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林
是任寧和田宇恆都很喜歡的咖啡館
濃郁的咖啡豆的香氣撲鼻而來。
孫嬌握住任寧的手,把勺子遞給她,再幫着任寧把咖啡杯靠近她手邊。
任寧點着頭:“謝謝。”用勺子攪拌起杯中的咖啡,熟悉而又醇厚的香氣進入鼻腔,如今喝起來卻是苦澀。
孫嬌一直沒有說話,安靜的喝着杯裡的咖啡,看向窗外。
“阿嬌,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孫嬌輕輕嘆息:“聽說你和小恆離婚了?”
“呵,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了。”
任寧自嘲的笑着說道,又將苦澀的黑咖啡吸入口中,皺了皺秀眉。
孫嬌放下咖啡杯,任寧可以從這清脆的聲音裡聽得出來孫嬌的心情有些煩躁和矛盾。
“是他向你提出來離婚的吧。”孫嬌壓着嗓子,問道。
任寧詫異的停滯了手裡攪拌的動作:“你怎麼知道?你們見過面吧,他和你說的。”
孫嬌擺擺手,方想起來任寧的眼睛不好用了,連忙放下手,道:“不是,我猜的。”
“你很瞭解他哦。”
“我不是瞭解他,任寧,你。。你別恨他。他。他也有他的苦衷。”
“不恨他?可是今天我還親手把他送進了醫院呢,呵呵,阿嬌,你說好笑不好笑,他居然對我說讓我還是恨他吧。”任寧淺淺勾起嘴角,品了口咖啡。
孫嬌愕然着看着任寧:“今天是你傷的小恆?”
“對,是我。”
孫嬌倒吸了口涼氣,接到報警說宏閣出了傷人案,沒想到是這個認識了這麼久的朋友動的手。而且任寧可是平時連殺條魚都不忍的女人,居然。。這遇到情傷的女人還真是狠。
“額。。那,那我。”
“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阿嬌,他要是告我,你就按程序走,他要是不告我。。那,那我也不會去高風亮節的主動承認是我做的。”
這是任寧能說出來的話?孫嬌尷尬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就找我幫忙,任寧,我們是朋友的。”孫嬌說了這句話後,看着表,“我要有事需回局裡,我幫你把福叔叫進來。”
“不用,我想一個人坐在這裡靜一靜。”
“那,好吧。”孫嬌走出咖啡館,上了她那輛吉普。
任寧目視前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小姐,一個人在這裡喝咖啡?”從洗手間出來的宋蘭看到了這邊獨自一個人坐着的任寧,走了過來。
任寧一愣,仔細辨認着這個聲音,和今天在電梯裡遇到的那位女士的聲音很相似。
“您是?”
“我們今天見過面。”宋蘭笑着,坐在了任寧對面。
任寧也已經確定了這個女士是誰:“我記得,您是電梯裡,我們遇到的那位女士吧。”
“小姐記性很好。”宋蘭向侍者遞了個手勢,點了杯藍山,“我也是一個人,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當然不介意。”任寧聽她的聲音很熟悉,很有家感覺般的溫暖氣息和和藹,“可能是我眼睛看不到的緣故,對一切聲音都很敏感,也許這就是常說的,
上帝在給我們關上一扇窗的同時,也會爲我們開着一道門。”
“沒錯。”宋蘭望着任寧的笑容裡多了一份心疼。
“我平時很喜歡一個人來這裡喝咖啡,很有情調。”宋蘭邊說着,邊從包包裡拿出了自己的名片,放到任寧手裡,“這是我的名片,如若小姐覺得我這個人還不錯,讓家裡人幫你把我的手機號輸入手機,你寂寞的時候,可以隨時找我。”
對於宋蘭的這份舉動,任寧訝然,她和自己不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再次相遇就讓自己覺得如此親近,是連任寧都感到自己很奇妙。
“我還知道這附近有幾家餐廳很不錯,比宏閣的大廚做的要有味道的多。”宋蘭繼續說着,目光不曾離開任寧的臉。
任寧笑着點點頭:“您是宏閣的高層吧?”
