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該怎麼煮,還是有講究的。
這裡人的身體素質和她的身體素質,可以說截然不同。
根據系統的說法,這些“湯底”的主料是本地的動物,少部分是草藥,它們因爲收到不明物質外罩的影響,天長地久之下,才能起到這樣的作用。
然而……
對於三級及其以上的力修,它們是沒多大用的。
否則就真的太逆天了。
所以部落中的人幾乎都是從小使用,而當他們的身體素質一旦達到三級的水平,就不會再“煮”自己了。這也是被煮的都是未成年人的原因。
只能說,凌曉這次總算是走了好運——身體未成年,力修等級未達到三級。
而且,根據身體調配藥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但誰讓她副職業是製藥呢?最大的問題也就因此而迎刃而解了。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配料。
這裡人使用的方子,都是老祖先留下的,簡而言之“大鍋湯”,但凌曉肯定不能這樣,因爲她的身體素質與他們畢竟是不同的。和系統一起仔細研究了一段時間後,他們才總算敲定了初次煮自己所用的配料清單。自己找顯然太麻煩了,好在,還可以換。
她非常慶幸自己在凱里的時候買了不少精巧的手工藝品,雖說在別的星球不值什麼,但放在這裡無疑是很受歡迎的。本着“公平交換”的原則,人們紛紛地爲她尋來了她所需要的材料,還有人借給了她石缸和柴火——說實話,這羣人還挺想看這個外來者被煮會是什麼樣子。
於是,次日傍晚,廣場上的凌曉被喜聞樂見地圍觀了。
她:“……”= =
雖說她很想找個空屋子把自己給煮了,但是吧,當地人一直都是於月夜之時、廣場之中煮自己的,既然這習俗保持到了今天,就說明它肯定有其道理蘊含在其中,所以她不打算改變。再說,真的憋在屋子裡自己煮,萬一出了問題也沒人搭把手,到時真變成一鍋肉湯,那就壞菜了。
“……我說,你真的打算煮自己嗎?”
相較於部落中人,她的臨時小夥伴顯然擔心居多,其中能明白地說出這種話的,也只有百里夏了。
他注視着拎起一桶水就倒進石缸裡的凌曉,只覺得嘴角都快抽裂了,反正他現在的心情大概如下——
#我的小夥伴想煮了自己腫麼破#
#小夥伴煮的肉湯能不能喝,這是個問題#
#在能喝的前提下,如何讓它變得好喝……哪裡不對吧#
“是啊。”凌曉點頭,把石缸倒到六分滿後,準備按照次序接二連三把自己準備好的材料丟進去。
“啾啾!”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成功地成爲全部落寵兒的小包工頭用力地舉起材料,一樣樣地遞給她,一副“我很聽話我很膩害”的模樣。
深知這傢伙葫蘆裡賣了什麼藥的凌曉揉了把它腦袋,從褲子口袋中翻出幾塊之前順手換回來的肉乾遞給它——部落中人曬制的肉乾不知加入了什麼料,味道好又有嚼勁,她還挺喜歡吃的,這小東西也是如此。
小傢伙一看就樂了,抱着肉乾就翻了個跟頭,來回蹦達個不停,惹得周圍的人又是一陣笑。
凌曉搖了搖頭,順手拿起借來的大石棍攪拌着石缸中的調料。
約一個多小時後,天色完全地暗淡了下來,月亮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天際。凌曉一直不斷丟入材料並攪拌着的藥液終於成型,不過與部落中那顏色深綠的藥水不同,她調製出的藥水是藍紫色的,明顯更加重口味了。一看這藥水顏色,她心裡也有些打鼓。
【到底行不行啊?】
【宿主。】
【嗯?】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四十三遍了,請對自己有自信。】
凌曉:“……”她對自己是挺有自信的,只是對它越來越沒信心了。
不過,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半途而廢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她於是一咬牙,直接脫掉了身上的獸皮衣,露出裡面的裙裝泳衣——這還是在凱里時,璐娜看到打折時拖着她一起買的,說是夏天的時候可以一起去游泳——沒想到此時居然用這種詭異的方式派上了用場。
部落中的人天性開放,頓時就有人吹起口哨來,不過倒是沒惡意,純粹只是表達欣賞之情。
不過她此刻也沒心情關注這個了,只是和其他熊孩子一樣,縱身一躍——
duang!
入缸!
“我去!”才一進去,凌曉就下意識發出了這樣一聲,隨即雙手扒拉着缸沿,勉強抑制住立即跳出去的衝動。表情還算淡定,心裡卻一點也不淡定。
【你不是說不燙的嗎?!】
【……我只是說,雖然下方有大火熬煮,但藥湯本身的溫度不可能到達一百度,在宿主可承受的範圍內。】
【這也叫可承受?】
她剛纔差點慘嚎出來了好麼!
