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等艾米他們躺到了醫療翼的牀上, 幾個人仍然好像做夢一樣。這一個晚上的經歷實在是太驚險太神奇了。先是危險的巨狗,後來又是逃犯,再後來又說逃犯不是逃犯, 老鼠纔是犯人, 再後來又是狼人。不過最最恐怖的還是最後, 居然有那麼多攝魂怪過來了——幸好教父一直在, 不然那笨狗可能就已經被攝魂怪之吻奪取了靈魂。

艾米不自覺地把頭轉過去看向布萊克。十幾年的阿茲卡班生活摧毀了布萊克原本很健康的身體, 在經過和狼人激烈的搏鬥,以及最後差點就被攝魂怪吸走了靈魂,現在的他正昏睡在牀上。

哈利見艾米目光一致投向他交付那一邊, 以爲她在擔心。他隔着牀頭櫃把上半身探到艾米那邊去,壓低聲音說:“艾米, 別擔心, 龐弗雷夫人說了, 西里斯的身體只是有些虛弱,體力透支了一點而已, 沒事的。”

艾米瞥了一眼滿臉寫着“我瞭解”的哈利,冷哼一聲說:“誰有空去關心那條蠢狗?我是在看門。你不覺得今晚都沒看到媽媽嗎?這不是太不正常了嗎?”

“我早就覺得奇怪了,不過看到你一點都不奇怪擔心的樣子,那我也就放心了。”哈利把上半身縮回去,雙手交疊放在腦後靠在牀架子上, 微微歪頭含笑看着艾米,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不過我相信你肯定會告訴我的。”

艾米臉有些紅, 不好意思面對哈利:“哈利,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只是一開始我還沒準備這麼快承認爸爸, 所以他之前和我說的話我都沒和任何人說,我……”

“我明白的,我也不怪你。”哈利打斷艾米的道歉,“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這不是什麼值得抱歉的事情。況且,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說這麼多對不起。”

艾米衝哈利甜甜一笑,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的。哈利,其實我現在一點都不擔心啦,因爲我知道媽媽現在肯定和爸爸在一起月下漫步。”

“月下漫步?等等——”哈利驚訝地坐直身體,大驚失色,突然有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艾米,“你不要告訴我引開盧平教授的那聲狼嚎是媽媽發出來的。”

只見艾米重重地點點頭:“對,那是媽媽的阿尼瑪格斯形態,是一條非常漂亮的,有着銀色毛髮的狼。”

“哦,不!嗷——”哈利慘叫一聲往後倒,頭卻嘭地一聲撞上了牀架子,疼得呲牙咧嘴的。哈利痛苦地揉了揉撞疼了的地方,一邊揉一邊看看其他三個人有沒有被他驚醒。

“我以爲媽媽是一個真正的拉文克勞而不是一個格蘭芬多。”確定所有人都沒被他驚醒,哈利壓低聲音說。

艾米聳聳肩:“你要知道,女人一旦戀愛了,有了愛人,往往都不夠理智。”

“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愛情一樣。”哈利鄙視地看了一眼艾米,見艾米還在興致勃勃準備和他說什麼,趕緊阻止,“我想我們還是快睡覺吧。剛纔先生把老鼠給鄧布利多先生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他們說明天要把老鼠交給魔法部呢。不過在交給魔法部之前,可能會先了解一下當年發生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有興趣吧?”

艾米只好掃興地閉上嘴閉上眼睛,其實她還有很多關於愛情的經驗想告訴哈利呢,這都是她從自己爸爸媽媽的感情經歷裡面總結出來的。結果哈利卻不感興趣,真遺憾。

第二天一大早,艾米就清醒了。她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天才矇矇亮。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才發現這裡不是她的宿舍,而是在醫療翼,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腦袋,昨晚那些刺激的畫面才慢慢地回到她的腦袋裡面。

她輕輕地掀開被子下牀,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走到布萊克的牀邊。昨晚顧着生氣了,沒有仔細地看布萊克的樣子,不過也知道現在他的樣子看起來比昨晚順眼多了,至少像一個活人而不是一個骷髏了。

皮膚蠟黃蠟黃的,很瘦,彷彿皮膚下面除了血管就只有骨頭一樣,沒有一點肉。被清洗過的頭髮鬍子也不像昨晚那樣就結成一縷一縷的,但是很毛糙,沒有一點光澤。由於臉被大鬍子遮住了,眼睛又閉上,看不出他原本的外貌了。艾米想起哈利的那本相冊上的布萊克,據說當年是格蘭芬多王子來着,現在居然變成這樣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艾米正準備轉身去梳洗一番,一擡眼不經意間撞上了一雙驚喜的眸子裡面,緊接着,一張大嘴從鬍子叢中裂開了,露出一個大大的傻笑。