今天聽雨晴說過她進了經理的辦公室,應該不是食客,那就是宏閣的領導。
宋蘭笑道:“看來,小姐也覺得我們很有緣,所以如此關注我。”
任寧也覺得自己有些冒昧了,不好意思的笑着,垂下眸。
“宏閣是我開的。”宋蘭也大方的回答了任寧的問題,“其實我第一眼見到小姐,就讓我想到了我的親人。”
宋蘭後半句的話,語氣裡含着懷念和傷感,讓任寧的笑容也不自覺被感染,化爲一絲憂愁。
“您一定很愛您的這位親人。”
宋蘭點點頭:“我現在五十六歲了,和我的親人分開有五十多年了。要是我的女兒還活着的話,也像你這般大了。”
宋蘭的話讓任寧想起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眸子裡閃過哀愁:“若是我的親生母親還在世的話,也有您一般歲數。”
“那我們就更是有緣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任寧。”
“任寧。。。寧靜安和,很適合你的氣質,我叫宋蘭。”
“宋阿姨。”任寧親切的換了這個稱謂。
宋蘭也很高興任寧可以這樣稱呼自己:“那我就叫你小寧吧,這樣我們之間也不會太過生疏。”
任寧點點頭。
宋蘭喝了一口杯中的藍山,目光探向窗外正等着任寧的福叔,暗自一笑。
兩個人慢慢熟絡起來,聊得很是投機,任寧想着可以在這個情緒低落的時候,遇到一位忘年之交,還是不錯的。
和宋蘭聊完天,心情很舒爽,因爲是陌生人,便可以把憋在心裡的話對對方說出,回到家裡,對於媽媽是斷然不能說的,薛佩儀身體不好,如若讓她知道自己和田宇恆離婚,那可就糟了。
想到薛佩儀,任寧方想起來,今天答應過她要陪她去看爸爸的。
連忙起身,不好意思的對着宋蘭的方向欠欠身子。
宋蘭知道這是要告辭了,起身扶着她,出了沁園林。
任寧拉住她:“宋阿姨,帳還沒有結。”
“呵呵。”宋蘭笑着,“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是這家咖啡館的股東,不用付賬的。”
任寧恍悟,笑着點了點頭。
“大小姐。”福叔看任寧出來了,忙跑過來,扶過她,看到宋蘭,不免驚訝。
“福叔,這是我今天剛結識的阿姨。你們也見過的。”任寧想起來李雨晴調侃福
叔的那段,不自覺笑了。
福叔朝宋蘭禮貌性的點了頭,宋蘭也告辭,上了自己的車。
和福叔回了家,薛佩儀正打算出門了。
任寧慶幸自己還趕得急,陪着薛佩儀去教堂。
葉峰派了人跟在薛佩儀身邊,表面說是保護薛佩儀的安全,實際,任寧也明白是監視媽媽的一舉一動。
任寧和薛佩儀進了教堂後,那兩個跟着的保鏢便止住了腳步。
這也是爲什麼薛佩儀會喜歡來教堂的原因,因爲這個教堂,只允許女性進。
“媽,您來這裡,我們怎麼見爸爸?”任寧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薛佩儀笑着,拉着任寧慢慢來到了角落裡:“你爸爸就在這家教堂裡住。”
“啊”可是這裡不是都是女人嗎。。爸爸他。”
“你爸爸也算是被葉峰逼得走投無路,幸而這裡的一位修女是你爸爸以前幫助過的人,勸服這裡的管事,收留了你爸爸。”說及此,薛佩儀溼了眼眶。
任寧安撫着她,陪她進了內堂。
一位修女作了一個揖,領着兩人來到了後院的一間小屋。
“佩儀!小寧!”
正在幫這裡的修女抄寫經文的田烈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興奮不已,快步拉着她們坐了下來。
連忙沏了兩杯茶,遞給她們。
這時,田烈才發現了任寧的不對勁兒:“小寧。。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看不到了。”任寧淺笑着,喝了口茶水,“爸,不用擔心,我已經習慣了。”
田烈悔恨不已自己的無用:“爸爸對不起你。”
“別這麼說,爸爸”
田烈嘆了口氣,收拾起壞心情,能看到薛佩儀和任寧,是在逆境裡很讓自己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爲你們炒一個小菜。”
薛佩儀心疼的看着丈夫在裡外忙碌,想着這個以前從未下過廚房的男人,如今自己一個人,在外爲了生計東奔西跑,對葉峰又增添了怨恨。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來,小寧,嚐嚐爸爸的手藝。”田烈笑着,給任寧的碗裡添着菜。
任寧一併吃進了肚子,比起海蔘鮑魚,這些平平常常的粗茶淡飯,很像,讓任寧想起了自己和田宇恆那段在外租房子的生活,雖然不富裕,甚至說是捉襟見肘,但很快樂,很輕鬆,也很溫馨。
“小恆前些日子找過我。”田烈開了口,說出了這件事情。
薛佩儀和任寧一愣,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這孩子,爲了我做了許多事情,他打算讓我出面找回一些原先效力於我的部下。”
“那。。小恆他是。”薛佩儀放下手裡的碗筷,看向蒼老了好多的丈夫。
田烈點點頭:“小寧,這你應該知道一些吧,小恆這幾年,揹着葉峰,在組建他自己的公司和人脈。”
“嗯。”任寧點點頭,“我知道他想報仇,私下裡做了很多事情。”
“我想讓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情。”田烈讓她們湊了過來,低沉着聲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知道這麼做很危險,但田烈實在是沒了辦法,自己想要翻身,得得到葉峰手裡的股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