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瀟湘幾經周折纔出得陳府,來時卻忘了和霍雪凌聯繫,此時也不見蹤影,只有在街上慢無目標的找着,心中還在想着剛纔陳府中的一幕,似乎有些失意,藝含姑娘的身影還在眼前時隱時現,不覺嘴角露出笑容,但是爲何發笑,無人得知,只有柳瀟湘自己人明白,天漸漸黑了,柳瀟湘的身影也漸漸的消失在街頭。
萬通山莊裡幾日來無所是事。由於柳瀟湘跳崖一事,衆人還沒走出陰影,尤自傷心,各個臉上都無樂色,沉痛的心情壓抑着整個山莊,這會衆人在大廳中閒話,雄萬通道:“霍雪凌久居深山,不問事世,今日他能出山,甚是奇怪,也不知什麼人這麼大面子,能請的動他”。說一不二道:“霍雪凌這個老不死的,我很瞭解他,江湖上一定有關他的大事,他才能出來”。刑如風道:“這就對了,柳兄弟是他的徒弟,被江湖衆人害死,霍老前輩這次有可能就是給柳兄弟洗雪沉冤的”。馳爍雅道:“這個老頭那天來時說是受人之託,可是問他他又不肯說是誰,你們猜這個託他的人會是誰呢”?刑如風道:“這如何去猜,霍前輩的好朋友不知道有多少,隨便一個都可以求他”。馳爍雅道:“你們說會不會師兄還沒有死”。歐陽夢氣道:“你說什麼鬼話,那天你也看見柳大哥跳下去了,山崖那麼高,難道還活得成嗎”。馳爍雅道:“誰說跳崖就肯定得死,就沒有跳到誰裡或者掛到樹枝上的嗎,況且我只是猜測而已,你兇什麼啊”。歐陽夢冷笑道:“你不會是發燒了吧,那個山崖我都看過了,下面一片雲霧,深不可測,怎麼會有樹木和河流之類的東西,就算有,山那麼高,下墜的衝力那麼大,不死纔怪呢,再說了,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你是看書看多了吧”。馳爍雅道:“不管怎麼說,我總感覺師兄還在人間”。刑如風道:“馳姑娘說的也不是不可能,那天霍前輩來直接就去找安姑娘,給他看病,若不是柳兄弟,誰還能想着給她看病,但是這個想法機率太小了”。雄萬通不奈其煩,道:“你們就別瞎猜了,柳兄弟要是真的沒死的話,他怎麼不回來與我們相見呢”。歐陽夢道:“雄大哥說的對,柳大哥要是真的沒死的話,怎麼不回來,就算我們都不重要,他也得看看他的安姑娘吧,難不成,山崖太高,摔成了傻子,前事盡忘了”。
安笑伊聽得這話,心中不是滋味,並不說話,刑如風知其難過,這邊還言語諷刺,忙說道:“夢姑娘,你別再說了,柳兄弟都過世了,你怎麼還能詆譭他呢”。歐陽夢道:“我沒有罵他,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馳爍雅道:“柳大哥在的時候對人家殷勤百倍,喜歡的不得了,現在人死了,就完全兩個樣子了,哎,我真替師兄悲哀啊”。歐陽夢怒道:“馳爍雅,你說是沒,你敢侮辱我”。馳爍雅冷笑道:“罵你怎麼了,像你表面一套,內裡一套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人尊敬”。歐陽夢真是氣壞了,罵道:“馳爍雅,從你剛來那天就一直跟我作對,也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你,你不覺得你有些過分嗎,如果你再這樣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馳爍雅根本沒理會,冷笑道:“我知道你武功好,我打不過你,難道你還想打我不成”。歐陽夢道:“好,既然你不把我放在眼裡,那我們就比試一下,也讓我好好教訓一下你”。說着便要動手。
說一不二聽得兩人吵的犀利嘩啦,眼看兩人就要動手,這要不阻攔還了得,厲聲道:“夠了,你們兩個煩不煩啊,吃飽了沒事幹了吧,大家都在一個屋檐下,磕磕碰碰在所難免,犯得着大動干戈嗎,都老實點呆着,哪頭輕哪頭重不知道嗎,小徒弟他生死未卜,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他”。雄萬通接過話茬,道:“不二先生說的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我們應該分頭去找,這樣吧,我來分配,我和不二先生一組,刑老弟和和夢姑娘一組,馳姑娘和李路一組,我們分三路到山下去找”。
