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存還是毀滅

信仰大廳的聖火祭壇跟前,站着一位乾瘦的恩斯特老人,他的穿着極爲簡樸,身上的亞麻長袍已經有些褪色,腳上穿着一雙手工粗糙的布鞋,這位老人身材不高,站在五米多高的祭壇面前,更顯得瘦弱矮小。

在旁人看來,這個已經暮年的老人彷彿隨時可以被風吹倒,可是重生教的教徒們絕不會這樣認爲,費奇教宗,重生教第三十二任領導者,這個名字本身就帶有巨大的力量,無論何時,只要聽到這個名字就能讓教徒們瘋狂,在費奇教宗的帶領下,教徒們願意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在信徒心中,費奇身上集成了領導者的諸多優點,信仰堅定,克己忍讓,睿智寬容,費奇自從加入重生教後,一直過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在沒有成爲掌教之前,他是一 名堅定的保守派教徒,僅僅十年的時間,就成爲保守派的領袖,在保守派和激進派對立的年代,費奇不僅得到本派的擁護,甚至對立的基金派裡面也有很多人對費奇 心存敬意,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對立的兩派雖然立場不同,竟然沒有發生過大的流血衝突,這隻能以奇蹟來形容。

三年之前,當激進派因爲移民份額問題,同阿噬要塞管委會決裂以後,費奇順利地被選作新一屆教宗,上任以後,費奇重新解釋了重生教的教義,讓分裂多年的三派教 徒合一,改組教派執行部,配置大量先進武器,着手訓練武裝教徒,在一年多的時間內就讓重生教再次換髮生機,美灣大陸的教徒數量迅速增加,影響力日漸擴大。

對於重生教的聖地,未殃族遺蹟,費奇也同樣重視,發動數萬強壯教徒修建外圍保護設施,這處遺蹟自一百多年前被發現以來,拉菲政府幾乎已經搬空裡面所有的遺蹟 物品,如今還剩下的不過是雕刻繪畫和一些私人物品,這些東西對破解研究毫無用處,但對於重生教來說,這些物品無比珍貴,它們是瞭解未殃族世界的無價之寶。

拉菲政府早在幾十年前,就放棄了對遺蹟的維護,把資金用到更急需的方面,同時也默許重生教接管史前遺蹟,反正不用花政府一分錢,對拉菲政府來說,搬空了科技造物,遺蹟不過是具有外族風格的建築而已。

如果再給費奇十年的時間,也許真的可以再現重生教昔日的輝煌,重新開始行星級推進計劃這個夢想,可惜幾個月前聯邦發動的戰爭打亂了這一切,外空艦隊大敗,阿噬要塞也被佔領,一個月前,倫斯聯邦已經開始登陸佔領作戰。

重生教的理想再次遙不可及,幾萬人的武裝教徒也不能影響戰爭的走向,對於重生教來說,未殃族的遺蹟絕對不容外族褻瀆,在幾百萬教徒裡至少十分之一的人願意爲保護聖地奉獻生命,如果到最後還是不能打退敵人,那麼就一起毀滅好了。

爲了保護位於山脈中的遺蹟,重生教已經做了很多保護措施,而山脈的地形並不利於聯邦大部隊展開,在重生教高層領導中,對保護遺蹟充滿信心,當然,如果拉菲星最後淪陷,那麼最後也只能炸燬遺蹟,讓聯邦什麼也得不到。

從昨天接到消息,發現聯邦軍隊進入晨碧峰山脈附近後,費奇知道他們的目的一定是未秧族的遺蹟,對方是全副武裝的正規軍,而重生教徒的軍事素養恐怕還不如民兵,這一次危機對於重生教來說,現在是比當初分裂成三派更大的難關,費奇就任教宗後第一次感到時運不濟,他久久此佇立在祭壇前,陽光照在教宗的背後,一道瘦弱的影子從短變長,又從長變短,已經過去將近一天的時間。

一陣急促腳步聲從背後傳來,一名身穿高階教服的教徒走進大廳,看到費奇教宗孤獨的身影,他放慢立刻放慢了腳步,緩緩走到費奇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垂手肅立,屏住呼吸,生怕打擾教宗的思考。

“是馬特吧,畢爾帕指揮官怎麼答覆的?”

這名名叫馬特的教徒聞言彎下腰,面帶慚愧的表情:

“對不起,大人,我沒能說服畢爾帕指揮官,他說他的軍團需要駐守在要害工業區,這是拉菲政府給他的責任,所以無法派出援兵。”

費奇沉默了一陣,輕輕呼出一口氣,低緩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疲憊: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這一趟你辛苦了。”

馬特忽然雙膝跪倒,以額觸地道乞求道:“馬特未能爲大人分憂,請大人責罰。”

馬特知道,費奇教宗對你說話越客氣,說明對你越不滿意,一句辛苦了,幾乎把馬特嚇壞,幸好他反應夠快,立刻跪在地上請求處罰。

費奇沒有理會身後跪倒的馬特,依舊無聲地站在祭壇前,十幾分鍾後費奇教宗淡淡地說道:

“你去隕枯山洞禁閉一百天,只准吃清水和麪包,好好想想錯在哪裡,然後回來見我。”

在身後跪倒的馬特欣喜異常,連雙膝的疼痛都似乎緩解,又一次拜服在地:

“謝大人。”

費奇教宗肯懲罰他,說明還沒對他喪失信心,以後還有爲教宗的做事的機會,這一關總算過去了。馬特慢慢挪動已經腫脹的膝蓋,靜悄悄地走出大廳。

剛剛走出門口,看到迎面走來跟他同級的鄒森教士,馬特鼻孔裡哼了一聲,昂首從他面前離開。

鄒森無瑕顧及馬特的反應,快步走進大廳,同馬特反應一樣,見到教宗在聖火前站立時,立刻減緩步伐,幾乎是無聲地走到教宗背後肅立,等待教宗垂詢。

“鄒森,派去試探敵人的教徒回來多少?”

“到目前爲止,回來六百多人,再等些時候可能還有。”

“那麼,敵人傷亡多少?”

“幾百人吧……,也有人說是幾十人。”鄒森不敢肯定。

費奇教宗爲了試探聯邦軍的目的,同時也想搞清聯邦正規均的實力,這次派遣三千人的武裝力量對聯邦軍進行突襲,沒想到完全佔據地形優勢的武裝教徒,纔對敵人造成幾十人的傷害,看來對倫斯聯邦的正規軍要重新做出估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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