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真的嗎?!”蘇言脣角蠕動,有些艱難的道。
“不錯!”老者輕輕點頭,銀白色的星眸也是流露出一絲溫潤,“言兒,不管你信與不信,總之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騙你,也曾來沒想過去騙你什麼。”
“我……我相信……”
蘇言雖然嘴中如此說着,但他的心底還是有些難受,世間壓根沒有玉道這個人,也就是說在過去的近百年裡,他所看見的師父,與其接觸的玉道師父,都是虛幻的,都是假的,都是眼前這個可怕的老者幻化而來。
雖說兩人對蘇言的感情一模一樣,但是……他還是有些莫名的落寞,似乎人生中丟失了一件極爲重要的東西,一件他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
“師……師父……”蘇言還是輕輕的呼出了這兩個字,“師父,能否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嗎,又爲什麼要撫養我那許多年,直到今天才告訴我這些呢。”
“可以!”這一次,老者沒有猶豫,對這個他自古以來最爲喜愛的弟子,頗爲自豪的道,“言兒,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存活了十多萬年了,可以說是這片世界上最早的一批生靈,見證了無數強者的崛起,也看到了不少天才黯然隕落……”
“十多萬年?!”
蘇言大吃一驚,看着白袍老者那雙銀白星眸,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師父,一名修行者的壽元極限不是三萬六千年嗎?就算凝聚陽神,甚至感召神靈突破到太清境,也是如此,你是怎麼打破這個規則的?”
“呵呵,言兒,我可沒有說自己是修行者啊,按照現在神州世界的說法,我甚至還算不上人類呢。”
白袍老者微微一笑,見蘇言仍舊一副疑惑之色,不由繼續道,“你以前在書房閱讀古籍的時候,應該看到過一些有關遠古諸魂的傳說吧,事實上,我便是遠古諸魂之一,你可能對此不太熟悉,不過現在世人有關我口口流傳的稱呼,你總應該知道的。”
“什麼?”蘇言好奇的問道。
“天機老人啊!”眨了眨銀白色的星眸,白袍老者淡淡的說道。
……
清晨,竹牀上,蘇言睜着眼睛,無神的看着上方的竹板。
昨夜發生的一切讓他有一種夢幻般錯覺,彷彿那只是一場夢,事實上,蘇言也希望那是一場夢,可惜……
看着繪製在自己胸膛上的繁雜符文,蘇言最終卻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師父不是玉道真人,而是天機老人,這個在世人眼中堪比神靈的存在。
傳說中,天機老人身懷推演神術,神術是仙道法門的兩大類別之一,比起威力無窮的仙術,它卻有着更加詭異莫測的能力。
作爲七大頂級神術之一,推演神術擁有演化萬物的奇異力量,若是將其完全掌握,足以通曉古今,預測未來,構築歲月長河,看清這天下大勢!
砰砰砰……
就在蘇言還爲自己的師父感到震驚時,一陣輕輕地敲門聲卻快速響起,“蘇言,有緊急事情,麻煩你出來一下。”
“這是青珊的聲音?”
蘇言微微一愣,便起身打開房門,看着眼前面露急切的林青珊,不由淡笑道,“怎麼了,青珊,這麼早來找我,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不是,蘇言,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你昨天的反常表現已經傳開了,不僅青雲帝都內有許多人在討論,就是太玄神山上的修行者也是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猜測你究竟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纔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這樣嗎?”蘇言沉默片刻,便問道,“青珊,你應該明白,這些都不重要,太玄道主對我的看法纔是這件事的根本。”
“不錯!”
林青珊點點頭,便開口道,“不過蘇言,你可能猜不到,太玄道主並沒有因爲你的悔悟而顯得有多麼高興,反而有些憂心忡忡,最後只是隨口對衆人表了個態,示意他知道後,便不再言語了。”
“這怎麼可能?”
林青珊一番話,讓得蘇言有些不理解,太玄道主的反應太奇怪了,根據記憶中父子兩人的接觸出來看,他是非常寵溺這個兒子的,甚至就算鍾浩然違反了一些原則性上的錯誤,也大多是輕微呵斥一頓,爲什麼現在見到自己兒子幡然醒悟,卻是這種表現呢。
“青珊,那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嗯,我猜測,太玄道主可能試有着一些他自己的考量吧。”林青珊想了想,最後說道。
這些年來,太玄道主變得越發神秘,不僅修爲突飛猛進,一舉趕超洛河大師,率先達到了太清境,就是他的個人行動也很奇怪,除了太玄道一些極爲重要的事物,幾乎沒有再露過面。
儘管一些道門元老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他,甚至還有好奇者暗中觀察他一段時間,可是依然沒有絲毫結果,太玄道主不出面時,就彷彿是自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到他的蹤跡。
“蘇言,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還是等上五個月後去參加太一聖道的考覈嗎?”
“不,這樣行不通,我有種直覺,就算是我在太一聖道上一鳴驚人,太玄道主也不可能再讓這鐘浩然回到太玄神山了。”
不知不覺中,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蘇言也是有些無奈,“青珊,記得以前這鐘浩然仗着自己的身世,衝撞了一名前輩高人,你知道這位高人現在在何處嗎?”
“蘇言,你想幹什麼?!”林青珊有些震驚的道。
“沒什麼,只是我想看看太玄道主究竟打的什麼算盤,若是鍾浩然出現生命危險他都可以無動於衷,那我也只能舍現在這個身份,另想他法了。”
話落,蘇言也是忍不住擡頭看向了無盡深空,在那裡,龐大的太玄神山靜靜地懸浮着,雲霧涌蕩,仙氣瀰漫,倒是讓得這神山顯得有些縹緲而不真實。
這是?
隱約間,蘇言竟然看到了一道身影,一道立於九天之上的銀袍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