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蘇婉晴的話音一落,她便就好不猶豫地走進了屋中。
而被蘇婉晴要求下逐客令的杏蕊,也不敢違背自家姑娘的意思,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請南宮塵溪離開。
南宮塵溪站立在原地,根本就沒有將杏蕊的話聽進去。一雙深邃的目光緊緊地注視着蘇婉晴離去的身影。
隨着門緩緩的合上,他的心也瞬間五味雜陳。
待他緩過神來的時候,杏蕊正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怎麼自己說了好半會的話,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南宮塵溪看了一眼杏蕊,說道:“我能見見你家姑娘麼?”
杏蕊一愣,回首望了一眼屋內,搖了搖頭說道:“少主還是回去吧,現在姑娘不想見少主。皇上也已經賜婚給了少主,少主還是不要再讓姑娘勞神了。”
話音一落,杏蕊也不在對南宮塵溪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她還沒有走幾步,身後就傳來家僕的聲音,說道:“杏蕊姑娘等一等!”
蘇婉晴這纔回過神來,轉身看向身後的家僕,這不是一直在蘇老爺身邊伺候的人,怎麼好端端的跑到他們重華院。
一看到此人臉上滿是笑意,杏蕊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冰冷着臉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此人平日狗仗人勢,在府中那是胡作非爲慣了。雖然老祖宗掌管蘇府之後,此人明顯安靜了許多,但是到現在大權又重新回到了蘇老爺的手中,這些日子就沒有消停過。
看着杏蕊冷冰冰的臉,那人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走上前,說道:“杏蕊姑娘,老爺有請大姑娘去前廳一趟。”
讓姑娘去前廳?
杏蕊一聽這事,臉色又冷了冷,不悅地說道:“你去回老爺,姑娘今日的身子不舒服,不能夠去前廳見老爺。”
一說完,杏蕊就當那人是空氣一樣,轉身便要離開。
那人一瞧見她根本不吃軟的,氣憤地暗自咬牙,可是一想到自己臨走之前,老爺特地囑託自己的話,就將這口氣給嚥了下去。
又賠着笑臉跟了上去,說道:“哎呀,杏蕊姑娘!今日府中可是來了貴客,這位貴客想要見見大姑娘,爲此,老爺讓我過來請大姑娘過去。”
身後的南宮塵溪微微蹙眉,這種時候到底會是什麼貴客,突然來到蘇府要見婉晴?
這麼一想,他的心情頓時沉了沉。待杏蕊不解地轉過身來,南宮塵溪的人早早就已經不見了。
看到南宮塵溪離開的身影,杏蕊不禁嘆了口氣。到底南宮少主對他們家的姑娘是不是真心,若是有什麼話,爲什麼不能堅持去找姑娘說清楚。
至於蘇婉晴則在抱廈的樓上,將窗匪微微打開,透着微弱的細縫,將下面發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當她看到南宮塵溪離開額時候,原本就空空蕩蕩的心,頓時又猛然疼了一下。隨即,伸手就將窗匪關上。
關於南宮塵溪的事情,從此以後她也不像再多管。
蘇婉晴轉身就下了樓,隨着家奴朝着前廳走去。她很是好
奇,到底是何人要來找自己?
到了前廳,就看到一身白衣正坐在太師椅上,與蘇辰儒正談笑風生的說着話,他手中的摺扇輕輕擺動着。
側首的時候,正好與蘇婉晴對視。
二皇子帝漣怎麼會在此處?
蘇婉晴的心底閃過一絲疑慮,不過還是上前請安之後,也不想此處多呆片刻,開口直說道:“不知今日父親找我有何事?”
與蘇辰儒多日不見,相比之前人倒是消瘦了許多,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凹凸出來的眼窩。看來老祖宗掌管蘇家的這段日子裡面,她的‘父親’還真的沒有少吃過苦。
蘇辰儒一看到蘇婉晴一刻都不想待在此處的神情,心中不禁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可着一股怒火,很快就被他給壓制下去。
只要今日此事能夠達成統一,那麼他的什麼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此刻,一旁的帝漣站起身來,一襲白衣,青絲用明黃的布條而束起,中間響了一顆明玉,襯的他本是俊俏的面容,越發的瀟灑倜儻。
他緩緩說道:“今日本皇子來,其實有一件要事要與蘇姑娘相商,便是想向蘇姑娘提親!”
提親!
蘇婉晴被帝漣忽然這麼一句話,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她與帝漣素來沒有交情,此人怎麼忽然來與自己提親。
而一旁的蘇辰儒連忙走上前,笑道:“婉晴,二皇子待你可是一片誠心,光是今日送來的聘禮,那可是極爲豐厚啊!”