“艾米,你原諒我不生我的氣了?我昏迷後是你在照顧我?”一句沙啞的、比傻笑更傻的傻話就這麼沒經過布萊克的腦子出來了。

艾米犯了個白眼,一點都不留情地說:“你想多了,布萊克先生。你沒看到我也穿着醫療翼的睡衣嗎?我只是剛起來走兩圈鍛鍊身體呢。”

說完,艾米穿上鞋頭都不回地進了醫療翼的洗漱間,無視背後黏着的兩道失望的眼神。

等她出來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人都醒了,正圍在布萊克身邊津津有味地聽他講他在學校的光榮事蹟呢。布萊克見艾米出來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倒給他枯瘦的臉上添了幾分陽光的味道。

“艾米,我正在說我在霍格沃茨上學時候的事情,你要不要來聽聽?”布萊克的詢問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艾米原本打算拒絕,她可沒打算這麼快原諒大狗的欺騙,早在幾個月之前她就警告過大狗永遠不許騙她,沒想到最後卻發現大狗一直都在騙她。這種行爲,簡直是——不,肯定是絕對不能原諒!好吧,就算要原諒他,也要看他怎麼做了。

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當然不是要原諒他,而是想從他嘴裡套出點情報出來。她笑眯眯地走過去(布萊克看到她的笑容覺得受寵若驚),擠了擠哈利,坐在哈利身邊,兩眼看着布萊克說:“好啊,我正想了解我爸爸媽媽在學校得時候是怎麼樣子呢!你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應該知道我爸爸媽媽之間的事情吧?”

艾米終於肯對他微笑了,這就代表艾米原諒他的不是嗎?某大狗面對曾經的主人的微笑,大腦頓時就不夠用了,忙不迭地點頭:“是啊是啊,他們之間的事情我都知道。其實月亮臉——也就是萊姆斯(他下意識地不願意稱呼“你爸爸”)很早就喜歡上了黛絲。黛絲和莉莉是雙胞胎姐妹,除了頭髮和眼睛顏色不同,其他都一模一樣——當然,性格也不同。莉莉是一個很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她很善良,對每一個人都很熱情,包括斯萊特里的鼻涕……斯內普。”

布萊克想起眼前這個是斯內普的教女,及時改了口,見艾米沒有什麼異樣,繼續說下去:“而黛絲的性格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她很溫柔,很安靜,比莉莉細心,總是能夠很體貼地照顧到身邊的人,即使是幫助別人,也不會讓別人有一種被幫助的感覺。如果說莉莉是太陽的話,黛絲就是月亮,雖然性格有些冷清,但是溫柔地讓人喜歡。後來我聽萊姆斯說過,有幾次黛絲來格蘭芬多塔樓找莉莉都被他單獨碰到,並且帶她去找到莉莉。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喜歡上了黛絲。”

布萊克突然笑了:“說起來,他們真的天生的一對。後來他們在一起後,聽莉莉說,黛絲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注意萊姆斯,並且慢慢地對他有好感的。不過我覺得萊姆斯應該感謝我和詹姆,因爲每次我和詹姆找斯內普麻煩的時候,他都在極力地阻止我們,這樣就更加讓黛絲對他有了好感並且喜歡上了他。”

布萊克看着哈利和艾米突然變黑了的臉,趕緊說下文:“不過說起來黛絲果然是細心又聰明。在我們都還在奇怪爲什麼每個月萊姆斯都會有親人或者自己生病要請兩天假時候,黛絲就已經發現了萊姆斯的秘密了。可是她並沒有因爲這個鄙視和遠離萊姆斯,反而開始對萊姆斯採取了行動。”

“行動?什麼行動?”羅恩傻乎乎地問,結果收到了赫敏狠狠地一記胳膊肘,他“嗷——”了一聲,卻在赫敏的瞪視中委屈地閉緊了嘴巴。

“當然是追求行動啦。”布萊克笑眯眯地說,“我們都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女孩會有那麼大的勇氣,主動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當然,她不是直白地跑到萊姆斯身邊對他告白,而是通過莉莉接近萊姆斯,關心萊姆斯,後來熟悉以後,就不用莉莉了,直接對萊姆斯表示關心。她做得很明顯,再加上莉莉總是旁敲側擊,我們,包括萊姆斯,很快就感覺到了黛絲的意圖。我能感覺萊姆斯是開心的,從他偷偷看向黛絲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是喜歡黛絲的。可是,我們卻發現,黛絲越是關心他,對他好,特就越開心,同時也越悲傷。我們問過他爲什麼,他卻沒有給我們答案。詹姆一直很嫉妒萊姆斯,伊萬斯家的姐妹花,他喜歡的姐姐,費力去討好都得不到一個微笑。而萊姆斯輕易就得到了妹妹的青睞,卻不迴應。”

說到這裡,布萊克搖搖頭:“萊姆斯就是太在意他那個毛茸茸的問題了,事實上,真正在意他的人,又怎麼會在乎這點小問題呢?”