【請繼續堅持。】
丟下這麼一句後,該死的系統就再也不理凌曉了。
她心中來來去去地把它抽了一百遍,可依舊咬牙堅持着。
這樣的遭遇讓她想起了剛被頭兒帶回去時,他嫌她髒,又沒照顧過小孩,居然把她連衣服帶人一起丟進了裝滿了熱水的大桶裡。他是成年人皮糙肉厚,那個溫度剛剛好,對於那個時候的她來說,明顯就略顯燙了。她拼了命地像往外爬,他使勁地按住她——最後,他也悲劇地被弄了一身水。
不過認真說,忍耐着……忍耐着……也就習慣,或者說麻木了。
只要不動!
凌曉有意識地把肩部也沉下去,只露出頭,而後漸漸地,把原本扒拉在缸沿上的手也全部浸入了藥湯之中。深吸了口氣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痛苦當然是很痛苦,但如果想點別的事情把注意力拉開,也就好多了。
部落中有經驗的人都連連點頭,覺得第一次能做到她這種地步實在是不錯了。而大長老和首領等人則饒有趣味地注視着她那鍋顏色詭異的藥湯,對最終的效果很是好奇。一起泡藥湯的熊孩子們一看人細皮嫩|肉的女孩子第一次泡都能忍,他們這樣哭爹喊娘實在是太丟人,於是也默默地咬牙堅持着。
一時之間,平時滿是喊叫聲的廣場上居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而凌曉的小夥伴等人看她神色平靜,也都放下了心來,開始認真思考這事情是不是真的大有可爲。雖說按照她的說法,這方法只能二級以下的人使用,能提高身體素質並且沒有什麼副作用的藥方……價值真的很大,誰也無法忽視。
一片寂靜中,終於把肉乾吃完的包工頭鼠左右看了眼,挺着肥肚子扭着肥屁股走到凌曉的缸邊,鼻尖顫了顫,嗅着,嗅着,居然稀里嘩啦地留了口水,而後……悄悄地跳到缸沿上,低頭就喝了一口“凌曉牌肉湯”,然後……
“啾!!!”
它兩眼一翻,直接栽倒在了缸裡。
凌曉:“……”
其餘人:“……”
她一把抓起這倒黴孩子,丟給距離最近的百里夏,心想它如果有一天死了,那必須是死於嘴饞。
但一想到“死”,她就感覺到了某種違和感。這種感覺她之前就有所感應,只是沒細想而已。現在既然感覺又來了,凌曉於是細細地思索了起來。
片刻後,她的瞳孔驟然一縮——想到了一個極其讓人毛骨聳然的事情。
這件事,與她之前得到的那段記憶有關。
記憶中,根據原主父親的說法,蘇天星十四年前抱過她,然而,根據長老的說法,蘇天星困在這裡已經幾十年了。
這兩種說法無疑極其矛盾。
到底誰的說法纔是真的?
除非,她記憶中的“蘇天星”和長老口中的“蘇天星”並不是一個人,否則,完全無法解釋。
凌曉想了好一會兒,可始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畢竟原主的記憶中有關於這個人的事情似乎並不是很多。而就在她的走神中,第一次藥浴結束了。
石缸下的柴火不知何時漸漸熄滅了,不再看似沸騰藍紫色的藥水顏色也變爲了深黑色,據說這是因爲其中有效的成分都被她的身體吸收以及身體中的“廢渣”都排了出來的緣故。
凌曉從缸中爬出來,和廣場上的其他人一樣,直接提起一桶冷水從頭淋到腳,雖說冷了點,但據說這樣的效果是最好的。
接連淋了好幾桶後,她接過林麟甩來的毛巾,道了聲寫後,擦乾身體,而後再次穿上了獸皮衣。
“感覺怎麼樣?”百里夏迫切地問道,那態度就差做筆記了。
“還行。”凌曉感覺了下|身體,搖了搖頭,“不會那麼快起效的。”一般一蹴而就的東西都帶有強烈的副作用。而且,認真說,這裡的人之所以身體素質好,藥湯是一小部分原因,特殊環境造就特殊身體條件纔是決定性的主因——他們中的人很多人從一出生起潛能就很好了。
她之所以能靠這個提高身體潛能,也是因爲開着外掛的緣故。其他人哪怕照做,成功的機率也並不是很高。也正因此,她只對百里夏等人說藥湯能提高身體素質,並未說能提高潛能。
“倒也是。”百里夏點頭,“要那麼快起效你也不會用。”而後他又從身後提溜出一個毛茸茸的生物,“對了,它怎麼辦?”
凌曉注視着他手中垂頭喪氣的包工頭,問道:“它怎麼了?”
百里夏嘿嘿一笑,扒拉下它抱着腦袋的爪子:“它好像被燙禿了。”
凌曉:“……”好嘛,從包工頭直接變成河童頭了。
包工頭:“……”QAQ啊……好累……不能再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FONT face=黑體 size=4>之後還一章!《=話說這話都不用我刻意說了吧,哪天沒才需要刻意說呢,哈哈哈。
今天沒做汪汪哦!【求表揚】順帶,兩個“蘇天星”時間對不上的事昨天有個親發現了,表揚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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