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幸福的生活?纔怪

阿布拉克薩斯和羅西尼並沒有上前,只是看着Voldmort那不正常的焦急不安和突如其來對着青年的強吻。太過於的不安,太強烈的確認,象是要得到每一分每一秒的保證,保證着身邊的人能夠活生生的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這種感情,強烈到了危險,就如同是火藥般的爆裂,那個青年就象是維繫着Voldmort理智和瘋狂那狂風中脆弱的細細繩索,在某一天,如果青年被帶離了這個世界,那麼Voldmort的所有曾經的理智和溫暖的感情也會隨他而去,隨着那人的離開而永遠的毀滅。那麼,現在,作爲Voldmort的朋友所能夠做的,只是希望那位蒼白脆弱的象是風中水滴的青年能夠更長更久的陪在Voldmort的身邊,陪着他,走下去,牽着他的手,看盡花開花落,雪飛雪融,慢慢的走下去。

西弗勒斯雖然知道周圍有人在看着,雖然覺得很尷尬渾身的不自在,但是Voldmort那眼中強烈的不安,那種害怕被拋棄的如同小動物般的惶惶不安,那種好像看到了徹底的絕望徹底心死的灰敗眼神,讓他還是溫柔的反抱住了Voldmort,抱住這個比他高大比他強勢的人,抱住這個費盡心機將自己綁死在他身邊的人,任由Voldmort的侵略性的動作和強硬的禁錮箍痛了自己的身體而儘量不顫抖,任由Voldmort的長時間強吻使得好像快要窒息到心臟都發痛。西弗勒斯在心疼,真的爲着維迪而心傷和心疼,那麼強勢的一個人,那麼一個本身就光芒萬丈的人物,本就不應該在他的身上揮霍掉所有的感情,不應該將所有的希望都維繫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不應該,只看着他而將世界所有的事所有的物都隔絕在外。心疼着Voldmort那身體最深處的一直沒有長大的小小維迪,心疼着他那從來沒有改變過的不安和黑暗封閉。

“西弗,你沒事吧。”終於從幻象的驚慌無措中回過神來的Voldmort發現自己用力過大,西弗勒斯的臉色已經更加的蒼白,連嘴脣都快失去血色慘白一片,他終於趕快鬆開自己的手。

“沒事,”西弗勒斯反而是拉住了Voldmort的手,認真看着他,小小聲“維迪,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

只要我還活着,我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一直,一直直到

“是的,你就在我的身邊。西弗,答應我,永遠也不離開我。”Voldmort同樣專注的看着青年的蒼白消瘦的臉,好像,好像西弗勒斯說出的話將會成爲現實,將會真正的變成未來的場景,好像,他真的將永遠的不離開自己,永遠的呆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不會離開你的。”緊緊的握住了Voldmort的手,看着還是象當年那個自閉小孩一樣顯現出了不安的Voldmort,西弗勒斯淡淡笑着“我一直會在這裡,站在你的身邊,維迪。”——

維迪,我會努力的活着,只希望,我的話最後不會成爲空談。

阿布拉克薩斯和羅西尼走上前,在這個應該是歡樂鬧騰卻莫名突然出現傷感和惶然的場合,努力營造出本該有的氣氛。“Voldy,恭喜恭喜,那麼,我們應該怎麼稱呼斯內普先生呢?對了,現在應該是Voldmort先生了。”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很高興認識您,尊貴的先生。”阿布拉克薩斯優雅的鞠了一個躬。

“羅西尼.扎比尼,很高興認識您,尊貴的Voldmort先生。”

“啊”西弗勒斯在這個時候才完全意識到了自己姓氏的改變,不習慣,非常的不習慣,有種自己嫁人了的微妙的古怪感覺,他皺起了眉頭看向還不願意放開手的反而是直接將他圈進了懷中,單薄的瘦弱身子完全的被Voldmort擁進了懷裡。看着Voldmort溫柔的對待着懷中蒼白淡薄如同薄薄白紙的,還是一副少年外貌的西弗勒斯,阿布拉克薩斯和羅西尼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總覺得,這個淡淡的如同無波湖面般安靜的人會突然某天在Voldmort的懷中化爲塵埃,就算再如何的尋找再怎樣的悲慟都無法挽回他的氣息和存在。不過,貴族的教育和禮儀還是讓他們保持了完美的笑容,看起來象是全心爲兩人的結合而高興。

“我的朋友,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和羅西尼.扎比尼。從讀書時就在一起的朋友。”Voldmort簡單的向侷促的西弗勒斯介紹着他的朋友兼下屬。

“扎比尼?”西弗勒斯突然想到了曾經久遠的時候,好像在某個時間點聽到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讓他現在都覺得有些恍惚,有種讓他回到某個不願意回憶場景的感覺。Voldmort敏銳發現了他的異樣,馬上轉移了話題。

“西弗,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嗯。”青年點點頭。

“Voldy,那我們呢?”聽到了Voldmort的話,兩位貴族不淡定了,爲了Voldmort的結婚大事,雖然沒有告訴其他人。但他們兩人還是在決定在馬爾福莊園辦個小而精緻的宴會,場地宴席都已經準備好,連給Voldmort和西弗勒斯的臥室也都安排妥當,沒有一點的瑕疵。雖然看到了西弗勒斯的樣子後發現很多安排都需要修改,不過,怎麼可以連個宴會都沒有?

