金錢和名利。
想到這,季新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她的睫毛輕顫着,沾在眼淚的淚珠緩緩滑落……
一看到她的眼淚,夏利民就覺得心煩。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他用力的把季新蘭往沙發上一推,冷聲冷氣的道:“你有時間在這裡哭,還是找時間去看看熙悅!你問問她,坐牢和嫁人,她到底選哪一樣。”
一口氣將所有的話說完,夏利民的氣息有些不穩了。
他垂眸掃了季新蘭一眼,輕輕的用手指在衣袖的皺褶上輕彈着,“要是熙悅願意嫁人的話,我會給她準備一百萬的嫁妝。”
一百萬?
一聽到這個數字,季新蘭倏地擡起頭。
她瞠着一雙紅腫的眼睛,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夏利民,“熙悅跟夏星一樣,都是我們的女兒!你不用厚此薄彼到這樣的程度吧?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上次你在艾家的面前答應百分三十的股份給夏星當嫁妝的。”
現在換成夏熙悅出嫁,夏利民居然說給一百萬?
這究竟是她聽錯了,還是夏利民說錯了?
“你說的沒錯,星星跟熙悅都是我的女兒。”夏利民撇着嘴角,嗤之以鼻的哼笑了一聲。
他別過頭,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了狼狽的季新蘭身上,“不過誰讓星星嫁給君墨霆了呢?熙悅要嫁的宋彥只是一個保安,我給一百萬已經算多的了。”
話落,夏利民冷哼着揚長而去了。
季新蘭用力的咬着脣,摳在真皮沙發上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淺淺的抓痕……
她籌謀了這麼多年,就是想要把夏家所有的東西留給夏熙悅。
現在……功虧一簣了。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一百萬的嫁妝,這讓她怎麼能夠甘心?
……
讓夏熙悅嫁給宋彥,季新蘭是打心裡不願意的。
不過如果不嫁人,夏熙悅就要坐牢了。
思前想後了幾天,季新蘭還是決定去找夏熙悅說說。
之前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夏熙悅對她這個當媽的已經成見頗深了。
要是她貿貿然的做選擇,夏熙悅只怕又要記恨她了。
爲今之計,她只有把選擇權交給夏熙悅了……
看守所。
黑着一張臉夏熙悅徑直在季新蘭的對面坐下。
她將雙手環在胸前,驀地將頭扭向了一旁,“有什麼事情,你快點說吧。”
現在,夏熙悅連一聲媽都不肯叫了。
季新蘭的心臟一沉,心情頓時傷感了起來。
“熙悅……”她用手按着眼角,哽咽着喉嚨,眼淚簌簌的道:“媽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看到你變成這樣,媽也很痛心。”
“不要再說這些了!”被激怒的夏熙悅用力的在面前的桌子上拍了下,她目眥盡裂的瞪着滿臉淚痕的季新蘭,嘲諷的嗤笑着,“你痛心有什麼用?現在要坐牢的人是我!以後所有人都知道夏家的大小姐坐過牢了,你告訴我,以後我要怎麼見人?”
聽到嫁人兩個字,季新蘭的心臟刺痛的收縮了下。
她微張着脣,想要把君墨霆那邊的兩個提議說出來。
但看到夏熙悅一臉怒容的樣子,她頓時退縮了。
夏熙悅現在這麼不冷靜,真的可以做出有利的選擇嗎?
季新蘭微張着脣,樣子欲言又止。
一見她這樣,夏熙悅頓時暴躁了起來。
“如果你沒有想到辦法把我撈出去,以後就不要來見我了。”夏熙悅一腳踹開了身下的椅子,冷笑連連的道:“我勸你最好快一點,否則我真的擔心受不了折磨在這裡自殺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聽到諸如“自殺”的字眼,季新蘭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其實君墨霆那邊已經給出瞭解決辦法。”她將雙手往桌上一撐,望着夏熙悅的背影,不管不顧的道:“君墨霆那邊說,如果你不想坐牢的話也可以。”
“真的?”夏熙悅回眸,原本黯淡的眸光頓時充滿希望了,“君墨霆那邊提出了什麼要求?爸答應了沒有?”
季新蘭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艱澀的囁嚅着脣,“他們要你嫁給宋彥。”
“宋彥?”對於這個名字陌生的夏熙悅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他是誰?”
“那天被你捅傷的男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季新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了,“他是我們小區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