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舞耳邊又響起和闢破玉初次見面的聲音
……姐姐,天使姐姐,追到你了……
……做樣子,需要麼,和你們在一起,我能去騙誰,況且乘我現在還能高興,就讓我享受一下快樂的滋味吧,嘻嘻哈哈,快樂是多美的感受啊。……還是那付嬉皮笑臉的樣子……
……其實,拯救日天的不光是我,風神的弟子也來了,諾,就是長翅膀的那個……他總是那麼愛推卸責任,風輕舞微微一笑……
……我怎麼能看不到呢,只不過,我想看一看,晏安天他們到底能不能對我說實話,真不希望我伏魔降妖的第一戰就針對他們,畢竟,以前他們是多麼善良啊……印象中,第一次這麼嚴肅……
……讓開……風輕舞渾身一震,彷彿又被擊倒在地……
……別在自欺欺人了,殺了我,死在你的箭下,也是我的榮幸,殺了我吧……
將往日的記憶連綴成章,才發現失去的是那麼的可貴。
“不。”風輕舞大呼一聲,淚流滿面,疾如流星一般,從空中落下去,眨眼之間,來到闢破玉身側,此刻她真實的感受到了闢破玉失去水靈姬之後的那種感覺,是那麼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如果這一切可以挽回,她可以用一切來交換,哪怕是自己的生命,相比之下,闢破玉是多麼可憐啊,現在自己可以痛快的發泄心中的痛苦,而當時的闢破玉卻怎麼也找不到傷心的感覺,因爲傷心被無極清心鏈禁錮了,可他居然還能在仙居城流下眼淚,可見當時闢破玉有多麼的悔恨,然而這一切能怪他麼,如果不是爲了挽救自己和受邪惡污染的日天部民,以他的靈力,又怎能是這種結局,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夥子,短短二十餘年的光景,能修練到這種程度,的確難爲他了。
想到這裡,風輕舞居然笑了,輕輕拭去闢破玉臉上身上的泥漿、血跡,這一刻闢破玉身子恢復了原狀,看起來安詳極了,再也沒有任何痛苦,再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終於活回了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一個已經死去的凡人,你還能要求他做什麼呢。風輕舞笑了,認認真真的看了看熟睡的闢破玉,輕輕的說道:“臭小子,你想一個人走麼,沒那麼容易,我說過,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你等着,我來了。”話一說完,手中光華一閃,風箭已握在手中,閉上眼睛,狠狠的朝心窩刺去。
輕風飄蕩,消弭了一場大劫的世界此刻安靜極了。
一道幽光漂過,闢破玉似乎動了一下,然而風輕舞絲毫沒有發覺,她沉浸在深深的絕望和痛苦之中,風箭刺下去,似乎已經看到闢破玉微笑着在空中向她招手,只聽一聲大喝:慢。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緊接着,感到怎麼也刺不下去,掙扎幾回,毫無作用,睜眼一看,一個黑袍黑甲,年輕俊逸的天神正緊緊的捏住自己的手腕,極力阻止,頓時氣的粉面通紅,怒喝一聲:“放開。”
天神急道:“闢破玉大人還沒有死,你怎麼能輕生呢。”
“什麼”風輕舞大爲驚愕,這一箭射下去,還有存活下來的希望麼,不過手裡不再怎麼用勁兒,急於知道這位天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神見她停了下來,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發現自己還緊緊抓着風輕舞的手,呀的一聲,急忙放開,一張臉變得比秋天的楓葉還紅,訕訕的撓了撓腦袋,嘴裡吱吱唔唔的,聽不清說些什麼。
“快說,他還有救麼。”風輕舞等不及了,寒着一張臉問道,
“這個,這個。”天神嘀咕兩句,終於恢復正常,開口說道:“你應該是風輕舞吧,相信你曾經聽說過,闢破玉大人曾到幽冥世界找過你,我就是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登伽丹陀羅。”……
風輕舞可是個急性子人,哪有時間聽他自我介紹,急忙打斷道,“沒功夫聽這些,快說,他還有救麼。”
登伽丹陀羅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怎麼性子這麼急,好吧,你聽我講,按理說,闢破玉大人被腐神血霧禁錮了元神,是沒有活下來的希望,死亡對超越生死的人來講就是灰飛煙滅,肉身根本不會存在,可你看現在,雖然從表面上看,靈力已經外泄,然而肉身卻沒有消失,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另外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腐神血霧控制住了,至於是什麼,我現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風輕舞急忙說道:“可是我十成靈力的疾風射明明已經射中他了,他怎麼還能有活下來的希望呢。”
