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開口了,蘇辰儒當即就雙膝跪在了地上,平復住內心的慌亂,鎮定地說道:“皇上若是有什麼責罰,儘管開口便是,臣絕無怨言。”
“好!”帝秦天笑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那就先跪在地上跪着吧。”
這是什麼要求,包括站在一旁的太醫,對皇上今日所說的話,都表示沒有明白。
冰冷的大理石地,這個天跪在地上,陣陣寒意透着地板不斷的席捲而來,可是相當不是一個滋味。而帝秦天想想覺得不夠,又命太監將門口的暖簾子給卷襲來。
這麼一下,頓時一股寒風,從外面向內席捲而來,凍得人都忍不住打顫了起來。
對於已經中年的蘇辰儒來說,縱使身子再怎麼硬朗,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然而,話是自己說出去的,皇上現在既然已經開了口,那麼自己又總不能讓皇上將話給收回去。
只好老老實實跪在那裡,一跪就是半個時辰,才被帝秦天喊了起來。
跪了半個時辰,膝蓋早已經變得僵硬冰冷,對蘇辰儒來說,就是動一下都困難。
看着蘇辰儒那一臉痛苦的表情,帝秦天心中的怒火也頓時笑了一半。
他笑道:“其實今日讓蘇愛卿過來,還是想問問蘇愛卿一件事。就是蘇愛卿對令女的身世,到底有何看法?”
一提到蘇婉晴的身世,蘇辰儒當真是一肚子的火,都難以描述。然而,皇上就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就是有多麼不悅,也不敢表露出來。
他道:“還望皇上明鑑。”
“好!”帝秦天點了點頭,對於蘇辰儒的態度,他是真的喜歡,卑微的就像是一隻狗。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覺得蘇辰儒除了會有嘴皮子和察言觀色的功夫,還真的沒什麼多大的本事。
“既然蘇愛卿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麼朕也就直接開口了。關於令女的身世,其實現在還沒有查清楚。蘇愛卿若是覺得心中氣憤難當,也不要太過氣惱。畢竟此事朕已經讓大理寺去查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不然到時候讓蘇愛卿面子上不好,那就是朕的過失。”
帝秦天頓了頓,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又道:“朕一直喜歡能夠明辨是非黑白的人,朕相信蘇愛卿不會讓朕失望。你說呢,蘇愛卿?”
皇上這番話的意思再明朗不過,就是現在蘇婉晴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也不要先下訂斷,認爲此事是誰對誰錯。否則,到時候一旦流傳了出去,那就是你蘇辰儒的面子不好看。
的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卻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身女兒,這令誰都難以接受。
爲此,帝秦天給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若是蘇辰儒能夠將此事處理妥當,他必然會對蘇辰儒有一番賞識。
跪在地上的蘇辰儒卻不這麼想,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孽女到底是什麼好,爲什麼這麼多人要爲她求情。
一想到這裡,蘇辰儒心下不悅。而這一絲不悅,正好被不動聲色的帝秦天,恰好看在了眼中。
“臣明白了。”蘇辰儒似乎是同意了帝秦天所說。
帝秦天微微點了點頭,似是不願在多說,道:“你去吧,記住你今日跟着朕所說的話。”
看着蘇辰儒退下的身影,帝秦天的臉色越發陰沉,他對李總管命令道:“去給我將蘇辰儒好好地盯着,看看他回府後,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他的心裡十分清楚,蘇辰儒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話給聽進去,否則如今蘇婉晴生死未卜,他就急匆匆地回去又是爲何?
想到這裡,帝秦天的心情不由差了幾分。
帝秦天又坐在那裡大約半個時辰,一直都關閉的門方纔緩緩打開。
就見南宮塵溪面色蒼白的走了出來,看着遠處的御醫,語氣冰冷地命令道:“快進去看看。”
說罷,南宮塵溪深吸了一口氣,跌跌撞撞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座椅上。
由於帝秦天在此,在場的御醫都十分的積極,連忙就衝了進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來了一位帶着藥箱的老者,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容邪!
