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就像是黃粱一夢般，所見的一切，就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啊！”說話的同時，蘇言也是動用已經達到第二重的自然之心，悄悄觀察着葉無殤。
嗯？
不對！無殤祖師不單單是氣息波動的厲害，就是心境也很不穩定，彷彿是有什麼魔怔一般，讓他在拼命抵抗着。
“祖師，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蘇言試探着問道。
“沒什麼，一些暗疾罷了，休息休息就……哇！”本來打算搪塞過去的葉無殤還沒說完，便忍不住全身一顫，臉色迅疾潮紅起來，一連嘔出了好幾口黑血。
“祖師！！”
蘇言一驚，快速上前攙扶住搖搖欲墜的葉無殤，“無殤祖師，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修行出了什麼岔子！”
大口喘了幾口粗氣，葉無殤總算平靜了一些，看着蘇言那擔憂不已的面龐，勉強笑道道，“蘇言，不要擔心，我沒什麼的……”
“祖師，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騙我了，若是你有個萬一，淨明道可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啊！”
微微一愣，葉無殤旋即無奈的嘆了口氣，讓蘇言扶着他盤膝坐下，苦笑道，“蘇言，真的沒什麼的，這是當年我殺上太玄道，不小心被那太玄老鬼下在身上的魔種，原本被我完全壓制住了，可在進入這神寂空間後，那無處不在的寂滅之力，耗費了我太多的修爲，讓得這魔種藉此機會壯大了一些。”
雖然葉無殤說的輕巧，但蘇言絕不會認爲太玄道主所下的魔種會是那般簡單，葉無殤肯定是爲了不讓他擔心，才故作輕鬆地。
“祖師，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名爲離淵的高人？”
“離淵？”葉無殤想了想，便搖頭道，“名爲離淵的人自然不少，可是能稱得上高人的我還真不知道，不過蘇言，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他告訴我，告訴我一些事情，讓我感到很是怪異，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葉無殤看蘇言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便知道這事情絕對不簡單，而且對於蘇言這大半年去往了何處，他也是倍感疑惑，這虛無的空間中充滿了寂滅之力，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感覺，但只要在此待上數個時辰，那可怕的寂滅之力便會開始侵蝕身體。
蘇言和自己一起進來，爲什麼他看起來沒有任何事情呢？對了，還有那個名爲寧雨的小女孩……嗯？她來了？
“呀！言哥哥，終於找到你了！”
一道嬌小的身影自遠處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不過她衣服上的圖案，讓得葉無殤微微蹙眉，這雙眼睛爲何看起來如此熟悉呢？
身着黑色衣衫的寧雨跑到蘇言面前，在他那愣愣的目光下，一把抱住了他，旋即踮起腳尖，在蘇言的臉上輕輕親了一口，“言哥哥，這半年多來，你有沒有想我啊！”
蘇言不做聲，甚至就是寧雨主動親他都沒感覺到，只是看着寧雨的小臉，看着她那雙漆黑的眸子，隨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仔細審視起來。
不對勁……
“言哥哥，你這麼看着我幹啥，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還是說，你想讓我再親你一口，嘻嘻……”寧雨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小臉也是漾起了笑容。
只是這原本很可愛的笑容在蘇言看來，卻有些可怕，這不是寧雨，寧雨是很矜持的，就是說點甜蜜的話語，都會滿面羞紅，怎麼會像她這麼大膽，直接來親我呢？
“說，你是何人，爲什麼要假扮寧雨！”
假扮？
寧雨一陣錯愕，不理解的道，“言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我是你的寧兒啊！”
見蘇言還不相信，寧雨便如數家珍般，把小時候蘇言給她講的小故事說了出來，到了最後，寧雨更是輕輕抽泣着道，“言哥哥，我真的是寧雨啊，在進入這神寂空間後，我便做了一場夢，夢醒後，便是現在這樣子了。”
一場夢？寧雨竟然也和自己一樣，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寧，寧兒，告訴我，你在夢境中看到了什麼，你又是否知道，現在的你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我看到了自己呢。”寧雨不假思索的便回答了出來，“我看到了一名身穿青衫的女子，一開始見到她，我就被她的美貌驚呆了，我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美的女人，可後來她卻告訴我，我長大後，便是那樣子的，這讓我高興了好長時間呢。”
說着，寧雨一揮小手，水行之氣凝聚，一道有些模糊的的圖像浮現在了虛空之中。
圖像的中央有一個身穿青衫的女子，雖然面容有些看不清，但從她的身材與氣質來判斷，這也必定是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兒。
“看，言哥哥，這便是那名青衫女子，也是我長大後的樣子，你應該會喜歡吧。”
這，這是……木夜？
看久後，蘇言發現這青衫女子，和腦海內那名爲木夜之人，極爲相似，甚至說一模一樣。
“寧兒，喜歡不喜歡先不談，你現在知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心境？”
“知道啊，至邪至惡的虛妄之心嘛，我在至陰龍脈內便知道了，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只能勉強使用，這半年多來的學習，我已經可以熟練運用了。”寧雨看了一眼周圍，當她發現一臉驚訝之色的葉無殤後，便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老爺爺，你現在是不是被那魔種折磨的很痛苦啊，不過不要怕，我這便幫你取出來。”
寧雨小手簡單的捏了幾個印決，隨之閉上了眸子，下一瞬，一股奇異的波動散開，黑色的霧氣也是自虛空瀰漫，籠罩了方圓數百丈。
“虛妄之心：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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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滾蕩，形成漩渦，逐漸匯聚到了一起，下一刻，一雙漆黑的巨瞳便出現在了黑霧中央，擺動着由滾滾黑霧凝聚成的身體，巨瞳主人便來到了葉無殤面前，大口張開，猛地一吸。
“嗤嗤——”
那在葉無殤體內肆無忌憚的魔種就像是見到了天敵般，迅速沉寂了下來，可是寧雨豈會這麼放過它？
手印變動，寧雨小臉繃緊，巨瞳主人所釋放出的吸力再次加大，讓得那魔種恐懼的咆哮起來。
“給我出來！”
這一刻，葉無殤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那紮根在他身體內上萬年的魔種竟然被緩緩吸了出來，這可是無相境大能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與葉無殤不同，蘇言看着那雙黑霧涌蕩的漆黑巨瞳，卻不由有些擔憂，“可惡，這漆黑巨瞳分明就是虛妄心力實質化的顯現啊！”
看來這半年多，不僅自己達到了自然之心第二重，寧雨同樣達到了虛妄之心第二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