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晴冷笑了一聲,微微側首漆黑如墨的黑瞳中,閃耀着嗜血的殺意。
她冷道:“詹老,這句話你說出來,你自己相信麼?”
詹老心虛地垂下首,眼神不敢與蘇婉晴直視,沉默不語。
蘇婉晴倒是沉住氣,在詹老的身旁緩緩走了幾步,眸光微轉,似是在考慮什麼事情。而垂下首的詹老,餘光也隨着蘇婉晴的步伐,不停地轉動着。
突然,蘇婉晴的步伐頓住了,整個牢獄中也隨之安靜下來。
周圍只能夠微微聽清楚,他自己的呼吸聲。這一份突如其來的寂靜,讓詹老整顆心都吊在了半空之中。
而關於詹老的這一些動作,蘇婉晴都盡受眼底。這麼慢慢地折磨他,想必此刻詹老的心中也不是多麼好受吧。
這一切,也僅僅纔是一個開始!
蘇婉晴不緊不慢地蹲下身子,冷眸與詹老對視,淡淡地說道:“方纔本姑娘已經給你時間了,現在我要你將地點告訴我,我自然就會放了你。下面我數‘一、二、三’,希望我數到‘三’的時候,你能夠詳細地將地點告訴我。否則到時候,本姑娘手中削鐵如泥的赤情劍,可是不會長眼的!”
最後一句,蘇婉晴說得是漫不經心,可是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地吐出來,特別是‘赤情劍’三字!
這每一個字都在詹老的心底,一下接着一下地鑿了下去,嚇得他渾身瑟瑟發抖。就好像現在有人正在用一把匕首,一片一片地割下自己的肉。
蘇婉晴的眼裡滿是不屑,緩緩站起身來,而手中的赤情劍又再次緊了一分。這一分卻已經將詹老的頸部,給劃出了一道拇指長的口子。
染染鮮血,順着他的頸部緩緩流下。
“一!”
隨着蘇婉晴死亡計時的開始,詹老突然哀嚎了起來:“蘇姑娘,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地點到底在哪裡!我求求你!”
詹老一聲聲的哀嚎,蘇婉晴冰冷的臉上始終是無動於衷,甚至連用餘光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詹老卻又不敢亂動,只要他隨便亂動,哪怕是一個不小心,赤情劍都會劃破他的喉嚨。
“二!”
第二聲再次響起,詹老的手也在顫抖,這一下子徹底是慌了。他實在是太瞭解蘇婉晴這個人,說一不二!
他到底應該怎麼辦?
詹老駭然,心中惶恐,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他說了是一個死,他不說也是一個死!這可要如何是好?
他絕對不能夠死!
就在詹老的內心經歷過一番激烈掙扎之後,蘇婉晴脫口便要說出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
詹老頓時驚呼阻止:“不!蘇姑娘我說!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只求你別殺我。”
見詹老願意鬆口,蘇婉晴眉梢一翹,冷聲道:“說!我蘇婉晴說出去的話,從來沒有騙人的道理。可你若是膽敢欺騙我一句,我也會立即砍下你的腦袋,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看着詹老微微鬆口氣,放鬆的模樣。蘇
婉晴平靜的雙眸下,心底卻是另一番驚濤駭浪。她緊了緊手中的赤情劍,竭力讓自己保持住平靜,不要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只要詹老說出事情的經過,到時候再慢慢將明月所遭受的一切,全部加倍奉還到他的身上也還來得及。
想到這一層,蘇婉晴原本握着赤情劍的手,也稍稍平穩了下來。
而因方纔嚇得面色慘白的詹老,並沒有察覺到蘇婉晴的這一不妥。他用袖子擦拭額前的汗水,正要一邊說道。
突然,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住穴道一樣,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婉晴察覺不對,連忙將手中的赤情劍收回。下意識用手去觸碰了一下詹老的肩膀,就見詹老毫無支撐地倒了下去,甚至沒有一點掙扎。
南宮塵溪趕忙上前,他握住蘇婉晴的手,與之對視了一眼,示意她不要上前輕舉妄動。
而自己則走上前,蹲下身子,試了試詹老的鼻息。
“沒有任何呼吸,看來是已經死了。”南宮塵溪一臉無奈地站起了身子,負手而立,眼神卻不着痕跡地掃視了一圈周圍。
此話一出,衆人齊齊失色。
怎麼好端端的人,剛纔還活着,一眨眼就死了。
冰魄和戰絕二人當即來到詹老的身旁,仔細地在他的身上不斷的搜索着。
就在冰魄要檢查詹老的衣物時,突然有一股靈力飛來,直直地觸了一下她。使得冰魄整個人嚇了一跳,身子朝後一仰,便就要倒下。
身旁的戰絕見狀,當即出手將冰魄撫了一把,自己跌坐在地上。而冰魄一下子,仰在他的身上。
“你沒事吧?”戰絕吃痛地爬了起來,眼神擔憂地望着冰魄被蘇婉晴扶起來,關切地問道。
冰魄回首望了他一眼,眼神依舊冰冷,除了一絲感激之情,就沒有其它多餘的東西,冷然地回道:“我沒事。”
望着冰魄轉過身,清冷的背影,戰絕的心底忽然升起一份怪異的情感,不過很快就被他給壓下去。
冰魄可是一個男人!