容邪一邊朝着屋內走去,一邊對那些進進出出的御醫冷聲道:“你們都出去,此處有老夫就可以了。”
帝秦天一看到容邪,朝着他淡淡一笑,道:“容老,有勞你了。”
容老點了點頭,只道是明白了。隨後上前看了一眼南宮塵溪,淡淡地說了一句,道:“他的靈氣幾乎耗盡,給他補點靈氣就可以了。”
說罷,容邪便就轉身離開了。
而帝秦天看着面色發白的南宮塵溪,無奈的嘆了口氣,給身旁的李總管使了一個眼色,李總管心中便就知曉。
他轉身便就去向御醫要了靈力丹,隨即喂南宮塵溪服下。待他面色稍稍緩和之後,帝秦天才走上前,將自己的靈力從南宮塵溪的眉間,灌輸進去。
至於蘇婉晴那邊,容邪一進來,便就將四五個御醫都給轟了出去。隨後,這才上前坐了下來。
他的視線落在了一旁帝樺的身上,如今的帝樺並沒有變回肉身。由於靈力消耗太多,爲此化爲一道不過巴掌大的光團,此刻正飄浮狸貓肉身的上空,不斷地散發着璀璨的光芒。
帝樺一直跟在蘇婉晴身邊,隨着他雲遊了一年半。他一個老頭子,經歷幾十年的浮沉,帝樺對於蘇婉晴的情義,他有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是,婉晴這個傻丫頭,一直都蒙在鼓中,對此毫不知情。
他將靈力凝聚起來,雙指朝着帝樺遊魂的狀態,灌入一道強力的靈氣。
隨後,便就不再理睬帝樺,而是爲蘇婉晴診脈。
容邪望着蘇婉晴面色微微泛起了一絲紅色,嘴角也不由揚起了一絲笑意。
南宮和帝樺這兩個世仇,居然能夠合夥爲蘇婉晴將體內的非景丹的毒素給排除,抱住了婉晴這丫頭的丹田,保住了她的性命。
只是可惜,她的經脈徹底的封死,恐怕此生是無法再修煉靈力,唯有一個法子。
容邪剛剛將手從蘇婉晴的手腕上移開,他的身後突然有一道青藍色的光芒,瞬間化作以爲人形。
待
光芒散去之後,只見凌安正在他的身後。看着牀榻航的蘇婉晴,目光帶着一抹憂慮,問道:“她怎麼樣了?”
容邪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只道是:“此乃天意,待她醒來之後,恐怕便就可以離去了。”
一聽到容邪此話,凌安不解地問道:“不知此話到底何解?”
“你也是感受到她遇到危險,急忙敢過來的吧。你現在應該很清楚,她體內的靈力正在大量的流逝,只怕是往後無法再練就靈力。而想要恢復她的靈力,唯有去那裡纔可以。”容邪一邊從藥箱中掏出東西,一邊淡淡的回道。
這麼一說,凌安心中便就知曉了他的意思。
“你放心,此事我必然會辦妥。畢竟,她還在等着這個孩子。”凌安不由嘆了口氣。
等了整整幾十年,任由幻靈王控制她的身體,只爲等到蘇婉晴的出現。如今他所能夠做得,就是好好保護她,才能夠彌補當年的過錯。
凌安的眼神從蘇婉晴的身上,不由看向了一旁的地方。看着那一團光團,正在不斷的擴散變大,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疑慮。
他本想用手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誰料,那一道光團忽然就飄到了地面上。
再隨着光團的擴散,化作一個人形。
凌安一看,便知此物就是魂魄。這可是不是普通的魂魄,若是用來煉製靈器,可是上等材料。
可是,凌安微微蹙眉,心底忽然感受到了什麼。他眯着眼,將地上的帝樺打量了一番,實在沒有想到,這居然也是那丫頭的契約者。
看來,這丫頭果真是天命之人!
容邪放下手中的長針,收回靈力,看了一眼一旁發愣的凌安,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還不快用靈力,將他的魂魄放回原位。若是在這麼下去,待他體內的靈力小三之後,只怕是要魂飛魄散了!”
容邪的一句話,把凌安早早飄到遠方的心思,一下子就拉了回來。連忙就用自己的靈力,將地上的帝樺一點一點的移動道牀榻上狸貓的體內。
而外面的南宮塵溪,此刻緩緩睜開了雙眼,就見帝秦天正在源源不斷地用自己的靈力,灌入到他的體中。
南宮塵溪剛剛要動彈,耳邊便就聽到帝秦天沉重的聲音,道:“你別動,你現在身體極爲虛弱,以防你體內的靈力流失,朕先用自己的靈力給你止住。稍後,你自己再好好調息一番,就可以沒事了。”
南宮塵溪只覺得丹田一陣暖流,他若是記得不錯的話,皇上現在應該是靈帝高級靈力師,難怪灌入自己體內的靈力,會這般強大。
從靈帝開始,初級到中級,再到高級。每一個階段都會有一個很大的區別,甚至,幾乎靈帝中級的靈力師,可以毫無徵兆地打敗靈帝初級靈力師。
帝秦天收回了自己的靈力,隨後一言不發,只是看了一眼南宮塵溪,在確定他的傷勢差不多之後,這才走到了一旁。
南宮塵溪再次恢復靈力,只覺得體內一股暖流,相比之前整個身子的力量幾乎被掏空,現在雖然還有些虛弱,不過也算是有了精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