登伽丹陀羅聽到這句話,驚訝的看了看她,說道:“你和他一起這麼久,難道不知道他有伏魔金剛甲麼,對純粹的靈力攻擊,是完全能夠擋住的啊。”說到這裡,生怕風輕舞不明白,又加了一句:“天雷都劈不死他,更何況……這個,更何況。”說到這裡,聲音小了下去,大概認爲太過心直口快,將這個美女給得罪了。”
誰知風輕舞聽到這話卻毫不在意,反而大爲輕鬆,說道:“是啊,我怎麼忘了他的伏魔金剛甲,他死不了的,他死不了的。”一句說完,突然想起一件事,斜着眼睛看了看登伽丹陀羅,將他看得毛骨悚然,正不知這位美女要幹什麼,只見風輕舞捏緊拳頭,站起來冷冷的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勾他的魂魄的麼。”
登伽丹陀羅一聽這話,大呼冤枉,急忙解釋道:“不是,我……”話還沒說完,風輕舞一拳打過來,口中大呼道:“滾開,闢破玉是我的,不許你碰他一根指頭。”她忘了,剛纔還想殺死闢破玉呢,這可比碰他一兩指頭嚴重得多。
風輕舞氣憤之下,一拳擊出,狂風呼嘯,靈力充沛,登伽丹陀羅一時不慎,登登登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從山頂摔下去,沾了一身的泥,狼狽極了,正要開口解釋,風輕舞見他還沒有走的意思,不覺大怒,又是一拳擊出,拳風頂端幻化出一隻巨大的狼頭,吼叫着張開大嘴,閃着森森鋸齒,要將他一口吞沒,登伽丹陀羅大嚇,知道這玩意不好對付,身形急劇後退,已飛在高空之上,風催狼頭,吼叫着追上來,情急之下,單臂一震,一團暗黑氣勁突然擊出,攜帶無數淒厲慘叫的聲音,迎了上去,同時口中大呼道:“停手,聽我解釋。”
風輕舞根本不予理會,不斷加持靈力,喝道:“再不滾開,別怪我不客氣了。”
狼頭吼叫着迎上去,同暗黑氣勁糾纏在一起,淒厲的慘叫聲,狼嚎聲混合在一起,詭異極了,風輕舞爲了保護闢破玉毫無顧忌,而登伽丹陀羅卻怕傷了她,不敢全力應戰,這樣一來,狼頭慢慢壓過去,逐漸向登伽丹陀羅靠近,登伽丹陀羅已經感覺到胸口象壓了一座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又加幾分氣勁過去,一時相持不下,
風輕舞大呼道:“用兩隻手,否則你不是我的對手。”
登伽丹陀羅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他的本意也許是我不能傷了我朋友的朋友,可這句話引起風輕舞的誤解,呵呵,沒辦法,這位漂亮的女天神性子就這麼急,
風輕舞怒道:“什麼,你認爲一隻手可以打得過我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嚐嚐我的真正實力吧。”一句話說完,騰出一隻手來空中一張,手心幽光一閃,一個亮點從手中打出,越來越大,感覺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忙仔細看去,亮點變成一道鋪天蓋地的龍捲風,飛沙走石,天昏地暗都難以形容這道龍捲風的威力,卷着卷着,整個天地都變成狂風肆虐的世界,隨之開始旋轉,除了腳下的這座山沒有受到影響,龍捲風呼嘯所至,山崩地裂,簡直就是一場災難,聽到轟轟幾聲,大山竟被連根拔起,在龍捲風之中不停的轉動,看這架勢,登伽丹陀羅不是被攪得粉碎,就得被砸成肉泥,真不知怎麼得罪她了,其實他哪裡知道,風輕舞心裡的火憋了許久了,好不容易有了發泄對象,怎肯輕易放過,不過話說回來,沒有用贔風已經是相當客氣了。
登伽丹陀羅的確沒想到自己居然好心變成驢肝肺,眼前這位不分青紅皁白,大打出手,而且靈力相當強大,看來不制服她今天休想回去,想到這裡,也不敢再藏力,雙手齊出,強勁的暗黑氣勁化成一個碩大的骷髏頭,尖叫着猛地壓過去,與此同時,藉助反作用力身形急劇後退,雙手一揮,大呼一聲:開。身後居然打開一道渦形門,旋渦狀的黑氣不斷旋轉,登伽丹陀羅一下退進去,龍捲風緊隨其後,就在離渦形門不遠的地方,彷彿受到強大的吸引力,慢慢的縮小,匯聚,最終泥牛入海,毫無聲息,登伽丹陀羅竟是在情急之下打開通往幽冥世界的大門,利用強大的吸引力將龍捲風消融瓦解,這種吸引力是幽冥世界本身的力量,根據控制者靈力的大小,對有質有形的物體發揮的作用也有強有弱,以登伽丹陀羅的修爲,渦形門一旦打開,功力如果不是高出他數倍的人,根本無法抗拒,不過,三界之中這樣的人可是屈指可數。
