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坷曾經進入過特勤局的地下詢問室,那次不過是幾百米深度,這次進入艾芸工作的F5區域,在全封閉的升降倉中感覺不到外面的情況,可是標識上顯示出足足五千六百多米的數字,着實讓他震驚。
他還是頭次進入到這種高級別的設施當中,隨後孟菲斯的談話更讓他感到心虛,本來是訪友,可感覺中好像做了虧心事,很對不住這裡似的,最後神情恍惚簽下了測試協議,甚至連詳細條款都沒看清,這絕逼是孟菲斯的一個大圈套,可凌柯自己急不可耐地跳下去,也怨不得別人。
他幾乎是被衆多工作人員簇擁着做完了多項檢測,正常情況下要幾十分鐘的身體測試,這回不到十分鐘就全部完成,緊接着一管閃着銀光的黏稠液體在衆人火熱目光地注視下被導入身體。
周圍每一雙眼睛都是那麼興奮,盯得某人心裡發毛,還未來得及詢問注射的什麼東西,頭部就被裝上一個巨大的透明頭盔,雖然分量不重,可頭盔的寬度已誇張到超過肩膀,頭盔的下沿伸展到了胸口處閉合,上半身除了胳膊外簡直就變成一個圓柱體。
“好了,還有最後一個步驟。”孟菲斯欣慰地說道,他用手敲了敲凌坷的桶狀頭盔,詢問凌坷能否聽到他的講話。
頭盔裡面的聲音很清晰,凌坷回答他。
“通訊正常,好,肌體痛覺敏感度是多少?”孟菲斯轉頭小聲地問身旁一位工作員。
“極限117,平均在103左右”
有些偏高呀,孟菲斯思考了一下,然後又吩咐道:“設定降到百分之九,看應激情況再調整,其他方面都準備好了?”
一個研究人員回答:“2000萬試驗體全部就緒,免疫測試完成,自控授權就緒,試驗區開啓待命。”
那位工作人員在操作檯上按了幾下,完成設定,凌坷被帶着通過一扇密閉門,此刻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寬廣的大廳,寬度大約在百米左右,長度無法估計,因爲凌坷根本看不清對面的情形。
大廳兩旁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自動門,大廳中凌亂地散落着各種用品,猶如一條長長的自由集市,或者說比集市還亂,集市的攤位至少還能看出分類來,這裡的物品簡直是毫無規律,民用,軍用,植物,建材等等,要不是這裡的東西看起來很新,凌坷一定認爲是廢棄物品倉庫。
在凌坷左右觀看發呆驚奇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悄悄地退了出去,頭盔傳來孟菲斯的聲音:
“好,我最後說明一下,這個通道長度是八百米,你只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就可以,你的頭盔是特製的,絕對能保證你腦部的安全,身體方面的創傷都可以完全恢復,痛覺神經已經屏蔽百分之九十,好了,現在我們開始。”
孟菲斯這段話讓凌珂感到有些不對頭,剛纔好像沒仔細看協議,只知道保證生命安全,有不菲的報酬等等,沒聽說還要有創傷,還要封閉神經系統的,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地方錯了吧?
就在凌珂開始猶豫的時候,大廳側門已經打開兩個,左側的門裡跑出一頭壯碩的純黑色獵犬,右側門出來的是一臺機器守衛,這種自動機械裝置一般用在看守倉庫或牢房,自帶一部多基座輪式射能槍,殺傷力中等但反應很快。
機器守衛出來後停下,掃描器開始左右偵察尋找目標,而那頭黑色獵犬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凌珂,一邊低吼一邊衝過來,看情景,絕對要在某人身上咬幾口才罷休。
凌珂還未等到想明白,獵犬已經衝到了十幾米處,他幾乎是本能地向前跑去,剛纔進來時他看到前方不遠處散落着幾把槍,現在也只有那東西能幫他抵擋恐懼。
大廳後方的監控室,孟菲斯有些納悶地問他的手下:“他剛纔在說什麼,是後悔不想參加測試了?”
“測試協議已經簽署生效,反悔也由不得他,決定權在我們這邊,不做的話,也可以停掉,就是不知下個測試者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說到測試者的難找,這組十幾個人倒是深有感觸,這項目拖得太久,好不容易看到了完成的希望,衆人倒是一致地希望做完測試。
與此同時,測試大廳裡面的凌珂終究沒躲過獵犬的追咬,在距離一把老式單發槍幾步遠的地方,被獵犬撲倒在地,先是腿部被咬了一口,隨後獵犬又試圖攻擊他的喉嚨。
發現無法咬住頭盔的外殼後,發狂似的咬住凌坷的右臂死不鬆口,這頭獵犬有幾十公斤重,比凌坷的體重略輕,可力量上絕對佔了上風,他只能被動徒勞地抵抗着,身體被獵犬拽得翻來滾去,要說這頭盔也算幫助了他,至少不用擔心咽喉部位被咬。
“利用身邊的東西殺了這條獵犬,你的痛覺屏蔽了,你一定能做到!”孟菲斯有些着急的聲音從頭盔中傳來。
凌珂聽到這聲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邊被動翻滾着一邊本能地用左手在周圍亂抓,猛然間撈住一件帶把的東西,回手就砍在狗頭上,不過也沒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這是一把小型的工具鏟,分量太輕,幾乎連傷口都沒留下。
獵犬被砍了幾下,因爲距離太近,沒有足夠的慣性,凌坷無法重創獵犬,於是變砍爲捅,照着狗眼一陣亂捅,這回獵犬感到了威脅,鬆開凌珂右臂,一口咬住工具鏟,試圖把它奪下來。
凌珂趁機站起身,迅速在四周掃了一眼,看到那幾把槍械就在幾步遠的身後,鬆開鏟子猛然一個魚躍,抄起一把最長的步槍。
獵犬反應也很快,看到凌珂跑掉,立刻鬆開工具鏟,緊隨着撲上來,他根本來不及端槍瞄準,不過,凌珂本來也沒打算用這把長槍來射擊。
他抓到槍,身體半跪,雙手握住槍管,掄圓了照着竄過來的狗頭就是一擊,獵犬躍起來撲向他,卻正好躲過狗頭被砸,槍柄咣的一聲砸到狗腿上,獵犬嗚嗷慘叫一聲,落地踉蹌一步,把自己的一條後腿不自然地捲曲起來,大概是被砸斷了。
孟菲斯面色平靜地通過屏幕看着凌珂在搏鬥,身邊的檢測人員不停地報出監控數據:“腿部中等5釐米撕裂傷口,出血43CC,37秒後出血停止;右前臂孔狀貫穿傷,出血71CC,19秒後出血停止,肌肉反應正常,未見明顯行動障礙。”
獵犬腿斷了以後,速度大受影響,似乎有些懼怕,一瘸一拐吼叫着繞着圈子,凌珂腦子清醒了一些,憤怒地對着通訊器吼到:
“你丫這是研究院還是狗場,快放我出去!”聲音因爲着急已經變得嘶啞。
“你只有通過大廳盡頭的出口才能出來,這邊門已經鎖死。”孟菲斯的聲音依然平穩。
“我不參加測試了,放我要離開這裡,再也不來了!”凌珂心裡一陣後悔,這研究院之類的科研機構都是變態,果然名不虛傳。
“測試開始後我也沒有辦法停下來,與其發脾氣不如向前衝,八百米很快就能到。”孟菲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