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晴沒有立即開口,她觀望着何珍袖,似乎是在她說着什麼。
何珍袖不比往前,微垂的眉眼帶着幾分猶豫。她手中攪着袖口,道:“蘇姑娘必然是好奇,我夜訪至此,找蘇婉姑娘到底所爲何事。”
“嗯。”蘇婉晴不鹹不淡的回了一聲,卻讓何珍袖越發的緊張。
她又道:“那日在山中的事情,多謝蘇姑娘相救,蘇姑娘仁慈,在我百般侮辱之下,依舊能夠對我出手相救,回來之後,一直不曾找到何時的機會,與蘇姑娘致謝,今日特來謝謝蘇姑娘。”
“哦。”蘇婉晴有些兒驚訝,可驚訝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
她本來就沒有對何珍袖有任何要求,出手也不過是爲了自身的利益。
“那個……”蘇婉晴看着何珍袖那一臉猶豫,忍不住插話道,“若是何大姑娘僅僅是爲了此事,來找我道謝的話,就不必如此,當日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根本就沒有要何大姑娘答謝的意思。”
不是蘇婉晴對人有偏見,實在是這樣的大家千金,讓她委實厭惡,畢竟這樣被捧在手心的千金,總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是的。”何珍袖立刻說道,“難道蘇姑娘就不好奇,當日我陷害蘇姑娘所用的屍毒,到底從何而來?”
屍毒這類東西,顧名思義便就是從屍體上提煉出來。
可是,並非是什麼屍體都能夠提煉出來,還是需要載滿了怨氣的屍體,方能夠提煉出屍毒。
此物素來兇險,在前世的時候,蘇婉晴就曾經看過被屍毒所感染的人,當初,她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屍毒給解開了。
只不過,蘇婉晴見容邪大師能夠將屍毒解開,以爲在這個大陸之上,屍毒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
可是,如今何珍袖這麼說,倒是讓蘇婉晴有幾分好奇。
何珍袖見蘇婉晴在思考自己所說的話,她捏緊了拳頭,繼續說道:“當日的屍毒其實是詹老給我的。”
“詹老?”蘇婉晴疑惑不解。
詹老在那日才見過自己,怎麼會在一刻,又給何珍袖屍毒呢?這完全是怎麼說都說不通的一件事情。
何珍袖點了點頭,道:“的確是詹老,其實詹老很早便就知曉,蘇姑娘要參加此番容邪的收徒大賽,爲此,在第一輪比賽之前,詹老便就來找過我了,只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知曉他是詹老。”
“他找你說了什麼?”蘇婉晴問道。
何珍袖道:“即便我不說,蘇姑娘也能夠才的出來,說穿了,自然就是陷害蘇姑娘。”
“那按照你的話來說,詹老從頭至尾,便就是爲了陷害我,那麼,此番煉丹爐的事情,也必然是與詹老有關了?”蘇婉晴問道。
何珍袖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其實只不過是我心中猜測,畢竟在昨日的時候,詹老曾經暗中來找過我,與我說是有什麼事情商議,不過我當時並不想再加害蘇姑娘,也就拒絕了詹老的要求,結果,沒想到今日煉丹爐會突然爆炸。”
說罷,何珍袖微微垂下首,不再說話。
她又用餘光,朝着蘇婉晴所做的方向,偷偷的瞥了過去,在見到蘇婉晴陷入沉
思之後,她卻微微的舒了一口氣。
何珍袖沒有想到的是,蘇婉晴的餘光同時也在關注着她,這一點恰好也落在了蘇婉晴的眼中。
蘇婉晴淡笑着道:“我知道了,多謝何姑娘了,外面還下着大雨,何姑娘不如坐在這兒歇息,喝一杯薑茶取取暖。”
何珍袖原本想開口拒絕,但看見蘇婉晴之後,點了點頭,唯唯諾諾的坐在一旁,恍若是換了個人一般。
不過一會兒,江清與蘇婉熙二人便就回來了,的確是端了一壺薑茶,蘇婉熙不情願理睬何珍袖,江清只得將薑茶備好,端給何珍袖。
翌日,錢管家過來了。
見蘇婉晴的身子沒有什麼大礙,便就領着蘇婉晴去找容邪大師。
蘇婉晴足足思考了一|夜,始終是沒能夠想明白兩個問題。
其一,何珍袖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反應;其二,關於何珍袖所說的話,她是否應該跟容邪大師說。
倘若,此事從頭至尾都是詹老一人所爲,那麼何珍袖沒有任何理由,不去告訴容邪大師,這一點,怎麼都想不通了。
此番在錢管家的帶領下,蘇婉晴來到了府邸靠西的一處院子,此處異常的安靜,不過倒是極有南方建築的風格。
蘇婉晴走入一座四合院的小院落,院中載滿了鬱鬱蔥蔥的綠樹,夏日炎炎,竟沒有一絲知了的聲響。
“蘇姑娘,就在這兒了。”錢管家朝着蘇婉晴擺了擺手。
蘇婉晴微微點頭,便就上前將門打開,走了進去。
此處異常寂靜,花廳四周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氣息,蘇婉晴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四周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她道:“容邪大師……”
整個花廳除了蘇婉晴自己回聲,其餘的聲音一點兒都不曾聽見。
蘇婉晴朝着前面走了一會,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蘇大姑娘。”
蘇婉晴被這忽然的一聲,嚇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轉過身去,對着容邪微微施禮道:“容邪大師。”
容邪依舊是一身黑衣,走上前坐了下來,道:“蘇姑娘也坐下來吧。”
蘇婉晴也不客氣,坐了下來,開口道:“容邪大師可是爲了煉藥爐爆炸一事?”
