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外,一個光線偏暗的大房間裡,這個房間可以說就是【傳承者大賽】的初賽評委席,勝敗的裁決會在這個房間裡由公認法裁決。而房內的人大多都是那些【傳承者】的師父或導師級人物,統稱爲【引路人】。
數個戴着某種機械眼罩類似vr設備的觀察員,他們看到的影像正通過他們的設備放映在牆上,現在同時進行的多達六個,大部分已經進入了失去懸念的末尾階段,少部分則本身就不被關注。今天衆人的視線大多都集中在最右邊的畫面上。
負責最右側這個轉播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觀察員,一面觀察一面解說着——
“按照預定開始,巴斯克小隊對戰——呃……隊名待定。是第二次接觸,後者拉長了戰場距離,巴斯克小隊選擇追擊,看來會失去鳳凰城已有的補給優勢。”
與霍華德長相有三分神似的西裝中年人叼着雪茄,正密切注視着屏幕上的動靜。
北美有兩大傳承,一個是【十字教】,一個是【泛神論】,前者分系衆多,後者爲一個整體。霍華德家族,就是北美【泛神論】教派的核心成員之一。
屏幕上的兩方隊伍正同處於一個公路休息站,看樣子馬上就會接上火。
“哼哼……這種急急忙忙剛組成的團隊,再有能力的指揮者也無法發揮全力,沒有任何威脅。”老霍華德胸有成竹,畢竟自己的兒子是頂機靈的小子,他帶着家族親自挑選出的人進入鳳凰城,輕鬆間已經贏過一次,只要這場再贏下來就能得到進入複賽的資格。
對方那隊伍的成員初次見面,連彼此的繼承能力都不知道,無法瞭解彼此的隊伍只能各自爲戰,永遠敵不過一個團結有紀律的隊伍。在他看來,這場勝利已經是板上釘釘。往右邊一瞥,中原的代表已經到了——
【涵虛子·朱權】
朱權是一個衣着時尚的平頭方臉男人,他的傳人要三天後纔到鳳凰城,但作爲中原21金丹的代表,他必須在今天就到這裡。
老霍華德的右腿不太方便,拄着柺杖一拐一拐地到朱權旁邊打招呼:“東方的道長。”
“mr霍華德。”朱權和藹地一笑,“初戰是三局兩勝,聽說公子已經贏下一場,只要這一局通過,就能進入下一輪了。”
“是的,顯而易見,他的運氣還算不錯。上個隊伍雖然很強,但缺少團隊配合的意識。”老霍華德話鋒一轉,吸了口煙,吞雲吐霧:“眼下這個東方的隊伍和上一個隊伍一樣,看來也並沒有多大威脅……嘿嘿嘿!”
煙雲飛霧中,朱權屏住呼吸,點了點頭:“不過,要真沒有威脅的話,那鶩遠真人就能順利地從機場走出來了吧。不過倒也因禍得福,沙漠風光的確令人嚮往,倒是多虧了這點‘意外’。”
“哼……”老霍華德右手把柺杖手柄捏的快碎了,又轉而笑道:“呵呵,怎麼不見他們那幾位的【引路人】現身,東方的朋友只來了權先生一位嗎?”
“夫子李道長行蹤不定,只怕決賽纔會到場。羅貫中道長恐高,希望他坐車乘船輾轉到此地時、大賽還沒結束。”朱權想了想,不知道最後一句該不該說。
“那位李師孚道長呢?她那個頭套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老霍華德撣了撣菸灰,笑道:“還是說她一開始就沒對自己的傳人抱什麼希望?”
“唔,她本人的態度在我看來,與mr霍華德的看法大相徑庭。”朱權看着天花板,邊想邊道:“她原話是‘毫無懸念的勝負沒必要關注’,她說複賽她再來。”
老霍華德一聲冷笑:“這目空一切的自信真是令人感到欽佩,希望她不會對結果感到失望。”
“嗯……”朱權不置可否。
“涵虛先生。”
另一邊,伊勢神宮和淺間神社的那兩位代表也現身了,是蕭遠悠先前見過的那兩位巫女:宮崎和村上。
朱權抱禮:“兩位,似乎不見宮司駕到。”
宮崎點頭回禮,旁邊晴明神社的藤須胖胖又是翻譯官:“伊勢神宮和淺間神社的宮司已經換代了,便是參與此次大賽的淺間巫女大人。”
宮崎和村上只是過來打個招呼,她們的注意力還是在淺間純身上,所以談話間有些心不在焉。
對兩個神宮的巫女來說,大賽輸贏並不重要,淺間純有個三長兩短纔是得不償失,這25年一次的慣例活動,對20年一換的大巫女制度來說很不合理,幾乎每兩屆就會讓一個候補大巫女冒險,令人提心吊膽。
朱權知道她們掛心淺間的安危,隨意說了兩句之後就一起去看蕭遠悠那一戰的實況。
老霍華德在期間一直被晾在旁邊,相當尷尬,他冷哼一聲坐在一旁,不再跟對方搭話,只冷笑着注視實況內容。
屏幕上,蕭遠悠正腳踏飛劍,飛在一個廢車回收站空中確認整個回收站的四周環境和進退路途。幾個隊友在他的布控下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整體配合合理而沉穩。
回收站外面,霍華德家族的巴斯克小隊也已經到位,雙方相隔並不遠,找準了方向可能五分鐘就能碰頭。一者謹慎探索,一者合理調控,都在各自忙碌。
這是蕭遠悠【傳承者】的初戰,他自己也不會想到,他這一戰還未正式開始,就已經讓東亞和北美雙方代表開始了一場暗中較勁。
理所當然。
因爲每一個傳承類別都有自己的信仰,他們對彼此的態度,是顧忌大於好感。現在的合作只是無奈之舉,一旦有了機會,要對彼此施以援手、就必須建立在不平等條約的前提之下。
全世界的大修寄與年輕一代【傳承者】的希望之中,各有居心。有野望世界的,如霍華德家族。有隻求自保的,如兩大神宮。有和平共處的,如中原道教。也有唯我獨尊的,如十字教。
不一而足。
朱權想到此處,不禁苦笑:“羅貫中在的話,估計要嘆一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吧,嘶——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哪了?”
羅貫中,正在一艘郵輪上看着夕陽拍浪,想到那個徒弟,有感而發:“估計是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