“你不是他當然不知道他的痛苦。他是爲了這麼個問題自卑,但是他最在意的還是怕會因爲自己,讓自己最愛的人陷入危險。”艾米撇撇嘴說。

布萊克抓抓頭髮,點頭:“那倒也是。有一次我們約了一起在有求必應室複習功課,我們因爲有事情晚到了。當我們進門後發現黛絲和萊姆斯面對面站着,兩個人情緒都有些激動,似乎在爭執什麼。黛絲見我們進來,張張嘴,最後對萊姆斯說了一句‘別傻了,你以爲我會在乎你的問題嗎?我不會放棄的!’說完抱着書,紅着眼圈從我們身邊匆匆離去。萊姆斯沒有挽留她,門關上後,他微笑着輕輕說‘我拒絕了她,過兩天她就會好了,不用擔心。’可是,他的眼睛卻流露出濃濃的悲傷,讓我們把冒到嘴邊的問題都嚥了回去。”

“這件事沒過多久,我們就發現了萊姆斯的問題,也知道他爲什麼會拒絕黛絲了。而且萊姆斯還告訴我們,黛絲早兩年前就知道他的秘密了。說這個的時候,他既驕傲又悲傷,而我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爲真正介意他的問題的人不是黛絲,而是他自己。”

布萊克的神色突然變得自豪起來:“我們知道萊姆斯的情況後,自然不忍心自己的好兄弟受苦。於是我們就想到一個辦法能夠讓萊姆斯在月圓之夜不那麼痛苦——那就是變成動物陪着他變身。因爲我們發現,狼人只有面對人才會完全沒有理智,在面對動物的時候,他們能保留部分理智。我和詹姆很聰明的,很快就學會了變身,彼得也在我們的幫助下學會了變身——不過我們陪了萊姆斯沒幾次,就被另一個同樣聰明的人搶走了位置,那就是黛絲,她的阿尼瑪格斯是一頭漂亮的狼……”

“啊,那就是昨天晚上救了我們的那個!”羅恩再次打斷布萊克的話,在看到其他三雙憤怒的眼睛時,訕訕地說,“對不起,繼續,繼續。”

“原來黛絲果然如她所說的,她沒有放棄,而是一直在努力。一方面,她在和斯內普一起研究狼□□劑,另一方面,她又在獨自練習阿尼瑪格斯。雖然變形術不是她的強項,但是她也在我們成功的兩個月後成功了。”

“媽媽真是太厲害了。不過不夠理智,沒有成年巫師指導,這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啊。媽媽爲了爸爸做了這麼多,爸爸應該很感動吧?”艾米問。

“是的,萊姆斯很感動,也更加地愛黛絲,卻也更加不願意接受黛絲。在萊姆斯的刻意逃避下,黛絲平常基本上見不到萊姆斯,每次黛絲一來有求必應室,萊姆斯就會找理由離開。後來,黛絲終於傷心了。那一次萊姆斯見到黛絲進來了又要離開,黛絲衝動地拉住萊姆斯,帶着哭腔衝他喊‘你不就是因爲是狼人怕配不上我怕傷害我嗎?如果你真這麼在乎你這個身份,那麼我也去找一個狼人咬我一口,我也變成狼人,這樣我們是不是就相配了?’”

“那後來呢?我爸爸怎麼說。”艾米急切地問。

布萊克搖搖頭:“我不知道,當黛絲說完這段話的時候,我們都退出了有求必應室,把空間讓給了他們,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好好談談。不過,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卻是手牽手了。兩個人的眼睛雖然都有點紅,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開心而幸福的。我想,他們倆個是確定了要在一起了。這一現象也刺激了詹姆,他都快要嫉妒死了,因爲他追了五年的莉莉還是沒有接受他。”

“那……你知道我爸爸媽媽又是爲什麼分開的嗎?”艾米咬咬下脣,猶豫地問,“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寧可痛苦分開,也不願意幸福相守?”

