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晴還沒走兩步,就看到自己身旁,有一隻狸花貓正跟在自己的腳下。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彎下腰將地上的帝樺給抱起來,並一邊說道:“不是讓你回去了,你怎麼又跟過來了?”
帝樺被蘇婉晴摟在懷中,喵了一聲。碧綠色的眼眸看着她被月色所籠罩的臉頰,清秀明麗的雙眸閃動着波光,此刻正溫柔地望着他。
他的目光剛剛觸及,又連忙收回了目光,乾咳了兩聲,低聲說道:“怕你一個人找不到回去的路。”
說完,帝樺就將自己的小腦袋一縮,緊緊地埋在蘇婉晴的懷中,原本以爲會遭到一頓打。
誰料,他等了半響,始終是沒有一絲反應。除了身子輕微的顛簸,能夠感受到蘇婉晴在緩緩朝前行走,便是一滴溼潤的水滴,滴落在他的小腦袋上。
只聞她自嘲一笑,道:“謝謝你,帝樺。”
這淡淡地一聲自嘲,讓帝樺一愣。他從蘇婉晴的懷中擡起首,看了過去。就見淚水順着她的臉頰緩緩落下,一滴滴的滴落下來。那雙泛着紅光的眼眸,不停地隱忍着痛苦。
這一幕看在帝樺的眼中,一剎那有種說不出的心疼。猶豫了半響,原本想說的話,卻因爲蘇婉晴的開口止住了。
“帝樺,我真的很期待塵溪向皇上請求的賜婚。可是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能夠清楚地聽到,她語氣之中的哽咽,是難過的苦澀。
這一抹苦澀如同一片黃蓮,在帝樺的心中也滿滿散開。
這一刻,帝樺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去安慰她。除了藉着月色望着她的臉頰,連半點痛苦都不能夠代替他分開。這樣的滋味,對他來說真是讓人糾結。
到底,她還是喜歡南宮塵溪……
想到這裡,帝樺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苦澀的冷笑。
回去的路上,蘇婉晴沒有再說一句話,漫無目的的走着。而帝樺也安靜地待在她的懷中,一言不發。
對於蘇婉晴來說,有時候最大的痛苦,讓你痛苦得連發泄的力氣都沒有。那種濃郁的苦澀只能夠含在心中,讓它不斷的縈繞着。
二人回到了蘇府,杏蕊和凝香二人已經早早等候。看到蘇婉晴到來後,紛紛相視一望鬆了口氣。
雖然知曉姑娘的性格,不會做出的什麼傻事,但是難保有個什麼萬一。
外面的細雨‘叮咚叮咚’的下個不停,打溼了屋檐,從窗外迸濺進來。
蘇婉晴被一陣陣寒風撫在臉上,就那麼傻傻的站在那裡望了一宿,也不知是在看着什麼,一夜未眠。
而一旁的帝樺,趴在自己的小窩之中,微微睜着碧綠色的眼眸,注視着她那一抹孤傲的身影。
翌日,蘇婉晴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一大清早起來就開始在院子裡曬起了藥草,就好像昨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凝香和杏蕊站在屋檐下,看着跟沒事人一樣的蘇婉晴,都同時站在那裡愣住了。她們昨夜可是想了一晚上,到底明日應該怎麼安慰姑娘,誰料姑娘現
在這副模樣,讓她們反而升出一絲不安地感覺。
重華院的下人不多,打雜的老媽子也都是秦氏和南宮塵溪二人精挑細選的。爲此,這嘴巴各個都嚴實的很。這外面爲了南宮少主的婚事,那是鬧得滿城風雲,可重華院依舊如同平常那般安靜。
自昨夜裡從皇宮傳出的消息,今日在各大茶樓那可是絕對勁爆的消息。爲此,老百姓們對於這件事情可是議論紛紛。
而關於南宮塵溪和何珍袖早起的娃娃親,也都被拿出來大說特說了一番。導致不少人都認爲,蘇家姑娘是第三者,而何珍袖纔是原配。
可又有另一邊,認爲南宮少主與何珍袖沒有感情,爲此才與蘇家姑娘在一起,都是何珍袖無緣無故插上一腳。
就這麼兩派,在民間的各個茶館鬧得沸沸揚揚,誰也都不讓着誰。
月魂打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看到南宮塵溪頃長的背影立在那裡,緩緩說道:“少主,此時的確是有人指使。小的是從何珍袖跟身邊丫鬟說的時候,這才知曉。不過,到底是何人所爲,暫時還沒有任何頭緒。”
自蘇婉晴隨着容邪歷練去了之後,月魂就到南宮塵溪的身旁磨練。經過一年多的磨練,倒是與羽然差不多了。
南宮塵溪負手背對着月魂,待他說完之後,這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向月魂。
他微微蹙眉,神色凝重道:“民間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
“這個……”月魂瞬間就卡殼了,不知道該怎麼才說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將話說出來。
南宮塵溪蹙眉,語氣凝重地說道:“你只說就是了。”