說完,蘇辰儒就從自己身旁的桌案上,將一封聘書拿了過來,遞給了蘇婉晴。
蘇婉晴卻只是微微垂下眼眸,目光冰冷的望着他手中的聘書,並沒有接過去的意思。
帝漣所見,問道:“蘇姑娘可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蘇婉晴一看到這紅色的聘書,就想到了那日南宮塵溪對自己說話所的話,心口猛然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暗自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之後,莞爾一笑說道:“我與二皇子素來並無交情,此事我看還是作罷。更何況,小女子不過是一介平民,實在是沒有福氣加入皇家!”
說罷,蘇婉晴朝着帝樺作了一揖,轉身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蘇辰儒一聽,蘇婉晴這般不識擡舉,連忙怒吼道:“蘇婉晴你給我站住,婚姻大事素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我同意了!”
蘇婉晴原本離開的步伐,忽然頓在了原地,而帝漣深邃的墨瞳之中,倒影着她的背影,隱約中能夠看到他目光中的期待。
良久,蘇婉晴徐徐轉過身來,冷笑了一聲,語氣冰冷堅決地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話何時能夠用到父親的身上,將我棄置在後院,多年來不管不顧,你有什麼資格當這個父親?即便是家中指婚,老祖宗自然會親自安排,用不着父親來操這份心!”
話音一落,蘇婉晴好不猶豫的甩袖離開。
看着她離開的身影,帝漣的眼中不由蒙上了幾絲失望。
無比憤怒地蘇辰儒上前
就要去找蘇婉晴理論,帝漣卻轉過身去,冷冷地說道:“蘇家主,今日是本皇子準備的不夠妥當,驚嚇了蘇姑娘,是本皇子的不是。”
帝漣這麼一說,又將正在氣頭上的蘇辰儒給拉了回來,還想起這大廳之中還有一位皇子,連忙走回去致歉。
皇上可是極爲賞識二皇子,若是蘇家能夠與二皇子聯姻,往後皇上駕崩,那可是光耀門楣的機會。
他蘇辰儒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不孝的女兒!
不論蘇辰儒怎麼致歉,帝漣都沒有再開口多說一句,那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更是讓蘇辰儒這心中摸不着意思。更是讓他想不通,二皇子方纔那一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透着一塊瓦片,南宮塵溪將方纔的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羽然輕輕的將瓦片放了回去,站起身來,輕聲問道:“少主,這二皇子的速度可真是快!”
南宮塵溪點了點頭,昨日他被皇上賜婚,今日這二皇子就將聘禮都給準備好了,能不快麼?
可是他若是記得不錯,蘇婉晴與宮中的人來往不多,最多的也就是德安公主,能夠與皇子有什麼聯繫的,他還當真是沒有聽說過。
而對於帝漣他可是瞭解,此人城府極深,野心極大,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關於帝漣的一舉一動他可都是看在眼裡,只不過那些都是皇家之間的鬥爭,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只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爲什麼帝漣會對婉晴產生興趣,甚至要迎娶她成爲自己的王妃?
南宮塵溪細細地思索了一番之後,看着底下離去的帝漣,冷聲命令道:“去給本少主將此事查清楚,一定要查出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明白麼?”
蘇婉晴回到重華院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般,坐在後院的小亭子裡,望着水中不停游來游去的鯉魚,不知曉是在想些什麼。
蘇婉熙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幕幕都看在眼中,而身旁的安氏忍不住說道:“到底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還要在我們面前堅強的撐下去。”
安氏長長地嘆了口氣,杏蕊和凝香也望着眼前的一幕,心底也是一片難受。她們之前都是跟在少主身邊的人,自然是明白少主的爲人,少主從來就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子這般上心過。
杏蕊嘆道:“我想少主和姑娘之前必然是有什麼誤會,否則今日少主也不會過來,特地要跟姑娘解釋什麼。”
安氏卻看了她們二人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都是一些姑娘,哪裡知道這男人底下都安着什麼心?南宮少主他是什麼爲人我不知曉,只是婉晴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聽了這話,杏蕊和凝香都紛紛低垂下首,不再開口多說一句。
可就在這個時候,蘇婉熙忽然驚喊了一聲,道:“你們看,那不是帝樺麼?”
衆人都不由看了過去,一瞧果真是帝樺!
明明她們方纔過來的時候,都還看見帝樺在屋內睡覺,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只見長廊中,帝樺緩緩地朝着蘇婉晴走去,姿態優雅,甚是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