西里斯頓了頓,嘆了口氣說:“愛情,她從來就不是生命的全部。”

面對眼前四雙迷茫又好奇的眼睛,西里斯想了想,才繼續說:“畢業後,莉莉和詹姆很快就結婚了,而黛絲卻不願意馬上和萊姆斯結婚。她考上了離家不遠的一所麻瓜大學,決定在多陪陪父母幾年。說起這件事來,詹姆總算是得意了,他和莉莉戀愛沒萊姆斯和黛絲早,卻比他們早結婚,那段時間他一直笑得像個傻瓜……扯遠了,繼續說黛絲和萊姆斯的事情。畢業後沒多久,我們就參加了鳳凰社,但是黛絲沒有參加,她也不太贊同莉莉參加,認爲這樣會引來食死徒對他們的父母的報復。不過最後莉莉說服了黛絲,莉莉認爲就是因爲有食死徒,爸爸媽媽纔不會安全,所以她加入鳳凰社是爲了保護他們。”

“他們兩個人的考慮都有道理,只是出發角度不同,完全可以看出兩個人不同的性格。”艾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

“是的,他們的性格相差太大。”西里斯看着艾米認真說,“其實,你的性格和莉莉比較像,不太像你的爸爸媽媽,倒是哈利和黛絲比較像一點。”

艾米撇撇嘴:“我們像各自的姨媽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接下來呢?我外公外婆果然被食死徒報復了嗎?”

西里斯搖了搖頭:“一開始還好,可是後來形勢就越來越危險了。神秘人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樣,他手下的食死徒瘋狂地攻擊麻瓜以及麻種巫師,爭奪魔法界的領導權。食死徒和鳳凰社的鬥爭越來越激烈,在我們有一次破壞瓦解了食死徒的一次重要活動後,神秘人高調地宣佈他會進行報復。所以,我們都開始擔心你們的外祖父母的安全了。爲了保護他們,我們決定用赤膽忠心咒把房子藏起來。一開始是黛絲要做保密人的,可是經過我們商量換了一個人。畢竟都知道黛絲也是伊萬斯,找她麻煩的肯定也不少。”

艾米突然明白了,她一臉震驚地看着西里斯問:“你不會告訴我說保密人是我的爸爸,然後沒多久我外公外婆卻出事了,被食死徒殺害了,所以我爸爸和我媽媽纔會分手?”

西里斯遺憾地點點頭。

“拜託!這怎麼可能!”艾米激動地站起來,不敢置信地大聲說,“我爸爸愛我媽媽勝過他自己的生命——不,不止是生命,我爸爸愛我媽媽勝過一切,怎麼可能會背叛媽媽,害死外公外婆!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艾米,你別激動。我們都知道這中間肯定有誤會,你媽媽也知道這中間有誤會。”西里斯急忙安撫激動中的艾米,把他知道和猜想一股腦說出來,“你媽媽只是太愛她的爸爸媽媽,她接受不了他們的離開。出事後我們就一直沒有見過你媽媽,直到在你外公外婆的葬禮上我們才見到她。那時候的她,蒼白,虛弱,眼神木訥就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活死人一樣,跟在你們的佩妮姨媽身邊,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整個人都好像沒有生氣一樣。她這幅樣子,不僅僅是萊姆斯還有莉莉看得心疼,連我和詹姆就覺得傷心。就連……(西里斯撇撇嘴)就連那隻老鼠,看着黛絲的眼神都充滿了痛苦,可見那個時候他還是有點人性的。”

“難道姨媽和爸爸就沒有試着去安慰她,開解她嗎?”

“怎麼可能沒有?葬禮結束後,整個墓前只剩下德思禮夫婦和我們的時候,莉莉和萊姆斯向黛絲走去,想安慰她。可是還沒走到她身邊,黛絲就突然激動了起來。”西里斯皺着眉頭說,“她突然掏出一支黑漆漆的東西,莉莉說那叫搶,一顆子彈能打死一個人。黛絲拿槍指着莉莉和萊姆斯,對他們大喊,叫他們不要過去,她不認識他們,不想見他們。莉莉的傷心不亞於黛絲,萊姆斯同樣如此,同時萊姆斯還懷着深深的自責,就連他都沒辦法解釋爲什麼有了赤膽忠心咒,食死徒還能找到伊萬斯家,他都懷疑是不是他不夠謹慎才讓敵人鑽了空子。所以,黛絲這麼對他,讓他非常痛苦。”

“然後呢?”艾米緊張地抓着哈利的手,“她開槍了嗎?”

