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也在一邊哼了起來,這是她唯一會完整的唱下來的歌曲,忘 情的唱着,洛風看到這麼投入的她,不忍打擾。其中一個唱歌的女生注意到了小言和洛風的到來,她循着目光向他們看來,從小言的臉上掠過,把視線停在了洛風的臉上,帥氣的男生,總是不乏追隨着他的眼神,女生看到了洛風后,臉上一片緋紅,一眼便移不開眼睛了,。
夏日的院子裡,因爲有巨大的樹蔭遮住,所以沒有被太陽打到,站在這下面一陣陣涼風吹來,很涼快的感覺,涼風有性啊,秋月無邊,當時風靡學校的張衛健,班級裡無一人不在追看他演的韋小寶,聚在一起就在那裡談劇情,在現在看來是很幼稚的事情。
洛風看着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改變,卻又不知道改變了多少次,草木枯黃,嫩芽抽芯,春來秋往,年華反覆,看不見,卻又實實在在的發生過,在我們不知道的和風細雨裡,演繹着微妙的變化。
洛風繞到他曾經住過的房間裡,放着三四張的牀,上下鋪,鐵鏽在空氣中散發着生鏽的味道,被子散亂的散開,單一的色調,灰暗而簡陋,整齊劃一的被子,他摸上一張牀,當年他就是睡在這個位置,小小的牀上已經容不下他這樣一個一米八的個子了。
院長的辦公室應該是在這裡數過去的第一個房間,洛風走了過去,從窗戶往裡看,沒有看到人影。
便踩着水泥路向後面走去,那片香樟林,有太多的回憶,短暫的重溫,讓他暫時沉浸在夢裡。
一曲終了,小言回頭看洛風,他已經不見了,“你有沒有看到剛纔和我一起的那位大哥哥去哪裡了。”小言問旁邊一個小男生。
男孩搖頭,小言把孤兒院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打洛風,“洛風,你在那啊,洛風。”小言邊找邊叫,她的聲音驚動了不少人。
“小言姐姐。”小言聽到有人叫她,這聲音不陌生,可她就是記不清是誰的聲音了。
“團團。”小言驚喜的看着向她跑來的小胖子,才八歲體重就快要過百了,一年不見她是更胖了,估計都快要趕上小言的體重了,長得嬌憨可愛,白白胖胖的,小言看了就喜歡,她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她的單純是真的單純,所以更多的時候成了其他人欺負和嘲笑的對象,小言實在看不過去,又一次就挺身而出,這小傢伙就把小言當成偶像一樣供奉,小言也是相當無語。
小言蹲下身來和團團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奈何抱不動這娃,不然以小言現在的心情,一定會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抱住這個小傢伙的。小言捏了捏團團肥嘟嘟的可愛的小圓臉,“團團,一年不見你是又胖了,這裡的伙食是不是有了很大的提高。”小言心想以前這裡一天都很難吃到一點葷的,能養出團團這樣
的小胖子也是很奇蹟的,現在不知道這裡又是何種狀況。
小言忽然想到她在這裡找洛風找了這麼久,聲音喊的又不小,按照一般的推測,院長她又不是聾子,不可能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的,更何況她叫的又不是別人的名字,這個人可是洛風啊,她以前最惦念着洛風,小言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了。
“團團,院長不在這裡嗎。”
小團團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這習慣和小言確實有異曲同工之處,“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出去了吧,我又不是院長的跟屁蟲,你問我我可不知道。”小言捶了一下小團團的頭,這小東西什麼時候學會嘴變得這麼刁鑽了,哎,不知道是誰帶壞了祖國未來的花朵,小言在心裡暗罵,可她不知道她罵的就是自己,小團團可是小小年紀就和小言一起狼狽爲奸,少不了耳濡目染,無意之中就殘害了一個囯之棟樑啊。
“好啊,團團你現在是越來越不乖了,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小心姐姐我以後再也不來看你了。”小言威脅道。
小團團立馬被小言唬得一愣一愣的,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住,生怕自己又說出什麼不對的話,惹小言姐姐不開心,要是真的都不來看她,她可是會傷心的。