安笑伊問道:“雄大哥,你們都去找了,那我幹什麼呢”。雄萬通道:“你就留守陣地吧”。安笑伊道:“這樣不好吧,你們都出去辦正事了,我就在家呆着,這樣成何體統啊”。歐陽夢氣道:“安姑娘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處處都有人向着她”。雄萬通道:“夢姑娘,你就少說兩句吧,安姑娘不像你,我擔心她會處景傷情,才叫她留下的,你也別多想,關鍵是你比她堅強的多了”。歐陽夢道:“誰說我比她堅強啊,那天我是直接暈過去了,足見我比她軟弱,這樣的話,我也要留在家裡,安姑娘做的事情我也要做”。安笑伊道:“這樣吧,就讓夢姑娘留在家中,我和你們出去找吧,反正我也呆不住,就讓我出去透透氣,散散心吧”。雄萬通無奈,道:“既然這樣,就依安姑娘吧”。刑如風道:“好,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今天準備一下,我們明天一早行動”。
萬通山莊衆人,準備了一夜,次日天明,兵分三路,尋找柳瀟湘屍體,雄萬通和說一不二來到柳瀟湘當日跳崖之處,刑如風來到崖邊向下觀望,但見崖下層雲衆生,煙霧繚繞,足有萬丈之深,嘆道:“這萬丈深淵,柳兄弟縱有飛天大法,想必也摔的粉身碎骨了,可憐了”。
歐陽夢終是奈不住一個人的寂寞,也跟着來湊熱鬧,聽了刑如風的話,截口道:“別亂說,人還沒找到,下什麼結論呢”。刑如風道:“我只是猜測而已”。歐陽夢道:“不知道,就別瞎猜,小心你的烏鴉嘴”。刑如風苦笑道:“我說夢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像吃了**似的,怎麼對我也發起火來了,我又沒惹着你”。雄萬通道:“你們兩個就別鬥嘴了,省點力氣,留着找柳兄弟吧”。刑如風只是搖頭,沒意思的走在了最前頭,幾人奔下崖的路走去,良久,歐陽夢自覺剛纔的話語氣過於重了些,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便緊跟了幾步,來到刑如風身旁,搭話說道:“刑大哥,你說柳大哥會不會真的不在人世了”。
刑如風斜視了她一眼,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走着,歐陽夢見他不說話,又接着道:“我估計我們這次是白來了”。刑如風還是不說話,歐陽夢在心裡哼了一聲,又道:“刑大哥你生病了嗎,嗓子不好嗎,怎麼不說話啊”。刑如風忍了半天,終於說道:“閉上你的烏鴉嘴”。歐陽夢笑道:“你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爲你不理我了呢”。刑如風嘆道:“我哪敢說話啊,萬一哪句話說的不好,就被你罵一通,我可不自找沒趣啊”。歐陽夢嬌嗔道:“人家發脾氣也是因爲擔心柳大哥嗎”。刑如風不覺氣上心來,喝道:“你的心裡就只有你的柳大哥,我就什麼也不是,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歐陽夢怔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沉靜,後面的雄萬通見兩人吵了起來,看出些門路,便停止了腳步,找了個地方自己去休息,心想他兩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刑如風此時內心十分激動,真想把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在歐陽夢面前全部說出來,可是怎麼也沒有勇氣,再者,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就這麼說了,恐怕夢姑娘接受不了,況且夢姑娘喜歡的是柳兄弟,這時說明人家怎麼會把心思直接轉向自己呢,還是不要說了,就把這一席話壓在內心的最深處,平常自己一個人在屋裡,不知道說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