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時,蕭玉已經來到他的面前,向着山賊首領一抱拳,然後沉默不言的站在其身旁。
山賊首領點了點頭,看向了剩下的四個人,問道:“還不肯降嗎?我最後數三聲,降者不殺,若是再不降,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一……”
“呸,老賊,你不用數了,直接上吧。”
“我蕭氏一族從來沒有懦夫,沒想到今天竟然出了蕭玉這個叛徒,我真爲我這些年叫的這些蕭大哥感到丟臉。”
“老匹夫,你殺我族人上百,現在還想招降,做夢,老子告訴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二……”
山賊頭領絲毫不對他們的話感到氣憤,也絲毫不在意他們的話,繼續數着他那死亡倒計時。
衆人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寒光,一道快如閃電的刀光,狠狠地劈在了山賊首領的背上,鮮血頓時噴灑了出來。山賊頭領慘呼一聲,從馬背上摔下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襲擊者一眼,之後就當場斃命。
後面的山賊大驚,紛紛驚呼出聲,有的更是暴怒,環刀朝着那個傷害了當家的的兇手招呼而去。
而這個偷襲者也被近在咫尺的山賊用刀在身上劃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而他卻沒有痛呼出聲,反而是笑了,沒錯,是笑了,笑得很開心。然而這笑聲卻是更加激起山賊們的憤怒,又是數刀加身。
“咳咳……哈哈……咳……”他還是繼續的笑着,儘管從喉嚨裡流出了一些鮮血,儘管笑着會被鮮血嗆到,但他不在乎。
“嘶嘶嘶~~”又是三刀砍在了他的後背,他終於是承受不住,向前踉蹌兩步,直接倒在了地上,臉上卻還凝固着他那淡淡的笑容,一瞬成爲了永恆。
“蕭大哥……”
“蕭大哥……你們這些畜生,我要你們陪葬。”
“殺。”
雙方同樣喪失了頭領、領袖,皆是怒火攻心,拼殺起來的場面更是壯觀,四人對抗數十人,本來是沒有懸念的結果,卻硬生生僵持了半個時辰才宣告結束。
山賊門最終以痛失三十多人爲代價,結束了這場戰鬥,結果了這個村子的最強的戰鬥力。
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彩打下了這個村子,隨山賊首領出行的人有一百五十人,個個兇猛彪悍,然而在這村子裡損失了上百人不說,就連他們的大當家也命喪於此,此行對他們來說是沉重的,如果可以在選擇一次,他們絕不會來趟這趟渾水。
以往對別的村子的征伐,受到反抗是必然的,他們只要打,打到他們怕,打到他們投降,然後自己取走他們奉獻出來的糧食財物,便會離開,村子也可以相安無事。可是今天他們碰上了一個硬茬,一個敢於興全村之力與他們對抗的狠角色,一個即使全村人被殺得只剩寥寥數人,卻依舊敢奮起反抗的村子。
這一次,他們選錯了地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上這麼一個不怕死的村子,從今天起,他們將會永遠記住這個村子,一個不過百餘人,卻可殺他們上百人的村子。
“找,給我找,一家一家的找,將值前的東西都給我搬出來,順便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女的給我帶回寨子裡,小的直接殺了,我要將整個村子屠光,給大當家報仇。”
一個尖嘴猴腮,眼睛細小的***在衆山賊面前,大聲地對他們吩咐着。他是這些山賊的副統領,叫劉二,此人沒什麼本事,就善於溜鬚拍馬,也善於與寨中弟兄結交,更善於鼓舞人心,這纔得到了山賊首領的提拔,將他封爲副統領,主要是在首領不在的時候管理寨中弟兄,發號施令。
“是。”衆山賊齊聲應道。然後紛紛散開,挨家挨戶的搜尋,將值錢的東西全部搜刮走,偶爾見到幾個躲在家中的婦人小孩,女的被拉走,小孩直接被殺。
一個多時辰後,衆山賊才全部集結,拉着滿滿的五大車糧食,還有一車瑣雜物品,後面跟着十多個村中婦女,全部被綁着雙手,一個接着一個,連在一起。
蕭銘家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那些山賊只是來看了一下便走了,並沒有發現一個躲在牀底下的小孩。
蕭銘見好長時間沒有人進到他家查看,以爲他們都走了,這才從牀底下爬出,悄悄走出門去。
然而外面的情景卻深深地震撼着他幼小的心靈,無數村民的屍體倒在了地上,其中還夾雜着一些他不認識的人。
“這……這是怎麼了?”