既然南宮塵溪都開了口,月魂也就不再支支吾吾。就將今日在帝都因此事而引起的爭論,給他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話說了可不好聽,畢竟他們家南宮少主是發現有詐,爲此纔想套一套何珍袖。可外面不知情,這話說的一個比一個難聽。
月魂說話期間,南宮塵溪的眉頭擰得幾乎都要皺在了一起。可從始至終,到底是一句話沒有說。這讓他不禁心裡發慌,用餘光偷偷地看了南宮塵溪幾眼。
可南宮塵溪還是跟木頭人一樣,坐在那裡,始終是一言不發。
月魂只好站在那裡等着,良久才聽到他緩緩開口說道:“此事必然是有人放出去的,給本少主去查清楚了。本少主現在去一趟蘇家,希望待我回來之後,此事能夠有一個答覆。”
說罷,南宮塵溪就站起了身子,朝着門外走去。一想到蘇婉晴此刻會是如何,他這個心裡就越發的不是滋味。
而與此同時,去外地置辦藥材的蘇婉熙同安氏二人,剛剛回到蘇府。在回來的路上,對於此事她們也是聽得真真的。
爲此,這一下馬車,蘇婉熙連忙就朝着重華院跑了過去。她倒是十分好奇,到底爲什麼會鬧出這麼一件事情。
婉晴和南宮少主之間,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曉的一清二楚。怎麼好端端的,南宮少主就被皇上賜婚了呢。
當蘇婉熙看到蘇婉晴跟沒事人一
樣,在那裡曬着各種草藥,這就讓她甚是不解。
蘇婉熙走上前,蘇婉晴就起身,一看到她,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看到蘇婉晴沒事,她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
蘇婉晴拉着她到了屋內,一邊吩咐杏蕊準備一些小點心,一邊與她敘舊起來。
這一說就說了一個時辰,凝香沿着長廊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門口看守的杏蕊一看凝香緊張的模樣,連忙一把將她的手給抓住,責備道:“站住!杏蕊,你最近怎麼搞得,怎麼老是慌慌張張的!這可是府上,你不得胡鬧!”
一路狂奔而來的凝香,微微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待緩過來之後才說道:“哎呀!杏蕊姐,南宮少主過來了,現在正在前廳等着姑娘呢!”
“啊!”聽到這句,連杏蕊都忍不住驚嚇的叫了一聲,這一叫正好就將屋內的蘇婉晴給驚動了。
蘇婉晴看了一眼門外,耳邊是蘇婉熙安慰地聲音,說道:“好妹妹,你也莫要太傷心。既然皇上賜婚,說明這個人就不適合你,你太過傷神對身子不好。”
蘇婉熙的話沒有說完,蘇婉晴就忽然從桌前站了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一看就是杏蕊二人站在那裡,兩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震驚。
隨即問道:“你們這般慌張,到底是出什麼事情?”
對於蘇婉晴忽然這麼一問,杏蕊和凝香二人相視一望,同時搖了搖頭。杏蕊低聲說道:“凝香來說,南宮少主正大堂等着姑娘,說是有要事要與姑娘相商。”
要事?
蘇婉晴輕輕蹙了蹙眉,神情之中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而蘇婉熙也正好此時趕了過來,聽到了凝香和杏蕊二人所說,也不禁看向了蘇婉晴。
當蘇婉晴細細思索一番之後,緩過神來,一擡首敢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此刻正緊緊地盯盯着自己。
她不解地朝着他們看了一眼,隨即開口問道:“你們怎麼了?“
隨着蘇婉晴這麼一問,衆人這才緩過神來,蘇婉熙連忙回道:“沒事,婉晴你要去就快去吧。我正好有事,你也不必陪我。”
而一旁的杏蕊二人也連連點頭。
可蘇婉晴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大量了她們一番後,說道:“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了,南宮少主現在到底是何家的未婚夫,而我又是深閨之中的女子,現在不宜見面。”
說完,蘇婉晴就像是沒事人一樣,轉身便就會入了屋子。
這到底是哪一齣?
不遠處的帝樺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他長長的‘喵’了一聲,翻了一個身子,便就繼續入睡。
蘇婉晴還沒有走上幾步,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說道:“難道本少主就這麼讓蘇姑娘厭惡?”
一聽此話,那熟悉的聲音,讓蘇婉晴的身形不由一愣。不過很快,那一種不適就瞬間消失了。消失的讓衆人感到似乎他們從來沒有見到一般,難道姑娘的心中真的沒有南宮少主?
蘇婉晴頭也不回,只是清冷的吩咐道:“杏蕊,本姑娘的院子不歡迎閒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