“Voldy,你的婚姻是大事。最起碼舉行個小型的宴會吧。”看到阿布拉克薩斯那稍縱即逝的微有失望的表情,羅西尼就跳了出來。

“西弗,你想要一個宴會嗎?”毫不理會面前光燦燦的兩名貴族,Voldmort直接低下頭問懷中的青年。

搖搖頭,西弗勒斯完全不想有什麼宴會,他根本不想讓英國魔法界的人知道自己和Voldmort已經結婚的事實,他甚至完全不想讓英國的巫師知道自己的存在。英國魔法界帶給他的,不是能夠微笑的回憶而是讓他想盡量的迴避想忘卻的過往,帶給他的,只是被迫無法再長大的瘦弱而不健康的身體。

“西弗,我保證這兩天就回美國。我們不會在英國待上幾天的。”Voldmort知道就算西弗勒斯再寬容再滿足於現在自由無拘束的生活,但對於曾經的傷害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完全的忘卻絕對的風淡雲輕,特別,是在重新回到這裡的時候。

“阿布,羅西尼,你們的宴會自己解決,我們不需要你們這麼閃亮的燈泡礙眼。這兩天的事務先交給阿布你處理一下,不許偷懶,知道嗎?”Voldmort摸摸下巴“對了,你們的賀禮呢?”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阿布拉克薩斯一直盯着那好像隨時會消失的身影,什麼話都沒說。

“阿布,怎麼辦?他的身體”

阿布拉克薩斯搖搖頭“如果連Voldy都沒有辦法,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是的,如果連Voldmort的能力和瘋狂都無法挽留住西弗勒斯的生命的話,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看到眼前的景象,西弗勒斯根本無法相信。本來在他的想象中,失去主人和照顧的蜘蛛尾巷的房子應該破敗到了倒塌的地步,應該是雜草叢生,應該是窗落門倒,所有曾經的記憶和歡樂都如流水般逝去只留下空洞荒廢的現在。

而現在,在他的面前,碧綠的草坪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白色的鞦韆靜靜的好像前一刻還有孩子在推着自己的弟弟玩耍。窗戶透亮,小徑整潔乾淨,連院子門口的綠色郵箱裡都塞着當天的報紙和郵件。

“進去吧,這裡,已經等了你十幾年了。”Voldmort牽着西弗勒斯的手,走進了蜘蛛尾巷的承載着兩人記憶的房子。

門輕巧的打開,象是一直有人居住,雖然以爲曾經的記憶已經模糊不在,但在看到了客廳的時候,西弗勒斯竟然發現自己就算閉上眼睛都能將當時的傢俱放在該在的地方。那些傢俱,那些陳設,竟然和記憶中完全的吻合,象是那十幾年的光陰只是虛幻,他,還站在這個屋子裡,而小小的維迪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下一刻就將會向着他微笑。

他感覺到了心中一陣的塞的都快滿溢的酸澀。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只是虛幻,可是,竟然被身邊的這個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將久遠的回憶硬生生的保留,作爲魔法界上層人物的他,可以完全拋棄掉這簡陋的房子,放棄掉這段的記憶,甚至,最爲更好的選擇,忘掉自己的存在。

“我記得很清楚,從這裡走上五步就是門,你的腳步聲總是輕輕的好像害怕打擾到別人,但帶着一絲絲的樂觀的小鹿般跳躍,我能夠在許多人的腳步聲中辨認出專屬於你的聲音。等到你走到門口,只要數到五,你就會打開門,只要數到六,你就會喊我的名字,數到十,你就會走到我身邊抱住我。西弗”Voldmort將瘦弱的青年摟進了懷中,語氣中帶着感慨和懷念。“西弗,你現在的腳步聲讓我害怕,太輕了,輕的讓我都無法捕捉無法察覺。”

“西弗,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很後悔,錐心刺骨般的後悔,後悔當年的離去,後悔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沒能在你的身邊,後悔沒有能夠保護住你。而後來,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在我遍尋不到你的時候,我只能躲到這裡來尋找你的氣息,尋找屬於你我的回憶。躲到這裡變成小小的孩子,撫摸着周圍的一切,伸出手來期待下一刻你的擁抱。有的時候,我會產生錯覺,覺得我只是做了場噩夢,你還在我身邊。有的時候,我甚至想用自己的一切來交換你的回來。就算看不見說不出話就算是個廢物,也比生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要幸福的多。”

很多次很多次,小小的孩子待在無人的房間中,周圍的一切都沁染着某個人的氣息,一步一傷,每一步都能踏上過去的回憶。多少次,閉上眼睛,伸出稚嫩的手,伸着,堅定的伸着,直到無力無奈的放下;多少次,靜靜閉上眼睛坐在安靜到可怕的客廳裡,專注的聽着,聽着門外的聲響,聽着,等待了一夜,門外也沒響起熟悉的腳步。那熟悉的碰觸,終於沒能再次的出現,那熟悉的關懷,終於沒能再次的擁有。小小的孩子抱着自己的膝蓋,他只是維迪,一個失去了唯一所愛失去最珍貴東西的無助的孩子。就算天亮後再次成爲魔法界的巔峰,就算白天權勢滔天理智冷酷,在孤獨無人的黑夜中,他只想牽着某個人的手,只想,能夠抱着熟悉的溫暖而入睡。

他將瘦弱的青年一把抱起,懷中的人輕輕的,輕到Voldmort的雙手毫無着落般的讓人心慌。Voldmort悄聲的,象是要求承諾又似懇求。

“西弗,不要離開我。”

懷中的青年只是擡起頭,涼涼的嘴脣吻上了Voldmort——

西弗,在我終於完全得到你的時候,不要,離開我——

不要離開我,不要留我一個人——

再也不要讓我的手,碰觸不到你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