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將杯盞放了下來,對於蘇婉晴的話,他早已是見怪不怪。可只要一想到,當年害的他靈丹破碎,致使他母親最終喪命的那人,他心中的恨意每時每刻都在侵襲着自己。
“二叔幼時曾被母親送到一高人手下,學習過一兩種靈術,對於這些風吹草動,還是能夠察覺到的。”蘇慕嘴角的笑意絲毫不減,不緊不慢的說道。
蘇婉晴在蘇慕的身旁,尋了一個石墩子做了下來。
有不少人一生下來,會有缺失丹田,或者丹田沒有靈根的缺失。而不能夠修煉靈力的人,在銀斯利亞大陸是最低的人。特別是官宦世族之中,若有人出現這種狀況,會被視爲家族的災星,爲整個家族蒙羞。
當年的蘇婉晴,亦是如此。
至於所謂的靈術,不過利用咒語,加上少量的靈氣,而引發的一種術語現象。在靈師的眼中,這種便是邪門歪道,不應是正道人所用。爲此修煉靈術的人,一旦被發現,是會被人所驅逐。
起碼,在帝都是絕對不允許,有修煉靈術的術人的存在。
二叔把自己修煉靈術的事情告訴自己,這又是何意?
蘇婉晴道:“二叔既然已經得知,此事被我發現。竟然還有雅興,坐在這兒品嚐,不得不說二叔的性子當真是太冷靜了。”
蘇慕自嘲一笑:“哪能有晴姐兒冷靜,你是怎麼發現此事是我所爲?”
蘇婉晴道:“其實很簡單。”
說着,她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放在了石桌之上,笑着道:“這是供狀,我對他們說,若是他們不說出幕後主使,那麼我就將這供狀上交衙門。那一條無辜死去的人命,自然是落在了他們的頭上。二叔其實錯就出錯在,找了幾個不識大字的人,去辦這件事情。”
蘇慕的餘光掃了一眼,那一封書信。不用猜,裡面必然是裝着那些人的供詞。
蘇婉晴繼續說道:“二叔還有致命的一點錯誤,一旦那具屍首被發現,並非是藥量的原因而死亡。那麼不難猜想,背後必然是有人暗箱操作。說到底,還是二叔在用量的問題上疏忽了。”
蘇婉晴早早就懷疑,若非是火舌草服用過多,人是絕對不可能死亡,頂多就會出現一點兒小徵兆。可她進入停屍房中,對死者進行過一番解剖,死者的丹田並非是服用火舌草。
爲此,蘇婉晴就讓林捕快去將藥單找來,而藥單上根本就沒有火舌草,也沒有任何一個唯造成靈丹破碎的藥物。於是,蘇婉晴就做了一個實驗。
在銀斯利亞大陸有一種動物極爲常見,名喚百折。百折其實跟狸貓長相差不多,不過脾性卻比貓更加兇殘。而百折是能夠進化爲靈獸的動物,爲此具備丹田,性木。
蘇婉晴就去捉了一隻回來,用了整整一碗的火舌草,百折除了有些不舒服,並沒有多少狀況。這就更加證實,此人並非是服用火舌草所死。
之後,蘇婉晴便就將死者的家人傳來問話。死者是一名打雜的下人,家中條件貧苦,都靠他一人
所支撐。而死者老闆,則在帝都經商,也算得上是衣食無憂。
下人無辜服藥死了,死者的老闆也就擡着屍體,到熙姐兒的藥店中大鬧了一番。以上所述,都是死者老闆一家所言。
至於死者的家屬,聽林鋪頭所言,死者的老闆尚未通知。
緊接着,蘇婉晴沒有在再問話,而是去了死者老闆所說的家中。對於死者臨死之前,所服用的藥渣檢查了一遍,藥渣之中的確是有火舌草的殘渣。若是說店中的夥計一時抓錯,也並無不妥。
問題是,不過是一兩不到的分量,根本就不可能吃死人。爲什麼家僕死了這時候,死者的老闆不通知死者的家屬,反倒是自己上門來鬧。此事不論是放在哪一家,沒有一家的僱主會這麼做。
這也就是說明了一點,死者老闆在說謊。
經過林捕頭的盤問,死者老闆是奉人之命。那日早晨,老闆見死者還未曾起牀,就去屋中查看。誰料,一進屋中死者剛剛死去。而桌上留下了一大袋子靈石,足足有五千個靈石,還有對方的一張書信。
信中指使,讓老闆按照對方所留下的藥單,去熙姐兒的店中抓了一副一模一樣的藥,隨後回家煮的時候,放入了火舌草。再者,就帶着死者去衙門報案。
只要熙姐兒的店鋪倒了,不能夠再繼續開張。他會再送來五千靈石,以作酬謝。
至於幕後主使的問題,其實一開始老闆只將對方寫的書信交給了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線索。到底是怎麼找到的,還是那天夜裡,帝樺跳到了桌上,嗅到信紙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個香味不光帝樺聞過,蘇婉晴也曾經聞過,是一味特殊的香料。他們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聞過這味香料,那自然就是二叔了。
再加上,那名死者死於丹田爆裂,並非藥物所致。可碎裂的丹田根本就沒有任何靈力,爲此蘇婉晴猜測必然是用了其他的方法。在她與帝樺的一番討論之後,得到最有可能的就是,死者的丹田被人用靈術,造成爆裂而亡。
如此說來,那麼她的二叔就必然是會靈術,蘇婉晴也就找了過來。
她實在是有些好奇,整日酗酒的二叔爲什麼會借別人的手,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來陷害熙姐兒呢?
