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話音一落,呀呼一聲高叫,拖着長長的尾巴,急速向高空飛去,一個人在害羞之極,往往會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老人家倒好,就一個問題沒答上來,闢破玉身邊呆不下去,天上轉轉倒也沒什麼大不了。
“回來,回來。”闢破玉連聲喊道,然而老人家並不理會,眨眼之間,已經在雲層之中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裡。
闢破玉大爲沮喪,有心追上去,日天還在劇烈地晃動,忽而轟轟轟爆響不斷,地面張開一條條裂縫,裡面的灼熱逼人岩漿噴涌而出,靈河也脫離了河道的束縛,洶涌而至,要讓整個日天氾濫成災,遠處的一座座高山似乎長了腿,沙丘一般慢慢地移動方位,狂風呼嘯,捲起漫天漫地的塵土飛舞盤旋,整個日天,彷彿已經到了世界末日,狼藉一片,本來歡慶的人們哭着喊着掙扎着,亂成一團。
是啊,在強大的天災面前,凡人多麼渺小,一切人定勝天的豪言壯語現在根本不值一提。
迷迷濛濛之中,紅、白、紫三色光芒不停閃爍,是闢破玉、風輕舞、水靈姬三人各運靈力,阻擋天災,盡力保護日天的部民,說實話,天災來的相當突然,讓他們毫無防備,剎那之間,日天不知有多少房屋被毀,又不知有多少部民死在突如其來的災難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切,闢破玉心內焦躁異常,必須找到天災發生的根源,將問題徹底解決,否則,繼續這麼被動的耗下去,不知還會有多少部民受到侵害,好不容易恢復平靜的日天不知又要蒙受多大的損失。
老人家是靠不住了,典型一個臨陣脫逃,在這一點上倒和闢破玉頗爲相象,還說什麼請看下集,這當口哪裡找下集去,當下暗運靈力,神識頃刻之間查遍整個日天,噫,怪了,沒有發現絲毫異動。
難道,難道是在外面,心念一動,天眼張開,一道通靈金光急射而出,天上地下搜尋不止,以他現在的靈力,三界之中還有哪裡能逃出通靈金光的搜索範圍。
看着看着,突然發現,有一個湛藍無比的、純潔無暇的世界,空空蕩蕩,不見一物,隱隱約約有一團濃重的黑氣圍繞着一座高可參天的華表,不停地盤旋,撼動,黑氣之中,華表若有若無,看不出存在的具體狀態,周身上下隱隱有金光透出,似乎極力同黑氣抗衡。
金光正而不邪,看過去,心裡感到莫名的舒暢、安詳,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地方,而這座高可參天的華表又是什麼,爲什麼會帶給人這種舒適的感覺,通靈金光感應到這裡,莫非日天的災難與這團黑氣有關。
想到這裡,闢破玉存心感應,恍恍忽忽之間,打開一道大空明門,就要過去查個究竟,孰知大空明門剛剛打開,還沒等闢破玉有所動作,突然一陣冰冷的感覺自心頭泛起,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以他現在的修爲,還是激凌凌打個冷戰,整個肉身彷彿馬上就要被消融瓦解,不由的啊的一聲大叫,仰天便倒。
風輕舞、水靈姬聽到呼喊聲,一起看過去,大空明門雖然業已消失,但那種冰冷的感覺還是從大空明門中滲出少許,彷彿有靈覺一般向她二人襲來,風輕舞也開始瑟瑟發抖,潔白的羽毛落下幾根,正危急間。
水靈姬驚叫一聲:“先天罡氣”,急忙單手一舞,一泓清水曲曲折折,將三人包圍,不露一絲縫隙。
先天罡氣怎麼會出現在日天,莫非闢破玉剛纔看見的就是三十三天之上,水靈姬的感覺是不會有錯的,畢竟她在三十三天之上修煉了許久。
那麼,闢破玉、風輕舞雖然已經到了太虛下品的境界,但體內尚有陰氣未絕,遇到修仙之人所謂的“天劫”,怎能不有所反應,要不是水靈姬的崇妙樂法水,灰飛煙滅不是沒有可能,剛纔真的是好險啊。
突然遭遇先天罡氣的襲擊,雖然就是滲透出來的一小點,但除了水靈姬,闢破玉、風輕舞的肉身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傷害,二位誰也顧不上說話,各自運功調息,片刻過後,身上金光隱隱泛起,已經用修煉的仙靈真氣將侵入的一絲先天罡氣迫出體外,在崇妙樂法水之中消融瓦解,兩位恢復過來,繼續抵禦天災。
