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遠得記不清發生在什麼時候,傳說這片神奇的大陸上居住着一羣人,他們是大地守護者,是衆神之子,他們凌駕芸芸衆生,傲視璀璨星空,坐擁權勢美人。他們擁有強壯的體魄,強大的靈魂力,最長的生命年輪,以及衆生仰望的神秘力量,他們的名字叫——天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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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變天了。”

茫茫大雪山,終日白雪皚皚,一座孤亭翼然臨於雪國之上,亭內沉香嫋嫋,散發着香味與溫度,三個衣冠老者對酌。案上擺有一盤棋,黑白棋子凌亂散佈,只是白棋形勢岌岌可危,一個白眉老者在案上輕輕釦動白子,沉思久久。另旁身着白色長衫老者站在亭外面朝亭後在陽光下灼灼發亮的大雪山,手中轉動八釜儀,白衣在凜冽寒風中獵獵作響,似乎喃喃自語,亭內對奕兩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千山鳥飛盡,萬徑人蹤滅,一個亭,一座山,一片雪景,三個古稀老人,一場黑白對奕,頗有超然世外遺世獨立之風騷。

“大陸,沉睡了一萬年,連我們這些能爬進棺材的人都耐不住寂寞,更何況年輕氣盛的人,都磨肩擦掌蠢蠢欲試。這是一個新老交替的年代,新事物總要取代老的東西,葛老又何必以憂世憂民自居,還不如飲一壺雪蓮七星茶,下下棋自在。把拯救環宇蒼天這偉大而光榮任務交由後輩吧。”

說話的是執黑子的老者,一幅邋遢縐遭的模樣,頭髮像是許久未清洗如同篷蒿迎風亂舞,只有山羊鬍略顯精神,全身着有滿是補丁的黑衣。

“話雖如此,可是這天下又有幾個能同你我幾個老不死,要麼有才無德,要麼有德無才,要麼無才無德,誰敢冒天下之大違,誰人敢置生命以事外,把拯救蒼天的話語掛在嘴邊。亂世紛爭,不是有把劍有幾分熱血就能雄霸天下,實力,勢力,機遇,每一種都可遇而不可求。天下要如何存,江湖又能走到何種田地,人老了,心更煩吶!”

邋遢老者笑而不語,專心對局。

棋局殺得天昏地暗,轉瞬間白子一片淪陷,似乎落敗只是時間問題。勝者不驕,敗者不餒,都沉思在眼下殘局。

終於,似是無涯似是閃雷,白眉老者最後一顆子落地,形勢一片逆轉,黑子全軍覆沒,片甲不留,白子以微弱優勢取勝。

“呼~~~!”白眉老者長長呼出一口氣,手袖拭拭額上汗珠,擷了口茶水,說道:“何苦憂國與憂民,總有一天,光明將取代黑暗。”

先人已逝,後來者居上,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邋遢老者也沒有失敗後的頹廢,只沉默不語的看着眼前棋盤,總覺得有什麼重要東西遺漏,卻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不再想。端起茶水咕嚕嚕喝個底,看得白眉老者直搖頭。

白衣老者已回到亭內,望了眼兩人對奕的最後結局,擰起的眉毛漸漸舒緩開來,臉上凝重也煙消雲散。

三人鹼口不談不論天下事。

不久,有個清秀童子從大雪山走來,原來大雪山下綿綿有一建築羣,因大雪覆蓋,白色牆壁而隱沒在自然天幕下,依山而建,神奇而壯麗。

熱氣騰騰的大雪山特有雪蓮七星茶重新端來一壺,童子在收拾案上棋盤,只是盤上黑白棋子原封不動,童子知道老者的習慣,託着棋盤像鐵棒杵立在一旁,一動不動,目不斜視。

白眉老者拂了拂衣袖,童子微做福禮,退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雪山裡。

風花雪月,名副其實。

邋遢老者目光一直看着童子,直到童子不見了蹤影纔回過目光,說:“幾年不見,小雪都這麼大了,魂之力都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而我這老頭卻逆水行舟江河日下呀,看來自己越老越不中用嘍。”

“時光荏苒,都幾十年了,你還是這模樣,一點都沒變,頭髮未洗未理,衣服沒換,邋遢不成人樣。還喝酒,我看直接喝死算了。”頓了頓,“六年前,因爲我少得可憐的一點憐憫心收養了小雪,想不到卻爲大雪山注入了一絲新血,小雪資質好,人聽話,修煉也很刻苦,樂得我也傾囊相授。”白眉老者噓籲不已。

“人生總會做一兩件對的事,即使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也是如此。”

“我可不是大壞蛋。”略有吹鬍子瞪眼的味道。

“哈哈,說笑了,酒乃人生之一大美事,酒中四味,道出一生辛甜苦辣,生活百態。如此良品怎能不喝。”

“都幾百歲的人了,弄得像個童稚未脫的小孩,也不覺害臊。”

“滿城煙火,盡是風霜雨露,天蒼蒼野茫茫,路路交錯,一片風雨一寸寒,誰人盡說天下事。我遊天下幾十載,風餐露宿,披星戴月,到過許多地方,無論是富蔗南國江南小鎮,還是窮山惡水的北國荒原大漠,天下奇聞軼事皆入我耳。倒不是放不開這一畝三分地,能尋一知音,本是生命中的一大幸事,何必在乎不真實的身外之物。”

“哦,那曲兄倒放得開。看來你是尋到使者了,倒不知是野路子出身還是豪門貴族,能否擔當起重任。此次情況不容樂觀,比以往都要艱苦好多,我們所尋找的使者面臨的壓力也是巨大,不說實力雄厚,就是心性堅強也是如同海底撈針,難!”