容邪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道:“老夫喜靜,爲此這府中的下人較少,姑娘若是口渴,桌上自己動手。”
蘇婉晴搖了搖手,道:“我沒什麼事情,前輩不必客氣。”
容邪淡笑道:“蘇姑娘,老夫此次的確是要與蘇姑娘說說煉丹爐一事,不過,至於煉丹爐無緣無故的爆炸,此事老夫已經讓錢管家去徹查了,此番讓蘇姑娘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蘇姑娘。”
說着,容邪便就拿出了半顆靈藥,放在了蘇婉晴的面前,道:“錢管家說過,此靈藥是蘇姑娘所做,不知,到底是不是出自蘇姑娘之手。”
蘇婉晴走上前,從容邪的手中將半顆靈藥拿了過來,細細的觀察了一下,道:“這是否出自我手就不知了,畢竟是未曾煉製好的靈藥,難以斷定。”
容邪說道:“蘇姑娘,你是三級煉藥師,應該能夠從丹藥之中,分辨出
此藥的配方,而這半顆靈藥,是出現在蘇姑娘丹爐那兒的。”
“是麼?”蘇婉晴見容邪大師的神色異常慎重,她微微蹙眉,疑惑的嗅了嗅,觀察了一會。
“這!”蘇婉晴頗爲吃驚,“這靈藥的成分,的確是我當日所用的藥材,只不過當時煉丹爐爆炸,煉製靈藥在半途中止住,這可靈藥根本已經制作失敗,不應該會出現成形的狀況。”
容邪聽聞後,他自然是也明白這個道理。
畢竟煉藥師在煉製靈藥的過程中,根本就不可能中斷,一旦中斷,靈藥有極高的機率不會成形。
當錢溫將這半顆靈藥給自己的時候,他還是頗爲吃驚的。
畢竟這可靈藥從一開始的煉製手法,就與平常有着很大的區別,原因蘇婉晴若是不知曉,那就是奇怪了。
容邪點了點頭,對那對那的說道:“如此的話,老夫也明白了,蘇姑娘先下去吧,此次決賽已經決定,在明日便就舉行,不知蘇姑娘的身子能否……”
“前輩放心,我可以的。”蘇婉晴回道。
容邪聽聞之後,便就揮了揮手,讓蘇婉晴退了下去。
在回去的路上,蘇婉晴亦是滿腹心事。
此番在決賽上所煉製的靈藥,是她第一次嘗試的一種結果,對於最後靈藥會以半顆成形,蘇婉晴也是根本就沒有想到。
回到寢室之後,蘇婉晴便就將那日所用的藥材,都放在桌面上,細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始終是沒有想出到底有哪兒不對。
看來,她有時間還是要好好的鑽研一下,最終的結果不同,那麼很有可能對靈藥最終的效果不同。
起碼那半顆靈藥的效果,與自己所想要的效果,只增不減。
蘇婉晴將手中的事情都放了放,目前還是全力以赴的面對決賽。
對於在上一場,所用掉的一些藥材,她不得不將自己所煉製的靈藥,進行一次新的選擇。
這下就着實考驗煉藥師的應變能力,不光是對蘇婉晴是一個挑戰,對於其他人來說又何嘗不是。
在蘇婉晴那回來之後,蘇婉熙便就將自己一人鎖在屋中,研究着第二日比賽所煉製的靈藥。
蘇婉晴將藥材都收拾好了後,僕人送來了晚膳,熱菜熱飯的放了一陣,她卻提不上一點兒胃口。
始終是覺得,何珍袖昨夜來找自己的這件事情上,有什麼地方有一股不對勁,至於到底是哪裡,她就是想不出來。
蘇婉晴放下手中的筷子,蘇婉熙愣了一下,道:“晴姐兒,你這是做什麼?”
蘇婉晴朝她搖了搖手,示意她不要說話,隨後,她便一人在屋中轉悠,坐在了一張圓凳上,繼續四周觀望了一圈。
她站起身子,將圓凳給翻了過來,然而什麼都沒有。
蘇婉晴失望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開始在屋中來回踱步的思考着,何珍袖到自己屋中之後,她到底做了哪些事情,經過什麼地方。
在轉了一圈,讓蘇婉熙愈發的奇怪之後,蘇婉晴忽然拍了下手,驚歎道:“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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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