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剛纔那“刺激”無比的經歷,這段記憶無疑平穩了不少。
母親的好友……
一直看父親不順眼卻對她極好的大師……
以及,幾年前被大師收爲徒弟的風趣娃|娃臉師兄……
凌曉終於瞭解了一切,並且,也通過系統得知這個人的確是對她沒有任何敵意的。
她收回匕首,同時鬆開了青年被她反折在身後的手,後退了幾步。此刻纔有機會打量,她現在似乎身處在某個……地道之中?不過並不算黑,眼睛熟悉了這黑暗後,完全能看清楚對方的臉——的確是原主記憶中的模樣。
“曉曉,你這半年是去羅娜國進修了麼?”名叫徐青的青年一邊齜牙咧嘴地揉着手,一邊說道。
羅娜國在宇宙中屬於“傳說”,它並不是非常大的國家,事實上,該國雖然掌握了若干星球,但居住星只有一個——羅娜星,剩餘的都是資源星之類的……完全可以說是小國。
它之所以會聞名,是因爲該國“以女爲尊”。
大約是星球本身的原因,該星球土生土長的人中,女性的身體素質要遠高於男性的身體素質。這一點從古以來都是如此,哪怕在全人類進化後,依舊如此。
所以才造就了這種獨有的現象。
“這麼大的事都被你發現了,”凌曉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我要不要殺人滅口呢?”
青年連忙就舉起雙手:“別!千萬別!我保證不說還不成嗎?!”
“這裡是哪裡?”
“是美術館自帶的地道,我到處溜達時無意中發現的,沒想到還真能派上用場。”徐青回答說。
聽起來完全不可信的話,凌曉卻知道它是真的——根據原主的記憶,這傢伙的運氣和她自己一樣有點詭異。差別在於,她是遇見奇怪的人,而他則總是會發現奇怪的地方。
“不過曉曉,你的臉是怎麼回事?要不是看到凌佑晨那傢伙在追你,我都沒認出你。”徐青說着,手伸向凌曉的臉。
她一巴掌拍下他的手,微皺起眉:“你沒認出我,他怎麼認出我的?”
“不知道啊!”
“……”
“不過沒事,美術館裡他不能隨便用精神技能和武技,密道又被我從裡面封住了,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在這裡。”徐青安慰她說,“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肯定不讓他找到你!”
凌曉看着一臉堅定的徐青,點了點頭:“謝了。”不管他究竟有什麼目的,總算是幫了她一把。
“客氣什麼!”徐青嘿嘿一笑,“以後咱們可就是親兄妹了!”
“……親兄妹?”剛多出一個不是親哥的哥還不夠,她什麼時候又要多出一個不是親哥的哥了?
“是啊。看你躲他就知道,你不想回家吧?那倒不如跟着老師。老師說了,只要我把你帶回去,我就是他親兒子!”說到這裡,徐青猛拍胸脯,“妹妹,以後我罩你啊!”
凌曉聽了這話,簡直無語。
“走吧,我帶你出去。”徐青伸出手,非常自來熟地抓向凌曉的手,再次被拍開後,轉而抓住了她的衣袖,“老師還等着呢。”
“老師?”凌曉皺眉。
“是啊。”
她暗自用戰鬥視圖查看了下通道,發現它只有兩個出口——一個是他們進來的這個,另一個是則應該是徐青要帶她去的那個。
這就意味着她只有三個選擇:
一,待在這裡死都不出去;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不出去,人家不能進來麼?
二,回頭;
然後被那個似乎叫“凌佑晨”的傢伙抓個正着。
三,從另一個口出去。
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
她看了下,那位安陸大師和這個徐青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而大概是爲了見“她”,安陸大師身邊只有他一人。這就意味着,她若是存心想逃跑,他們攔不住。
下定決心的凌曉於是任由這個臉皮似乎非常厚的年輕人扯着自己的衣袖,朝前走去。
他偏偏還很吵。
“曉曉啊。”
“嗯?”
“聽說羅娜星那邊是走婚制,真的假的啊?”
“……”他還沒忘記這個?
羅娜國的人實行的走婚制和凌曉穿越前所在世界的走婚制很像。
那裡的人雖說在日常生活中以女子爲主導,卻沒有明確的婚姻關係,不嫁不娶,也就是說——不會建立家庭。如果男女看對了眼,男方就會在晚上到女方的家裡去,第二天再回自己家,有了孩子也是女方來養。
而一旦雙方的誰覺得“沒有未來了”,那麼就乾脆地分手,各自再找意中人,繼續這種生活。
一句話而言那真是“隨風而行”,瀟灑地緊。
當然,宇宙之大無奇不有。有這種制度存在,自然也有非常討厭這種制度的。
不過大多數人都只是好奇而已,比如說“徐青”。
“怎麼?你也想去?”凌曉瞥他一眼。
“有點想啊。”徐青嘿嘿一笑,“那裡的生活簡直是男人的終極夢想啊!”
