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鉤子得意地躺在大岩石上,半眯着他那雙標誌性的鉤子眼,此刻他覺得實在是爽,貓捉老鼠的遊戲他是看過的,因此,模仿起來並不難。他也由衷的佩服老不死,真是老不死,掐指一算,就知道這個曾令他很難堪的小孩崽子必將出現的地方,而且,出手就是這麼厲害的陣法。而且,又多來了幾個送死的。嘿嘿!小崽子,這回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因此,面對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胖小子----寶寶,二鉤子更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竟然優哉遊哉起來,只用眼角的餘光斜楞着,心裡盤算着:知道厲害了吧?接下來該是給老子磕頭求饒了吧。
“是你弄得這些鬼石頭?”寶寶並沒有象二鉤子想象的那樣磕頭求饒,反而挺直了胸脯質問。
二鉤子嘴角抽動了兩下,撇得更高了,翹起的二郎腿競開始微微的抖動:馬上要死了的小崽子,敢和老子用這種口氣說話,老子偏不搭理你,看你能怎麼樣。二鉤子存心蔑視着這羣孩子,他怎麼可能把這些孩子放在心上?
“說你呢?你是聾還是瞎?”寶寶見二鉤子不動彈,立刻來了脾氣,指着二鉤子就開罵。
呀喝?二鉤子沒有想到,這個看去還乳臭未乾的小崽子竟然如此的衝自己大呼小叫,真是活膩歪了。猛地轉過臉來,瞪開他的鉤子眼,就看到兩塊黑乎乎東西已撲到了面前,二鉤子猝不及防,砰砰兩聲悶響,二鉤子直覺感到眼前一黑,胸口一憋,嘴裡一熱,接下來是兩處的悶痛,尤其嘴裡,有液體流入的感覺,一吐,兩樣東西在脣口一蕩,紮在了地上,竟是自己的兩顆門牙!
打落這兩顆門牙還有悶拍在胸口的就是站在這個說話小崽子身邊的兩個孩子手裡突然發出的兩塊石頭。
二鉤子長這麼大還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本是滿臉得意的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幾個小孩崽子會連個招呼都不打而突然發難,不是發難,是偷襲!其實也是二鉤子本身太大意了,本以爲幾個甕中之鱉還能翻江倒海?誰知不但翻江倒海了,而且還是不宣而戰的閃電戰,一心等待這些小崽子服軟告饒的二鉤子面對這種打法能不吃虧?二鉤子不知道,這種打法可是寶寶他們早已演練純熟的殺手鐗。由寶寶上前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捲毛和野種悄悄準備好石頭,只要等對方一動,注意,只要是對方的一動這一瞬間,石頭馬上飛出。爲什麼要選在對方一動的瞬間?很簡單,對方一動,第一個動作做出的瞬間,就很難馬上做第二個比如躲避的動作了,這個時間突然發難,對手是很難做出反應的。還有一點,如果自己喊號,一齊動手,時間也必然有個先後,但以對方一動的瞬間爲發動信號,自己這方一起發難,這就提高了動作的統一性,那麼對方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一齊飛來的石頭都躲過去吧?這就是寶寶的戰術,而且一戰得手。
“好啊----敢暗算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們的皮!”二鉤子猛地跳下石頭,哇哇大叫着向寶寶撲去,只是他現在的叫聲因爲沒有了門牙而明顯的漏風了,聽起來象拉風箱,格外的好玩。
寶寶早已經準備好了,一般被他們如此偷襲的人都會立刻勃然大怒,接下來會發瘋般的撲向自己。對方都是大人才用這種招數,以自己的個頭面對暴怒而來的大人,是不能硬碰硬的。因此,看到高過自己一頭還多的二鉤子撲過來的身軀,寶寶猛地蹲了下去,雙手合抱二鉤子的雙腿,然後再猛地向上一扛。這下二鉤子的樂子可大了,雙腳就像撞在絆馬樁上一樣,前衝的姿勢再也保持不住,撲通一聲,就是一個狗戧屎,一臉戧在地上。還好,剛纔已經掉了兩顆門牙,否則這一下,門牙還是保不住。不過那門牙掉過的空隙卻沒有保護了,泥土順勢趁機而入……“嗚,嗚,唾唾……”連泥帶血,二鉤子嘴裡成蛋糕鋪了。
還沒等他吐完呢,捲毛,野種,猴崽子,寶寶一齊撲了上來,一人摁住一條胳膊或是腿,叮咣叮咣,是連踹帶踢。就連傻子也跑了過來,對着二鉤子的屁股象踹摩托車油門那樣踹了起來,嘴裡還歐歐的喊着誰也聽不懂的詞語。直把何小琢看了個目瞪口呆,直把二鉤子踢了個鬼哭狼嚎,“誒呀,媽呀!小崽子,啊…啊…誒呦,我起來扒了你們的皮……誒呀,媽呀……”
就在寶寶等人打得起勁的時候,忽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沒用的東西,死了得了。教你的東西都順尿撒出去了麼?”聲音不大,但卻異常尖利刺耳。何小琢心頭一驚,感覺心脈一陣激動,不由得全身汗毛畢張。好強的內力,好詭邪的聲音,但尋聲望去,樹林依然茂密森森,陰影婆娑,卻毫無人的蹤影。