蕭銘站在見門外自言自語着,沒有人回答他。呢喃了一會兒,他纔想起自己母親之前的怪異舉動,心中一驚,連忙沿路找了起來。
“爹,娘……”蕭銘沿路一邊尋找,一邊呼喊着他的父母。
劉二見弟兄們全部聚齊了,剛要下令回去,卻是突然聽到蕭銘的呼喚聲,皺眉道:“還有幸存者?你們兩個,去看看怎麼回事,直接殺了,我們在前面等你們。”
“是。“兩個被劉二指着的山賊答應了一聲,便朝着呼喚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出發,回寨子去。“劉二見兩人離去,這才慢悠悠的對身後的山賊們說道。然後自己騎着馬,一點一點地向着寨子行進着。
蕭銘一路走,一路找,終於是在半路上見到了他的父母,沒看到之前,蕭銘還心存希望,希望自己的父母平安無事,正在某個地方等着他,雖然他知道這希望不大。可是現在見到了,他反而無法接受了。
“爹爹……孃親……“蕭銘跪倒在兩人面前,放聲哭泣着。在他面前的,已是兩具死人,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子懷裡抱着一個嬌弱美麗的女子,就那般安靜地躺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老天,你對我不公,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讓我生爲廢人,讓我受人**,險些喪命於深山之中。現在又奪我雙親,卒我族人,你還想怎麼樣?你還想怎麼樣?“
蕭銘仰天悲嘆,訴說着上天對他的不公道,世界上最悲慘的事莫過於喪親之痛,殺妻之恨。他不明白爲什麼老天爺會如此對他?命運會如此捉弄他?讓他淪落爲一個孤兒,一個徹徹底底的孤兒。
最後一句更是咆哮出來的,控訴着對老天的不滿,對這個世界的不滿,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八歲的孩童能所處的話。
遠處,兩個山賊聞聲朝着蕭銘的位置走來,他們並不着急,從聲音他們可以聽出這是一個小孩。一個他們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小屁孩。
而即使是慢慢的走,兩人依舊已經能看到那個跪在地上的瘦小的身影。其中一個山賊對着另一個山賊說道:“就一個,你去解決吧,快點,還要回去喝酒呢!“
“好嘞。“另一個答應了一聲,提着大環刀快走幾步,向着蕭銘逼去。來到蕭銘近前,這山賊笑道:”喂,小娃,剛剛繼續躲着不就不用死了,幹嘛非要出來哭爹喊孃的,現在好了,隨你爹孃一起下去團聚吧。“
蕭銘眼圈發紅,盯着面前的山賊,見他的裝扮與一些地上的屍體一樣,內心被怒火吞噬,站起身,惡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他們是你們殺的?“
“是又如何?“這山賊說道,隨即將扛在肩上的大砍刀往上擡了擡,想要嚇唬蕭銘一番。
蕭銘眼睛一眯,突然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拳頭上竟然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紅光。
這個山賊一愣,沒想到蕭銘會突然出手反抗他一個大人,而且他自恃就算蕭銘反抗也不會對他造成威脅,這纔想要在他臨死前羞辱他一番。可誰會想到,一個小孩子竟然可以爆發出如此強的力道。
他的腹部猶如被炮彈擊中一般,整個人倒着向後飛出去四五米遠,這才摔倒在地,一動不動。整個胸膛完全塌陷,肋骨胸骨以及他的五臟六腑完全被震碎,當場殞命。
另一個山賊本來已經預知到了結果,已經轉了半邊身子想要離去了,卻是在眼角瞥見了這驚人的一幕,心中大駭,連忙轉過身來,死死地盯着蕭銘。
蕭銘此時宛如一個惡魔一般,頭髮散亂,眼睛血紅,表情猙獰,一步一步朝着另一個山賊走來。
每一步都猶如一把重錘敲在了那個山賊心裡,讓他的心跳跟着蕭銘腳步的節奏跳動。當蕭銘走近,不過是與蕭銘的眼睛對視了一眼,頓時眼神變得渙散,迷失在了一個紅色的世界裡。
這個世界一片血紅,像一層厚厚的鮮血塗抹在了他的眼睛中,所見之處都是一個眼色。迷茫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是突然感到身後有什麼東西,轉身一看,卻是嚇得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而蕭銘,已經站在了他面前。那個山賊一驚,不是拿刀反抗,而是嚇得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哭泣。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然而現在求饒已經晚了,蕭銘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只聽“啪“的一聲,其胸骨整塊碎裂,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肺裡和五臟,鮮血從他嘴角流出。
他臨死之前只做了一聲響徹全村的痛呼便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