戰絕不服氣的站起身,就見南宮塵溪此刻蹲着身子,一臉神情嚴肅的模樣,在詹老的胸口找着什麼。
戰絕的暴脾氣,頓時火就來了。
他怒道:“南宮公子,有你這麼陰的麼?你看你突然這麼一出手,差點把冰魄給摔慘了。”
方纔冰魄被人打倒,那麼快的攻擊,別人沒有看到。他可是剛好看的真真,就是南宮塵溪出的手。真沒想到堂堂南宮家的公子,居然暗地裡使出這般下三濫的招式,想必詹老也是他害的。
誰料,南宮塵溪卻看都不看他一眼,眸子裡就是寒氣,冷冷地說道:“看來戰公子這麼多年來,還是那麼義氣用事,做事之前都不動動頭腦。”
對於其他人,南宮塵溪從來不想去做多餘的解釋。
都到這個份上了,這個南宮塵溪還是那麼盛氣凌人。戰絕頓時就一肚子氣,手中的靈力凝聚便要朝着南宮塵溪襲擊下去。
可是,卻見南宮塵溪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塊帕子。朝着詹老左胸處,輕輕一
捏,隨後站了起來。
“就是它了。”南宮塵溪道。
衆人不解,都朝着他的手中看過去,卻並沒有看出什麼。
倒是戰絕離他比較近,看見南宮塵溪的手中正捏着一根細如毫毛的長針。
“這……”戰絕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頓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婉晴攙扶着冰魄,面帶疑惑地走上前,同樣也看到了南宮塵溪手中的長針,眼神同是不解地看向南宮塵溪。
南宮塵溪邪魅一笑,眼神之中的寒意絲毫不解,問道:“難道諸位不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能夠讓人死的如同詹老一般。在一眨眼的時間,能夠要了人的性命。更別說,能夠做到這般毫無痕跡。”
南宮塵溪的話,讓衆人醍醐灌頂!
蘇婉晴注視着南宮塵溪的眼眸,微微彎起,笑了起來。
聽他這麼一說,自己倒是明白了。
而南宮塵溪正好朝着她看來,寵溺一笑,說:“正是十夜雨針!十夜雨針可是十大暗器之首,它是唯一能夠將人殺死於無形之中,甚至沒有一點痕跡。只不過這一次,由於兇手太過緊張,這一根長針並沒有完全刺入詹老的體內。”
提到十夜雨針,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南宮塵溪多做解釋,衆人也都明白了。
十夜雨針,出自三十年前,一位名師之手。只不過,這位名師到底姓甚名誰,卻無人得知。可每一件出自他手中的靈器,沒有一個不是在整個銀斯利亞大陸極爲轟動的。
可惜,這位大師突然就消失了,不論是誰都找不到他的一點蹤跡。十夜雨針是這名大師製作的最後一件靈器,不光殺人無形,更重要的是它爆發性極強,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夠從這個暗器逃脫。
可是,在大師失蹤之後,他所製作的靈器不是被十大家族尋去,要麼就被朝廷招走。而這十夜雨針一直都是在皇家,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一想到這一點,衆人不由發怵,開始害怕起來。
要知道他們人中有一個是拿着十夜雨針,足矣將他們全部致死。
不過,南宮塵溪端着那根長針,又忽然若有若無地說道:“不過依我看來,大家不必害怕。這個十夜雨針因爲年代太過久遠,沒有人能夠有資格將它保護下去,十夜雨針不少機關已經老化。而這根長針上面的種種,已經告訴我十夜雨針已經早早不是從前那個殺敵三千的十夜雨針。李公子,你說本少主這話可對?”
李公子?
衆人都還未曾反應過來,李公子到底是何人。而南宮塵溪冰冷的眼眸,卻已經朝着李偃月看了過去。
蘇婉晴愕然,怎麼會是李偃月?
李偃月始終面色慘白,對於南宮塵溪忽然的反問,臉上非但沒有一絲驚訝,反倒是還笑了起來。
他緩緩走上前,眸中含笑地望着南宮塵溪,問道:“李某實在是不明白南宮公子此話到底是何意?”
南宮塵溪並沒有回來,他輕輕一笑,眼裡寒芒驟起。手中的長針在下一刻,被他從指間彈了出去,直直地朝着李偃月襲擊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