見龍捲風消於無形,風輕舞火氣更大,翅膀微微張起,好像要追過來,不過眉頭稍稍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立腳不來,護體颶風已經將自己和闢破玉團團包圍,身子立在那裡不見動靜,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她就象一隻護雛的母雞,不敢離開闢破玉半步,生怕他受到別人的傷害,登伽丹陀羅見風輕舞停下,終於鬆了口氣,從渦形門中探出頭來,高聲說道:“呵呵,這就對了,耐下心來,聽我解釋。”
話還沒說完,頭頂一聲高呼:“看箭。”急忙擡起頭,一支寒光閃閃的風箭急射而下,必殺技,還有完沒完,風箭之後,風輕舞面沉如水,手握流風破日弓,渾身沐浴在一層金光之中,嘿,還以爲她想明白了,原來是元神出殼,並且用仙氣裹住身體,讓他的吸引力發揮不了作用,到底怎麼了,竟是不死不休,話說回來,登伽丹陀羅也是成名已久的天神,要不是闢破玉的關係,哪受過這種窩囊氣,不由得眉頭一皺,不給點厲害,還真以爲自己是縮頭烏龜,只口一張,喀嚓一聲巨響,一道黑色閃電擊出,這是幽冥世界中的陰雷,攜帶巨大的的力量,將風箭擊散,整個身形又出現在空中,,悶聲說道:“怎麼了,不想救闢破玉大人了麼。”風輕舞聞言一愣,說道:“你不是要將他的魂魄抓回去麼。”
“嗨,”登伽丹陀羅苦笑一聲,說道:“是闢破玉大人的魂魄自己跑到幽冥世界,我把他送回來的。”
“哼,你會有這麼好心。”風輕舞不滿的說道,
“這有什麼,”登伽丹陀羅說道:“闢破玉大人已經超越生死,我怎麼說也是個神仙,怎麼能違反天道收他的魂魄呢。”
“是麼。”風輕舞睜大眼睛問道:“那麼說他還有復活的希望。”
“當然了,”登伽丹陀羅笑道:“不然我跑到這裡做什麼,只需要將他的魂魄推出來就是了。”
“那麼,謝謝你了。”風輕舞喜極而泣,
“呵呵,不用不用,怎麼說我也是闢破玉大人的朋友麼,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下去吧。”登伽丹陀羅指了指雲下,笑着說道,心頭輕鬆了許多。
“快走吧,還等什麼。”風輕舞說道,一語說罷,元神已經消失不見,高山之上,護體颶風沒有了,風輕舞跑到山崖邊,擡起頭,朝空中揮了揮手,意思是你快下來,還磨蹭什麼。
登伽丹陀羅搖了搖頭,朝山頭落下去,這丫頭,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可真是個名不虛傳的急性子,身後渦形門消失不見,眨眼間,天空晴朗無比,天風激盪,蒼鷹在頭頂盤旋,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哪裡是幽冥天神能來的地方。
“快說,怎樣才能救活他。”還沒等登伽丹陀羅站穩腳跟,風輕舞就急匆匆的問道,
登伽丹陀羅走到大樹下,看了看昏睡中的闢破玉說道:“闢大人肉身尚在,也就是說,元神只是遭到禁錮,還沒有毀滅,風姑娘應該聽說過,三十三天之中有一個地方叫東帝釋天,那裡有一脈高山統稱爲摩雲嶺,崇山峻嶺之間,有一個紫色的湖泊,稱之爲五芝湖,只要找到五芝湖,自然會有解救闢破玉大人的辦法。”經過一場打鬥後,登伽丹陀羅對風輕舞油然升起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不知不覺以姑娘相稱。
風輕舞也不在意,她一門心思放在闢破玉身上,聞言大喜,鼓掌笑道:“是啊是啊,我怎麼給忘了,早聽主母講過,五芝湖底的五芝真水能破除天下的一切禁錮,而且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能找到五芝湖,闢破玉怎麼會沒有救呢。”
登伽丹陀羅點了點頭,說道:“風姑娘果然博聞廣識,腐神血霧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毫無解救的辦法,況且闢大人有神秘力量護住已經被禁錮的元神,應該能堅持到東帝釋天。”
“是的,應該沒問題。”風輕舞看了看闢破玉,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猛地擡起頭,高聲問道:“你到底是誰,五芝真水的事兒,就連主母也只是聽說,根本不知道具體在哪兒,你怎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到底有什麼目的。”說到這裡,兩翼微微張開,一陣清風身前身後盤旋不止,已是全神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