水靈姬百忙之中,回過頭對闢破玉喝道:“剛纔你跑到三十三天之上做什麼。”
風輕舞已經明白過來,狠狠的剜了闢破玉一眼,心中暗暗嘆息道:“嘿,你說這傢伙怎麼這麼不爭氣,仗着有通靈金光,在這危急關頭,還胡跑八跑的瞎闖亂子,剛纔要不是有水靈姬的崇妙樂法水,自己死的是不是太過冤枉。”
不過即便是明白過來,她心裡也沒有一絲髮火的,只是感到深深的失望,自己不給自己長面子,還一直想方設法護着他,典型的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闢破玉一聽水靈姬的話,急忙搖了搖頭,分辨道:“我哪裡知道看到的就是三十三天之上,只不過剛纔以神識搜尋日天禍亂的根源,看到澄徹的天空之中有一團黑氣衝撞一柱高可參天的華表,正打算過去看個究竟,沒想到大空明門一打開,就成了這副模樣。”
風輕舞一聽這話,鬆了一口氣,原來這傢伙並沒有那麼不爭氣,心裡高興起來,不滿的對水靈姬說道:“你埋怨他做什麼,他又不是故意的。”
沉寂半刻,水靈姬並沒有說話,以爲她又被自己嚇住了,心裡有些不好意思,加註一道靈力,將席捲而來的龍捲風消融瓦解之後,回過頭去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見水靈姬眉頭緊皺,沉思不語,彷彿在考慮什麼嚴肅的問題,不由的喝問道:“呔,想什麼呢。”
水靈姬沒有理會,向闢破玉大聲問道:“你說剛纔看到什麼了。”
身後啊昂一聲大吼,卻是一條火龍****而出,將一座凌空壓下的大山燒爲灰燼,闢破玉大聲答道:“看見一團黑氣衝撞一柱高可參天的華表。”
“不好。”水靈姬大喝一聲,
闢破玉、風輕舞同聲問道:“怎麼了。”
“水淹過來了,快擋住。”水靈姬急忙說道,雙手一挽,滔滔而至的洪水向手中匯聚,手掌大了少許,俄而恢復如初,這道洪水已經被吸納了。
水靈姬焦躁異常,大聲說道:“妖魔開始衝擊四維之柱了。”
“四維之柱。”闢破玉、風輕舞同時驚呼一聲,轉過頭去,他們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
水靈姬生怕二位聽不懂,解釋道:“四維之柱是三界的根本,一旦受到撼動,宇宙就要失去平衡了。”
“主人,救命。”
正說話間,礫岩從火焰中露出頭來,大呼一聲,轉瞬消失不見,彷彿被什麼人硬生生的拉回去。
三位一起看去,隱隱看到遠處的四大轉生門之中人影晃動,似乎在激烈的戰鬥,地、水、火、風通天徹地,不可遏制。
闢破玉眉頭一皺,明白過來,大聲喝道:“妖魔要硬闖日天了。”
“怎麼辦。”風輕舞、水靈姬一聽此言,齊聲問道,他們現在要全神抵禦天災,保護部民,根本無法分身。
猶豫片刻,轉生門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楚,依稀可以看到妖魔不斷衝突的影子。
轉生門一旦被突破、摧毀,大大小小的妖魔進入日天將沒有一絲阻礙,到了那時,好不容易恢復平靜的日天還不又成魔的世界。
一時無計可施,天上、地下看個不停,心頭焦慮異常。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老人家回來了,不知道哪裡轉了一圈,居然改變了裝束,頭上不再束着一塊方巾,而是戴着一頂金光閃閃的頭盔,面目似乎也蒼老了許多。
“你去哪兒了,快過來幫忙。”闢破玉大聲問道,
“呵呵,不好意思,圖書館充了充電,順便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沒耽誤什麼事兒吧。”老人家還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闢破玉極爲不滿,大聲呵斥道:“廢話少說,告訴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荷荷,你小子半天不見,神氣起來了”老人家不滿的說道:“我老人家要不去找祝融老兒升升級,還能解決你的問題麼。”
