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躲藏的身影，瞧我出手狠厲，狼狽的向後躲去，可他哪兒能躲得着過我的劍，就在千鈞一髮間，藉着微弱的月光與火光，我瞧情眼前作小人行跡人的臉，我的劍硬生生停在他喉間，劍上的血有些刺眼。
“芊兒......”他喚的深情，也不顧喉間還抵着劍，流着血。
思緒飛轉，我愣了許久，再回神，麻木地收回劍，不再多留給他一個眼色。
不遠處火光照映下，小鬼的臉色也顯得奇怪，憤怒、恨意、恐懼交雜，可見我向他走來，多餘的神情都散了，只有後怕，他跑到我身邊，牽着我的手，身子撲在我懷中。
我輕撫他的身子，他還微微顫抖着，我柔聲道：“怎麼了？”
他擱在我腰上的小腦袋搖了搖。
“芊兒。”身後的人不知何時擋在了我身前，懷中的小孩聽到他的聲音，立馬僵硬速而放開我渡在我身側一旁，臉上瞧不出什麼，只是他眼睛一直盯着對面的人，而對面的人一直瞧着我。
我也懶得瞧他，不悅道：“讓開！”
他不僅不讓，還聽不懂話般，展開雙手攔着，柔聲的話裡泛着心酸無奈：“芊兒，你還在生我氣！”
我不願與他廢話，拔劍低着他的心臟，再次強調道：“讓開。”若找死，我不厭送他一程。
他緊緊盯着我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是在賭我，我這性子，就是不服輸，我轉腕便要刺去，小鬼卻扯着我的衣袖。
我偏頭瞧他，他眼裡的情緒太複雜，我一時竟看不透，我輕嘆氣，很是無奈，乾淨利落的收回劍，收斂了殺氣。
小鬼把手溜進我的手心，緊挨着我。
那人收了手，面帶微笑便要向我們靠近，我連忙擡手示意他不許靠近。
他這次倒是聽話，沒有再靠近，眼睛泛着笑意，也泛着精光：“芊兒，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着，你活着，你爲何不回來尋我，你知道我尋你尋得有多辛苦嗎？”話說到後面卻變成了質問。
他說的激動，我卻無半分波動，許是過了那股勁，那股想殺了他的勁，我輕輕回握緊握着我的那雙小手，他兩隻手都牽着我，卻沒有尋得一絲安穩。
我譏笑：“樊大盟主，你這般好不好笑，要不要臉？”
他聽我這話，眼角斂了笑意，復而苦笑道 ：“原來，你還在怪我，怪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我保證，下次，下次再也不會了。”
我連擺手讓他打住：“你這些話，讓我聽着噁心，我不想短命，樊大盟主是個大忙人，便不耽擱你了，滾吧！”
他本還想說些什麼，見我一臉決然便止了口，轉而上前，那動作手勢像似要帶小鬼頭走，小鬼立馬躲到我身後藏着，他見狀，無奈的嘆口氣走了。
那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深情款款。
許久，小鬼才從我身後出來，眼睛盯着那人離開的方向。
我摸摸他的小腦袋，問道：“你不跟他一起回去？”
小鬼愣了愣，復而高興道：“孃親，你想起來了對嗎？”
想起什麼？我不知自己忘了什麼，該忘了什麼，又該想起什麼？
什麼我都沒有忘過，從始至終。
我盯着他不回，他低垂眼簾道：“他又不是來尋我的，我爲什麼要跟他回去。”
我讓他小腦袋靠着我，撫摸着他的小腦袋，心裡泛着痠疼：“他，對你怎麼樣？”
“嗯，其實呢，我也不是經常見到他，畢竟孃親也說了他是個大忙人，他哪有時間管我，沒關係，我現在有了孃親，他，我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嗎？可爲何我要殺他時，你卻心疼了，小鬼呀，真是讓人喜歡又心疼。
“可我不是你娘！”
這話我說的堅定，但也很輕很柔，可就這平平的一句話又給他惹生氣了，甩開我的手，紅着眼眶道：“孃親爲什麼不想認墨兒？是那人讓你討厭了，所以你連帶着也討厭墨兒，不認墨兒？”說着還伸手指着那樊大盟主離開的方向。
我蹲下身，捧着他欲哭的臉龐，努力與他平視，認真道：“墨兒，我不是秦芊，所以我真的不是你娘，你也不要再喚我孃親，也不可跟着我，你若不想回家，我便送你回攬月門，在那處至少有人保護你。”
他垂眼不看我，賭氣道：“我哪兒也不去，孃親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這孩子，也不知這倔脾氣像誰，怎麼說都不通。
真想把他扔了，可是又狠不下心去。
還想着和他好好說道說道，卻被人打斷了話，亂了思路：“這世間，皆是這般爲人孃親的？”
諷刺我？終於忍不住出聲了，我還以爲他就願當啞巴呢。
我站起身轉身瞧去，這木樁子今夜倒沒有白日那般木樁了，至少活動了許多，許是他那藍色衣衫顯得。
我大步向他走去，他蹙眉警惕盯着我，我湊近他一拳之距，圍着他一圈上下打量打量，他隨着我扭着身子，不自在道：“做什麼？”
見他驀然紅起耳尖，見我又轉到他身前瞧他，他擡手捂嘴咳嗽，眼神閃躲不敢細瞧我，我掂量再三，提出我的善心：“我認識一個挺厲害的醫者，要不讓他給你瞧瞧？”
我這話本是好意，哪知他聽了我的話，臉色卻變青了，眉毛習慣的又擰在一起，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甩袖不領情道：“不用！”
我站直身，譏諷道：“不用你一直跟着我幹什麼？英雄！”
“所以，你知道我跟着你。”
先前是不知道的，但是大盟主都來了，他怎麼會沒來，想來從我進攬月門，他便一直跟着我，若他有殺意，我怕死了幾百回，是我要小瞧這山下的人。
只是不知他又想從我這處得到什麼？是爲了自己的私心，還是爲了他那尊敬的盟主。
我雙手抱胸，睨眼瞧他，他看了看我身後不遠處額小鬼，又把眼光轉向我：“你爲何不願認他？”
“與你何干？”多管閒事！
他勾勾嘴角，自以爲是道：“你怕了！”
我嘴角嗜笑看着他，只是看着他。
這世間我怕的東西還沒有出來。
“先前我推測你失了憶，可從剛纔你與樊湷的對話中可以發現，你沒有失憶，你爲何不敢相認自己的親人，因爲你怕江湖中人會再次對你發難，你怕連累他們。所以，你狠心裝着不認識，不相認。”
他這些話我不屑，小鬼頭卻當了真，跑上前來抓着我的手，急切問道：“孃親，是這樣的嗎？”
我擡手摸他的小耳朵，怎麼耳根子就這麼軟，又愛相信人，一個人在江湖中可怎麼辦？
“我說是，那你會聽我的話，不再喚我孃親，不再跟着我？”
他想了想，重重的點頭道：“會！”
真的會嗎？我不信！
我瞧對邊那始作俑者，我這話不是他想聽得嗎，這會兒我如他願了，他卻擺臉色不樂意了，什麼意思？
“姑娘都是如此這般善變的嗎？”
“哦，怎麼說？”
他控訴道：“你剛還堅決不承認！”
我沒好氣道：“這不是你說的嘛！”
他啞口道：“我，我，我只是猜測！”
“那你不知道亂猜些什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