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蕭斐然。”她現在只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她上前,埋入他的懷中,重重嘆了一聲,卻無法把心中的遭遇呼出,身體如沉重的大石,緊緊貼着他。
他抱緊她,輕撫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蕭斐然帶着她進入VIP病房坐下,尹沫沫看着靜靜躺在牀上的外公,心中無限沉痛,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外公會在找到她的那一刻,如此着急地要她接手魏氏。
精明能幹的外公一定早就察覺了魏健的異動,纔會如此着急吧。
她真後悔,當初自己別那麼矯情就好了!
沒有什麼比親人還陪在自己身邊更重要!
痛苦佔滿整個胸腔,慢慢浮上的是濃濃的憎恨,外公養育魏健多年,他竟然施以毒手,豬狗不如!
尹沫沫捏緊了拳,雙眸越發清明,最終凝出一抹狠戾,她直坐起,對蕭斐然說:“蕭斐然,你有辦法追回魏氏流失的款項嗎?”
“你的意思是把魏健的公司……”
“對!那本來就是外公的,憑什麼要給一個狼心狗肺的傢伙!”尹沫沫咬牙切齒。
當初她是看在他陪外公度過喪女之痛的份上,才既往不咎,沒想到他竟然會趕盡殺絕。
這,絕不能忍!
蕭斐然眸光微閃,隨即握住她的手,邪笑道:“這個簡單,交給我吧。”
尹沫沫笑:“不,我要親手替外公解決了這個白眼狼!”
蕭斐然微微一滯,眸中掠過一抹驚訝之色,轉瞬又笑道:“好,你可以先去收集樂樂健公司的稅務情況,就能查出他的收支弊端。”
尹沫沫聽罷,立即讓秘書把電腦拿來,開始查閱子公司的稅務情況,經過一夜的翻閱,她終於找出問題所在。
她在天亮後,召開公司緊急會議,並把兩大財務經理叫上,勢必將魏健這個大蛀蟲打入無底深淵!
而在會議即將開始之際,秘書送來一個文件袋。
尹沫沫打開文件袋,一組數據躍入眼簾,她不禁挑眉,忙問秘書,是誰送來的。
秘書搖頭,說是她剛纔上廁所回來看見就擺放在前臺了。
而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讓尹沫沫去深究,但她大約猜到是誰了。
能在這個節骨眼,給她送上魏健個人銀行存款資料的也只有江城無所不能的蕭斐然了。
他還真是煞費心思,送個資料都神神秘秘的。
尹沫沫不禁勾脣,淺笑。
這時,會議全員到齊,尹沫沫先拿出魏健建立子公司的財務報表,細緻逼問管理子公司賬務的黃菡。
黃菡四十出頭,面對才二十的尹沫沫,亦是冷汗涔涔。
最近公司變動,她才上任幾天就開了魏健,她自是心驚膽顫,惟有把所有實情告知,以求自保。
尹沫沫得知魏健不僅開設了子公司,還將其資金進行大轉移,最終全部落入他的私人口袋。
每一筆款項,她都精細到角,尹沫沫對照手中魏健銀行轉賬的記錄,通通對上。
尹沫沫只覺心驚,這上面雖然只是一些字數,但她卻可以看見外公的心血在被人一口一口吞噬!
吸血鬼!
尹沫沫直接諮詢公司法律顧問,該如何追回款項,法律顧問給出意見,可以狀告魏健貪污,只是需要找銀行辦理一些證明,比較麻煩。
尹沫沫不怕麻煩,讓律師按照法律顧問的建議去辦。
她如此雷厲風行,也是因爲蕭斐然幫她去除了大股東這項阻礙,她所有的決策只需經過蕭斐然,即可實現。
衆人皆知她與蕭斐然的關係,自是不敢怠慢她的安排。
一個早上過去,她終於處理妥善所有的事。
閒暇下來,她給醫院去電,確定外公已經恢復正常,她心頭大石終於落下。
而她剛掛了電話,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來人是小陳,尹沫沫沒想到他還有膽子再在自己面前出現。
尹沫沫調笑:“你不是應該跑路了嗎?”
小陳羞紅了臉,將手中的一個信封推到她的面前,苦苦哀求:“大小姐,實在是對不起,我家人病重急需用錢,所以我才收了總經理的錢,我現在退還,希望您不要告我!我還有一家老小需要我養!”
一個七尺男兒,差點就跪地了。
尹沫沫看不下去,急忙站起說:“別!你帶着錢走吧!”
誰沒有難處,如果他只是爲了騙她,就不會帶着錢回來自投羅網了。
就當是他跟着外公多年的遣散費吧。
“大小姐!你還是要告我嗎!”小陳一臉驚恐,倏地跪地,“大小姐!就算我求你!我爸現在還在醫院裡,需要我想辦法去籌錢啊!”
尹沫沫快步上前,將他扶起,“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快起來!”
她隨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小陳眼裡閃過一絲驚訝,而後緩緩站起,連連道謝。
小陳往辦公室門口走去,才走出幾步,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晌,纔對尹沫沫說道:“大小姐,您讓我查的事我已經查到了點皮毛,您還是……還是……”
“你直說。”尹沫沫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急忙催促。
小陳本質應該不壞,所以他應該是用心幫她查母親死因。
小陳埋頭,又磨蹭了片刻,才道:“您還是小心一點蕭少,因爲我查到他給您的耳墜,並非是送您母親靈柩的人給的,您想想,那耳墜這麼值錢,他不如賣了跑路啊,又何必自己收着,忐忑度日。”
尹沫沫心一沉,良久才說了句‘知道了’。
她極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在腦海中反覆去想蕭斐然的好,不停找藉口幫他開脫。
就算他給了她一個錯誤的信息,也不能代表蕭斐然抑或是蕭家與她母親的死有關!
良久,尹沫沫有氣無力道:“你先去給你爸爸治病吧。”
她送小陳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眼看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小陳以前雖然不忠,但他知道悔改,應該不會太壞。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剛到地下停車場的小陳一臉嫌棄地將信封扔到了垃圾箱中。
他徑直去到一輛遮着車牌的賓利前,說:“老闆,事情已經辦妥了,這個女孩兒還真是天真。”
車內帶着黑色口罩的‘老闆’,嗓音異常低啞,卻帶着凌厲的怒氣:“少廢話,她反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