什麼,他去找祝融了,跑得挺快,怪不得說到圖書館充了充電,原來轉瞬之間從祝融那裡偷了些經驗值,將天罡總樞的上集變成了下集,樣子也老了許多,應該增加了不少新東東。這麼說,冤枉他了,想到這裡,闢破玉有些不好意思,腆着一張臉說道:“不好意思,是我不對,你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唔,這還有點請教的意思。”老人家終於笑了,點了點頭,一晃腦袋,呀呼一聲高叫,穿風破土,天上地下走了一圈,一不小心,轉生門門口捱了一道閃電,只不過讓他散開了又合攏來,沒有受到絲毫損傷。
闢破玉他們還在抵禦天災,費力倒也談不上,只是無窮無盡,一次接着一次,不能讓人有須臾喘息之機。
老人家回來了,看着闢破玉手舞足蹈的樣子哈哈大笑,突然嘔的一聲,彷彿喘不過氣來,像個老人一樣,康康康康一通咳嗽,方纔擡起一張憋得通紅臉蛋,搖頭晃腦地埋怨道:“你小子沒有一點良心,看我老人家咳成這樣,也不過來捶……呀呸,問問。算了,不和你小子計較了,就那一點小小的天災,值得三個太虛境界的高手玩命,浪費,完全是可恥的浪費,快去將四大精靈換回來,日天的災難他們應付完全夠了”。
這老人家廢話雖然多,說得倒也不錯,剛纔是事發突然,一時亂了方寸,日天的災難雖然聲勢龐大,無窮無盡,但有鎮守轉生門的四大精靈擋着也就夠了,他們呆在這裡做甚,天災拖住他們,魔頭對付幾個小精靈,分明是預賽時以上駟對彼之下駟,決賽時又以下駟對彼之上駟,排兵布將出了差錯,哪裡還有勝算可言。
看來對老人家依賴慣了,凡事不過腦子,這可不行。
想到這裡,連忙對風輕舞、水靈姬說道:“快,分別鎮守轉生門,將四大精靈替回來。”
“好勒。”風輕舞答應一聲,雙翅連連揮動,一陣風起,已經快如流星一般向轉生北門飛去,頃刻不見蹤跡,轉生北門之中狂風大作,風輕舞催動羽箭,上上下下,不停的衝殺,轉生北門慢慢淡去,已經在似有似無之間,妖魔就要被擊退。
遠遠地看見白光一放一收,一聲尖唳過後,一隻七彩斑斕的大鳥飛出,在狂風之中不停地旋轉,日天鋪天蓋地的颶風逐漸向大鳥匯聚,慢慢地將它包圍,大鳥越轉越急,已經將所有的風災吸引過來。
風輕舞將風精靈替出來了,這個辦法果然有效。
闢破玉象個大將軍似的,也不多話,向水靈姬揮了揮手,水靈姬嘻的笑了一聲,好不容易逮了個空子,闢破玉腦袋上啪的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大呼一聲:看我的。
再看時,水靈姬手中光華一閃,冰魄寒光刃握在手中,憑空升起一朵浪花,斜斜地託着她注入轉生西門之中,轉生西門大浪滔天,俄而化成飄飄灑灑的雪花,卻是水靈姬在激烈的戰鬥,轉生西門也慢慢淡去,一道水柱自轉生西門之中盤旋而出,頂端現出一隻玄背烏龜,在空中慢吞吞地爬,慢吞吞地吸,已經氾濫的河水一道一道被吸入口中。
呵呵,西門也沒事了,眼下只剩下東門和南門,東門屬火,自然歸闢破玉鎮守,而南門屬土,眼下還缺一位,怎麼辦呢,闢破玉摸着被打得糊里糊塗的腦袋,眉頭緊皺,頃刻之間沒了主意,擡頭怯生生地向老人家看去,想得到他的指點。
呼——呼——呼——空中一陣響亮的鼾聲,嘿,眼下四處打得熱火朝天,老人家居然睡着了,闢破玉大爲不滿,正要張口將他叫醒,想了想又忍住了,哼,剛纔還神氣得像個將軍呢,這會兒又要去依賴他,不行,絕對不行,得自己拿主意。
將軍,呀,有辦法了,闢破玉啪地打了一個響指,眼下不是有一個還閒着麼,怎麼把他給忘了。
想到這裡,擡頭大呼一聲:玄天變——一語呼出,身邊並沒有響應,聲音小的連蚊子都不如,怎麼,怕驚着老人家。
闢破玉又喊兩聲:玄天變——玄天變——聲音還是那麼小,一點都聽不到。
突然,身邊一人高聲說道:“喊什麼喊,耳朵都震聾了。”,然而闢破玉身邊並沒有人,呼聲落定,空間一陣輕微的晃動,恍恍忽忽之間,出現一個敦厚壯實的漢子,身穿一件打滿補丁的道袍,腰裡束着一根草繩,嗬,這般打扮,除了土神弟子玄天變還能有誰,原來剛纔闢破玉用靈力將聲音傳到人界去了,一點都沒浪費,在日天哪還能聽得到,這小子,法力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