蘇慕似乎是早早就已經預料,對於蘇婉晴所說的話,也只是搖頭淡笑,沒有多說什麼。
蘇婉晴道:“二叔難道就沒有其他想說的話,比如爲什麼二叔要這般處心積慮,去陷害熙姐兒。”
蘇慕原本還溫潤如玉,面帶笑意的臉上,這一刻忽然冷寒了下來。他目光陰鷙冷漠,冷哼一聲道:“晴姐兒你當真好意思來問你二叔,你二叔落得家破人亡,難道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今日,我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爲了還給你!”
蘇婉晴神色不變,嘴角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說道:“我看並非如此,二叔若當真是爲了自己家破人亡,有這些手段,足夠將二嬸給追回來了。如今卻在這兒報復我,甚至在信紙上留下淡淡的香
氣,將線索都指到你的身上,我看二叔沒有那麼笨吧。”
一開始,蘇婉晴本也以爲二叔對熙姐兒下手,不過是想報復在自己的身上罷了。可二叔若真的是要報復的話,在自己回來之前,完全就能夠將熙姐兒解決,沒必要等到自己回來再動手。
二叔想讓自己插手這件事情,又留下那麼明顯的線索,其中的緣由不難想象。
蘇慕忽然笑了出來,道:“不愧是晴姐兒,看來我之前所想,也不枉費我一番功夫。”
蘇婉晴道:“二叔若是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我這人就是有個毛病,不喜歡聽人繞彎子。”
蘇慕點了點頭,方纔的陰鷙早早一掃而空。他道:“晴姐兒也應該知曉,老祖宗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才導致身體終日時好時壞。晴姐兒難道就不想知道,老祖宗的毒到底是何人所爲?”
說道此處,蘇婉晴剛剛接觸到杯盞的手,忽然停頓在半空之中,一動未動。
她的眼神漸漸冷淡了下來,說道:“二叔是有什麼條件?”
蘇慕道:“既然如此,大家明人不說暗話。只要你將蘇辰儒的命給我,我自可將整個蘇家奉還到你的手中。”
蘇辰儒的命,這的確是一個很誘人條件。
不過,蘇婉晴始終是對蘇慕,沒法完全的信任。蘇慕可以自己一人就能夠,將蘇辰儒從蘇家家主的位置上,拉扯下來。可爲什麼要跟自己合作,她可是害的二叔家破人亡。
蘇幕見蘇婉晴神色猶豫,繼而又開口說道:“我知曉晴姐兒的心中百般疑慮,你二嬸我早早就安頓好了,至於中了晴姐兒的計,我也只不過是想不讓你二嬸插手此事。
至於蘇辰儒,想他這麼多年,根本就沒有將你當親身女兒一般看待,你的心裡一定也不會在乎他的死活。而我跟蘇辰儒的恩怨,暫時我是不能夠告訴晴姐兒。只要晴姐兒能夠與我合作,那麼老祖宗是何人下毒的事情,我定然會一五一十,全部相告。”
蘇婉晴半斂眼簾,心中則將蘇慕所說的事情,細細的思索了一邊。
蘇慕所說並非是虛言,條件也是相當的不錯。
不過,蘇婉晴眸光一寒,道:“既然你知曉是何人中毒,不出手阻攔。光憑這一點,你以爲我就會放過你麼?”
她最討厭別人用自己最親的人,來威脅自己!
蘇慕面色不改,似乎是鐵定蘇婉晴必然會答應自己。他優哉遊哉的拿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不緊不慢的說道:“晴姐兒,若是我能夠解開的話,我自然會拿此事來向你討好。你不必認爲我是在威脅你,我要告訴你的是,老祖宗所中之毒,根本就不是你今日買些草藥,就能夠應付的了的事情。”
蘇婉晴面色一沉,她一直都覺得老祖宗脈象奇怪,以爲是自己把脈不夠清楚。可跟隨師父多年,對於把脈素來都是極少有過錯。
蘇慕繼續說道:“我曾暗中買通醫師爲老祖宗看過多,老祖宗所中看似是慢性毒藥,其實不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