西里斯搖搖頭:“沒有,萊姆斯很愛黛絲,同樣,黛絲也很愛萊姆斯。即使恨他,也不會恨到能夠做到親手殺死他。所以,她把搶收了回去。就在我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把槍對準了自己的頭——”

“啊!”艾米驚呼。

“放心,如果她真的自殺了你還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嗎?”西里斯笑了笑,安慰被嚇到了的艾米說,“她很懂莉莉和萊姆斯是都不會願意看着她出事的,所以只是拿這個威脅我們而已。”

“她都了一些什麼?”

“具體說了一些什麼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大概意思就是她說她恨萊姆斯,恨整個魔法界,恨所有與巫師有關的東西。他要我們保證,從今往後,不需再出現她的面前,而她也會忘了我們——包括莉莉,包括萊姆斯。我雖然忘記了她說的話,但是她的表情我一直都記得,她看起來非常非常的絕望和悲傷,我想,那個時候的她是我這一生中見過的最絕望最悲傷的人——不,還有一個,萊姆斯當時看起來和她一樣絕望,一樣悲傷。他們明明深愛着,卻不得不從此帶着各自的痛苦思念對方。”

“你是說我爸爸當時居然同意了?”艾米瞪大眼睛。

西里斯無奈地說:“不同意又能怎樣?黛絲當時表情看起來想當地認真,我們根本就看不到她還有什麼求生的慾望。那個時候,也許只有仇恨能夠支撐她活下去,可是伊萬斯先生臨死前要她保證,不許她去報仇。所以,有相當一段時間,她都找不大活下去的目標。所以,萊姆斯認爲,既然她恨着他能夠讓她活下去的話,那麼就讓她恨吧。哪怕這一生再也不能見面,只要黛絲活着就好。況且,佩妮看着黛絲突然要自殺的樣子,也嚇壞了。她撲過來對着莉莉和萊姆斯哀求,求他們兩個帶着我們趕緊離開,她已經失去了父母了,不能再失去這唯一的妹妹了。”

“唯一的妹妹?”哈利突然出聲重複這句話。

西里斯溫柔地摸摸哈利的頭髮:“是的,她是這麼說的。我想,佩妮因爲這件事情也恨莉莉吧。總之莉莉聽完這句話後,對着伊萬斯先生和夫人的墓碑又鞠了幾個躬,就很傷心地帶着詹姆離開了。而萊姆斯在莉莉離開後,貪婪而不捨地盯着黛絲看了一會,才艱難地轉身離開。”

“那你們最後查清楚了是怎麼回事嗎?”

“查不到。”西里斯搖搖頭,“反正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黛絲了。莉莉懷孕不久,我們就聽說黛絲也懷孕了——大概生下的那個孩子就是艾米你吧?不過很奇怪,萊姆斯既然說他從來沒見過黛絲,那他怎麼可能會是你的親生父親呢?”

“喂!你在亂想什麼?我媽媽那麼愛我爸爸,怎麼會忍受自己和別的男人有什麼交集?”艾米狠狠地瞪了西里斯一眼。

“當然當然。”西里斯討好地笑,“我們也相信黛絲不會,只能怪萊姆斯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這也證明害得你外公外婆去世的人肯定不會是他。其實我們都相信黛絲很愛萊姆斯,不可能這麼快就會和別的男人生孩子。因爲,即使絕交了,萊姆斯每個月都能收到一瓶魔藥,雖然沒有署名也沒有任何標記,但我們都知道那肯定是黛絲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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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偷聽的兩個人聽到這裡,萊姆斯側頭意味深長地對黛絲露出一個笑容,而黛絲卻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我一直就知道我喝的魔藥都是你做的。因爲你爲了讓我順利喝下去,不讓我的味覺受苦,特意改良了口味。我喝過西弗勒斯做的,味道完全——不能比。”萊姆斯微微低頭,在黛絲耳邊輕輕地說。

“切!不可能!我當時是按照標準配方……”還沒說完,黛絲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見過笨的,沒見過像她這麼笨的!

“噗——”萊姆斯忍不住輕笑,“就算你是按照標準配方做的,不同的人做的還是有區別的,偏偏我對你做的味覺最靈敏,因爲我能嚐到你投入在魔藥裡面那溫暖的愛。”

對着萊姆斯深情的目光,再想起剛纔聽到的往事,黛絲扯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低下頭輕聲說:“昨晚變身了,現在正是你虛弱的時候,我還是扶你回房間休息一會吧。反正西里斯都在這,什麼時候敘舊都可以。”

萊姆斯看了黛絲的反應,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幾不可聞。

不過他本來也沒指望黛絲能夠這麼快放下心結,只能夠慢慢地幫她解開。他相信他一定能成功,他再也不會像十幾年前那樣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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