“你們還信不過我?我尋之人豈會差。”

“那曲兄的本事我們這些井底之蛙怎會不知,只是剩餘短短几年光景,你口中的他能否真正成長起來?”

“放一百個心吧,要相信奇蹟。”

“那我們可以放心了。那曲兄餘下日子將去何處,不如多陪陪我們幾個老朋友,一生難得見幾回,喝酒談天有何不可?”

“我本天涯浪子,漂泊是我心,旅行是我歸宿,綠水青山便是我家,酒乃是我全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去年相聚雷鋒塔,今朝回首月牙泉,人生難得幾春秋,莫讓生命虛度了光陰。

“幾多風雨幾多愁,放下心中的不快,快樂人生自然來。老朋友,再見了。

“我心北望,劃地爲痕,心有多遠,路就有多寬,哈哈…”

邋遢老者說完,佝僂的身子緩緩移出亭子,彷彿天地之間只剩那一抹黑,以及掛在身上的大酒葫蘆。

“西元23606年,亂世之始。”天地之間,一句話如同閃雷突兀而來,在雪野中傳了久久,也震憾了久久。

唯有一個聲音在空中久久不息:

“聽,那是來自遠天的戰歌,空梵音律洗去塵封的靈魂,迷路的靈魂尋找回家的路,遺失的昨天仰望明天的夢。失憶的靈魂,你是否記得,天下,曾經因你而顫抖,江湖,也曾因你而不自落。沉睡的戰靈,請聆聽我夢中的召喚,這個時代需要你,醒來吧戰靈,醒來……”

一場雪來的很突然,晴空萬里瞬間烏雲密佈,不一會兒,飄飄灑灑的雪花自天空落下,全世界,都是雪的世界。

雪花中,那一抹黑色,消失。依稀看見一座孤亭立在雪風中,立神亭三字依稀依然可見。

西元23599年,大雪山孤亭,巫裁嶺那曲,帝國學院葛翎,大雪山清風,會於此。

…………………

…………………

都城長安有一條長巷,南北筆直分佈,東面是安麒達家族的府邸,西面是駱陽家族的府邸,雖不是頂尖豪門旺族,但作爲商賈世家門面依舊富麗堂皇,平日裡巷內一片幽靜,只有偶爾馬車橫過。

西元23599年夏夜,無月滿天星。

“咚—咚!咚!咚!”

“…關好門窗,小心火燭…”

更夫奧斯卡大叔舉一燈籠,火光照亮方圓三四米距離,奧斯卡心裡很是無奈,小雪萊就是耐不住,睡得死死,沒辦法他只好出更,今天任務是一條小巷。

奧斯卡心裡羨慕商人,日進千鬥不說,連夜晚睡得安穩,哪像自己夜不能消息很是辛苦。

小巷他五十年間走過無數遍,清晰知道小巷住着什麼人,都出過哪些大人物,有幾個府邸。他印象最深刻數安麒達一府,商人身份的安麒達是商人中的大好人,他的店鋪物美價廉,服務至上,沒有其他人唯利是圖的嘴臉,像他生活在底層的人都願意買他家的商品。

奧斯卡大叔緩緩走過安麒達府邸門口,習慣性看漆黑的大門,一看不要緊,他聽見府內傳出不同尋常的聲音。打開掩虛的門,奧斯卡眼瞳急縮,只見府內土壤被血染紅,血腥味撲面而來,一具具無頭屍體橫在院裡空曠地。緊閉的門窗,一片片閃光在屋內閃現,不時傳來重物砍入肉塊的聲音,聽着那些骨碌碌西瓜滾地的聲音,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一個不留!”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鮮血從安麒達府門淌了出來,溫熱血液沾溼奧斯卡他老伴一針一線爲他做的布鞋,奧斯卡卻全然不顧,他凸起的眼睛逼視鮮血中筆直的黑衣人,揮手間,鮮血狂濺。

“拍…”

亮光被黑暗吞噬,奧斯卡回過神來,踉踉蹌蹌不顧一切撒開腳丫子跑,身後越來越近的聲音卻讓他寒心,終於,他聽見了重物砍入肉塊的聲音,接着失去知覺……

次日,第一個發現奧斯卡橫死在街頭的人向官府報了案,同時安麒達慘案也被衆人所知,消息一傳出,舉城震驚,官府稱一定嚴懲兇手………

………………

………………

無邊無際無聲無息無形無象,濃霧籠罩宏偉都城,日上三杆,濃霧卻不見消散,陰霾罩着全都城,壓抑沉悶煩躁。

神聖帝國西元23599年,都城天降異象,一團團紅光在濃霧中翻滾跳躍,猶如巨龍入海,聲勢宏偉巨大。

時而如兵馬操戈,戰鼓鳴擂,千軍萬馬。時而如細風過林,漣波微漾,鳥語花香。時而如洪荒猛獸,吞雲吐霧,碎天裂地。

舉國顫慄,不祥之兆。

入夜,一個蹣跚老人嘴裡灌着酒,步伐襤履走在人羣中,如果仔細聽,就能聽見,“這樣做對不對,對不對……?”

連綿的酒肆茶莊飯館人潮擁擠喧鬧,一個滅族案如同娛樂消息便在茶前飯後談論開來,滿足人們的生活。

隨着時間的推移,長安城除了夏天的酷暑,人們的喧鬧聲,好像那晚發生的事都拋之腦後,該如何生活就如何生活,長安城役備營都忙於避暑,安麒達家族滅族案如泥入水,轉瞬即逝。只有看過安麒達莊園那染紅土地的人,仍心有餘悸的感嘆滅族者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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