“……”節操何在?
“不過曉曉你這麼漂亮,去你家的男人一定很多吧?”
凌曉一巴掌拍開他湊過來的大頭:“那邊也是一夫一妻制。”當然,因爲沒有婚姻,這只是個象徵的說法。也就是說,一個女人在一個時期只有一個相好的男人,反過來也是一樣。
“咦?是這樣嗎?”
“嗯。”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
爲啥這麼清楚?
當然是因爲曾經有一個無節操的傢伙對她說過這種事啊。
是誰?
哼,除了那個甜食愛好者,還能有誰會對她說這種事!
凌曉暗自腹誹的時候,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凱里城中,有個人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他有着深褐色的髮絲和雙眸,色澤近黑,卻到底淡了些。此時此刻,他正身穿着一件淺灰色的大衣,脖子上圍着一條厚厚的格子圍巾,幾乎把整個臉都遮住了。偏偏又一根白色細杆從圍巾的縫隙中“鑽”了出來,它微微顫動着。
也許是預感到自己要打噴嚏,他伸出戴着毛絨手套的手一把將口中的棒棒糖扯了出來,“阿嚏”一聲後,他揉了揉鼻子,又把糖塞回了口中,不滿地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另一箇中年人——
“大冬天的不在屋裡好好呆着,出來做什麼?冷都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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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真的很怕冷,纔剛一把糖塞回口中,就又把手藏進了大衣的口袋裡。
走在他身旁的中年人濃眉大眼,長着一張普通卻又極爲正直的臉。他聽了同伴的抱怨後,淡定地說:“在飛船上待了那麼久,難得休假,出來轉轉也沒什麼不好吧?”
“就算如此,找個咖啡館坐坐不行麼?何必在街頭亂逛。”
“這可是繪畫節。難得弄到兩張票,不去看看多浪費。”
“嘖。”
如果凌曉此刻在這裡,想必立即就能認出,那發出“嘖”的一聲的不是別人,正是“失蹤”的老闆。
“而且美術館裡應該會暖和很多。”老闆的同伴繼續說道。
“那還等什麼?快走!”老闆連忙加快腳步,走了兩步他又問,“哪個美術館?”
“市立,幾位大師聯合展出。”
“哪幾位?”
“布朗大師,安陸大師,還有……”
“喲,還都挺有名的嘛。”
……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當這兩人到達美術館門口時,凌曉也剛好走完了這條地道。
徐青在牆上稍微摸索了下後,石門無聲自開。大概是因爲長久沒有人使用過的緣故,一陣灰塵揚起。凌曉皺着眉伸出手將它們拍開,下一秒,一個身影撲了過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就想擡腳將來人踹飛,好在及時止住了動作——她看到了一頭半白的髮絲。
以及,身邊的徐青喊了聲——
“老師!”
無需猜測,她也知道,這人就是原主媽媽的好友——安陸,也是她的老師。
雖說脾氣不好,但“尊師重道”的道理她還是懂得,就這麼一腳把老師給踹出去,怎麼都有點過分了。
就這麼一猶豫的工夫,她已經被這位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給抱在了懷中。
安陸大師的身高固然比不上凌家父子,但在男性中也不算矮的,包裹住如今只有152的凌曉綽綽有餘。
後者皺緊了眉頭,正想將其推開,就聽到這個抱住自己的大叔居然……
嚎啕大哭了起來。
“曉曉!”
“曉曉!你受苦了!”
“我可憐的孩子!你居然一個人在外面飄了那麼久……”
一邊哭……
他還一邊打起了嗝。
凌曉:= =+
有點束手無策的她轉過頭瞪向徐青,示意他解決這麻煩。
只見他走過來,熟門熟路地蹲下|身,一邊幫自家老師拍着哭嗝,一邊說:“老師啊,別哭了,你看,曉曉不是回來了嗎?”
“嗯……”
“你看,我是不是可以改口叫你‘爸爸’了?”
“……”
“‘爹’這個稱呼也不錯吧?”
“……”
“或者跟凌少爺一樣喊‘父親’?”
“滾!”
作者有話要說:<FONT face=黑體 size=4>第二卷終於接近尾聲了……默默地看了眼目前的字數,再看了眼之後的卷數,哭瞎,可以爛尾麼【跪【痛哭流涕
不問我後面還有幾卷,大家就還是朋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