倒是被寶寶等人壓在地下還在手刨腳蹬的二鉤子,猛地醒悟過來。我真是笨蛋,有功夫不用,被這羣小兔崽子欺侮,真真氣撒我也。其實二鉤子卻是被捲毛和野種的石頭打懵了,一時間的惱羞成怒使他忘記了一切,因此纔會赤膊上陣,和寶寶他們玩起了平等的身體對抗,而且還是以少對多,所以才被寶寶他們佔了便宜,但此刻經那個聲音一罵,立刻如夢方醒,馬上開始運起功法來,然後一聲大叫,寶寶五人一齊從二鉤子的身上飛了出去,二鉤子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抹了把嘴角的血跡,然後冷冷地環視着甩在地上的寶寶等五人,
“小兔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老子的利害!”說罷,猙獰着面孔向坐在地上的寶寶走去,“老子就先扒了你的皮。”
“不許你動他們!”一個弱小的身影擋在了寶寶和二鉤子之間,雙目圓睜,雙拳緊握,呼呼胸脯起伏着,正是何小琢。剛纔寶寶他們出手時又快又準,令何小琢還沒有馬上反應過來,這時看到二鉤子醒悟過來,何小琢也立刻醒悟過來了,不管怎麼說,寶寶他們是爲自己出手的,自己無路如何也不能只看賣呆了。
“哈哈哈,我忘了還有你,”二鉤子得意的狂笑起來“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回怎麼逃出我鉤子手的手掌心。”二鉤子話聲一落,右手五指就已張開,象一個抓鉤一樣向何小琢抓來。何小琢急忙躲閃,二鉤子的手走空,手臂順着何小琢的脖根衝了過去,又迅疾的一翻腕,整個手變成了一個鉤子,往回一帶,就來抓何小琢的後頸。如果說何小琢剛纔那一下是本能的躲避開來,這次卻不同了,一則鉤子手是從背後鉤回來,何小琢根本看不到,二則這不是普通的拳腳肉搏,鉤子手也是鬼*陰*門的一種陰損功法,是靠殺死動物的方式修煉的,因此充滿血腥和陰森的味道。但正因爲如此,何小琢一開始就感到那種陰森的血腥味了,玉真功的真氣立刻油然而生,頃刻流遍周身,渾身立刻清爽快捷,高度警覺。此刻,後項處一股陰風逼來,早已感到不妙了,一個縮梗藏頭滾到了一邊,身體已驚出一身冷汗了。
“行啊,看不出還有兩下子!老子今天就好好和你玩玩!”二鉤子說罷,嘴裡嘟囔了句什麼,鉤子手再次發動,猛地抓來,比上次要快捷多了,很明顯已經用上了全部的功力,何小琢這次在二鉤子一出手就感覺到那種陰森的血腥了,更快捷的閃到一旁,咔嚓!鉤子手正抓在何小琢身後的一棵樹上,手腕粗的樹幹被攔腰截斷。二鉤子示威般的吹了吹收回來的左手,衝何小琢斜起了眼睛。
看來這場仗死活都要打下去了,何小琢咬了咬牙,順手抄起了了被二鉤子打斷的樹幹,上面還有一人多高的樹頭呢。二鉤子笑了,
“小崽子,你準備拿它掃院子嗎?哈哈…哈哈哈…”
“是要掃除你這樣的壞蛋!”何小琢掄起樹幹,直向二鉤子砸來。
二鉤子鄙夷的看了一眼迎頭砸下樹幹,絲毫沒有躲的意思,運足掌力,舉火燒天勢,咔嚓,樹幹正砸在二鉤子的雙掌上,立時折斷。但二鉤子又吃虧了,他忘了何小琢劈下來的樹幹是連着樹頭的,他雖然擊斷了主樹幹,但橫枝斜叉卻絲毫不減來勢,密麻麻罩下來,可憐二鉤子本就難堪的面孔,立刻被殘枝敗葉劃成了花花臉。
“啊?氣死我了!”二鉤子抹了一把面孔,終於再次暴怒起來,雙掌翻飛,嘴裡狂叫,如一頭暴怒的野驢,一陣狂抓亂砍,再看何小琢手裡的樹幹,頃刻之間,成了只有兩米多長的光棍了。剛纔一樹幹下去,何小琢還感到樹頭飄飄悠悠很是喪失力道,這回好,二鉤子送給了自己一件武器。
說話間,二鉤子的雙手如鉤一起抓來,躲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招架了。但剛纔看到二鉤子輕易打折着樹木,必須全力以赴,想到此,何小琢運氣丹田,將渾身之力都集中在棍子上,身體和棍子簡直融爲一體了。
砰!鉤子手重重的撞擊在樹棍上,二鉤子磴噔倒退了五六步,何小琢覺得身體一沉,接着一挺身,竟然站住了,更奇蹟的是,手裡的棍子竟然沒有斷,何小琢愣了。
那邊二鉤子更楞了。癡愣愣的瞅着自己的雙手,他不明白這次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勁,爲什麼竟沒有劈斷那寸把粗的小樹棍?
何小琢不知道,自己剛纔傾力的一搏,全身真氣已經被集中到了那條棍子上,人棍合一,那條棍子已被他賦予了莫大能量,無意之中,他已找到了操縱能量的法門。
何小琢的聰明是不言而喻的,眼下立刻尋找剛纔的感覺,將能量注於棍端,然後就着地上的一塊碗大的石頭狠力地砸了下去,嗨----
石頭立刻四迸五裂,而木棍除了敲擊處有碎皮外,完好無損。
何小琢明白了。把樹棍一指二鉤子:
“來吧?今天我倒要看看誰扒誰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