小言拉着團團這個累贅去找洛風,難度不免又增加了很多,團團誓死跟從小言姐姐,小言也被她這雷人的話給嚇住了,無可奈何之下就只能收了這徒弟了。
洛風你到底會去哪兒呢,小言就差把這裡掘地三尺了,坐在食堂裡的椅子上,都快中午了,洛風,你還不會來,一般到飯點了做人都要有點自覺性,你再不回來我就 把飯全都吃光,小言在心裡忿忿的想,祈禱洛風快點回來,不會是在這裡亂走迷路了吧,小言又要開始杞人憂天了,她以爲每個人都和她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路癡、
“團團,你說洛風哥會不會迷路啊。”小言對着吃的正歡的團團說,團團聽都沒有聽到就在那裡點頭,實際上她吃飯比做什麼事都專心,不喜歡有人打擾,現在小言就是在打擾她,她聽都沒有聽清小言姐姐在講什麼東西就ping命令的點頭,小言還以爲是她的意見也得到了團團的認同,心裡又驚出了一絲冷汗,“團團,你真的也是這麼想的。”
團團嘴裡都是飯,鼓着嘴回頭看了一眼小言完好無損的飯,兩眼放光,對着小言點頭,把她的飯也給端走了,吃吃喝喝就是她一生最大的樂趣,小言見她貌似沒有聽自己講話,只是寄予她的午餐了,氣不打一處來,“團團,你這小東西,再吃再吃真的要變成一團球了。”
這些刺激的話語對小團團已經不起作用了,院長每次也都是這麼說她的,她也有想過少吃點,減下肥,可都是沒堅持幾天就受不了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老祖宗講的話還是有
點道理的,抗拒不了吃的的誘惑,只能聽從上天的安排,讓食物乖乖的進她 肚子裡。
小言揪住團團的耳朵,讓團團叫苦連天,周圍的小孩把目光向小言這看了過來她們的眼神是漠然的,看着小言沒有人認出來她是誰,小言依稀記得其中有幾個小孩小言是認識的。
只是現在也忘了她們的名字,和自己一樣那些人也都是善忘的,一年了,這裡又來了一些新的孩子,走了一些以前的孩子,小言在孤兒院裡應該是年紀最大看吧,很少有孩子這麼大了還待在這裡的,一般都已經被人領養了,她的堅持和態度在這裡也是很奇怪的。
大部分的人都期待早點有一個好的家庭過來把自己領養走,可以過另一種生活,這裡就像是有很多人在一起的封閉空間,每個人的心都被隔離,封閉,每個都學會了隱藏,蒙上一層保護色,彼此看不清,爲了一件小小的玩具也可以大打出手,而小言更,多的時候也學會了冷眼旁觀,看着他們打得頭破血留,心裡沒有任何的感情。
也不會有絲毫的憐勉,心會在某刻變得這麼堅硬。人情冷暖,沒有經歷的過的人永遠不會懂得其中的感受,就像大海不知道魚的哀愁,魚也或許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生活在海中。
小言由於擔心洛風變得一點胃口都沒有,加上夏日的炎熱和舟車勞頓,她覺得很累,有點疲乏了,便趴在了食堂裡的桌子上睡了起來,很深的睏意襲來,卻很難睡去,頭頂的風扇呼呼的吹着,很有節奏,盤旋在腦子裡的音律揮之不去。
院長從外面回來了,中午的時候她來看一下這些小孩的用餐情況,今天她很早起來就去見一個有意向要捐助他們孤兒院的慈善人士見面了,來到食堂她看到了一個女生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風扇這麼吹着,這樣趴在這裡睡指不定會感冒,她以爲是今天這裡的志願者,便走了過去拍了一下小言的肩膀,本來想叫她去她的房間睡的。
轉過頭是院長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張臉,是小言,她看着小言惺忪着睡眼,因爲睏意臉有點紅,看上去比以前在這裡要胖了一點,臉上也更有血色了。
小言從桌子上把頭擡了起來看到了院長,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鬢角已經開始有白髮,眼角的皺紋深陷,好像比去年她離開的時候看到的她更老了,以前在這裡的時候,也只有院長一個人是對她真正好的,雖然她需要關心的人有很多,可她對小言的關注最起碼都沒有停止、
就像是那時候有一戶很好的人家要來領養一個女孩,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言,要把機會留給她,或許是因爲洛風的關係吧,小言那時候一直是這樣想的。洛風走了,她的生活裡每個地方都有他的影子在充斥着,就連別人爲什麼對她這麼好,也要把原因歸根到洛風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