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店長所說的那樣,凌曉在一部分“有特殊愛好”的客人中很受歡迎,那小費是大把大把地收,她幾乎快樂不思蜀。不過也是“幾乎”而已,在這裡賺個外快還行,長期工作她可受不了——有時候她真想往那些粘粘糊糊的男人臉上來一拳。
只是會扯着人羅哩羅嗦地還算好,最可惡的就是那種會趁亂佔便宜的。據說店中的其他女服務員幾乎都被人摸過重點部位,不過凌曉目前還沒碰到。
“曉靈,看那兩個客人。”忙裡抽空中,另一個名叫莉莉絲的女服務生和凌曉閒聊。因爲她只是臨時來客串再加上擁有“特別的顧客羣”,所以和店中其他女服務生的關係都還算不錯——畢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與黑髮黑眸的凌曉不同,莉莉絲是典型的金髮美女,身材那叫一個火爆。
這個世界雖說不存在“天|朝”,但在很久之前據說存在過一個叫“龍”的國家,雖說後來在歷史的長河中消失不見,但它的子民卻成功地遍佈了全世界。所以這個世界的人名東西特色的都有,有叫“凌曉”的,也有叫“莉莉絲”的。不過,因爲長期混血的緣故,在凌曉看來,長相頗“東方”的人還是不太常見,她很幸運,原主就是其中一個。也正因如此,她照鏡子時總是覺得格外舒爽——用一句歌詞來形容就是“河山只在我夢縈,祖國已多年未親近,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我的天|朝心”。
順帶一提,這個世界的人髮色和眸色都有點亂七八糟。
比如說店主是棕發黑眼,而老闆的髮絲和眸色則偏深褐色,雖說很像黑色,與她的髮色比還是淺了一些。
凌曉順着莉莉絲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正走進店中的是兩位少年,看年紀絕不超過十六歲,不過長相都頗爲英俊,一個紅毛一個藍毛,辨識度很高。
“他們怎麼了?”
“生面孔呢。”莉莉絲笑着說,“長得挺帥的,希望他們能點我。不過憑藉女性的直覺,我覺得他們可能會選你,到時候記得幫我要通訊號。”
凌曉無語。
店中是採取點名制,客人自己找到空位並坐下後,可以使用裝在桌上的光屏指定服務生。而每個服務生的頭像下除了介紹外,還有“當前排隊人數”——高科技就是這麼方便!
事實證明,莉莉絲不該做服務生,而應該做神婆的。
凌曉通過別在胸口的店徽知道自己被點後,真心誠意地如此想到。
莉莉絲拍了拍她的肩頭,從身後推了她一把:“記得幫我要通訊號。”
凌曉隨意擺了擺手:“死心吧。”而後走到那兩人的桌邊,禮貌地問道,“歡迎光臨,請問兩位想要點什麼?”
有着一頭火紅色刺蝟短髮的少年笑出了一嘴白牙,問道:“你有什麼推薦嗎?”
“我們店裡的咖啡非常不錯,雖說咖啡豆只是普通品種,但煮咖啡的師傅手藝很好。”凌曉介紹說,“點心的話,都是全機器製作,客人你們選擇各自喜歡的口味就可以。除此之外還有同爲機器製作的炒飯炒麪之類的食物,如果肚子餓的話,可以點這些。”
“是麼,那我就要一杯咖啡……”紅髮少年的手在桌上光屏上滑動着,“和一份什錦炒麪好了。阿麒你呢?”他看向有着冰藍色髮絲的少年。
後者臉色不變,淡淡地說:“咖啡就好。”
“哎?不點些別的嗎?”
“在這種地方吃什麼都一樣吧。”藍髮少年環視了眼店內,眉頭不耐地皺起,“如果不是你拉着,我纔不會來這種地方。”
“好吧,好吧。”紅髮少年聳聳肩,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這樣會一生都不受女孩子歡迎的哦。”說到這裡,他看向凌曉,“那也給他來一份咖啡和炒麪吧。”紅髮少年在光憑上敲擊了幾下,確認後對她笑道,“麻煩儘快,我肚子有點餓。”
“好的。”
事實證明,美男子的誘|惑力是巨|大的——因爲某些所有人都懂的原因,店中客人大部分長相欠佳——凌曉才一回去就被一羣妹子給圍住了。
“怎麼樣?怎麼樣?要到通訊號了嗎?”
“他們叫什麼名字?”
“多大了?成年沒?”
“你覺得他們兩個哪個比較帥?”
……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被妹子包圍估計都是件幸福的事,看,店中已經有客人羨慕地看過來了。不過對於凌曉來說,只有一個感覺——真吵。
她翻了個白眼:“那種一看就沒成年的小男孩到底哪點好了?”
其他女服務員們對視了眼後,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嘖嘖嘖”的聲音。
店中年紀最大的、二十五歲的莉莉絲一手攬住凌曉的肩頭,說道:“曉靈妹妹,姐姐告訴你,這草啊,還是越嫩吃起來越香。”
“就是這個道理。”
“整天應付那些醜男,能找這麼個水靈的小帥哥戀愛,也能調整身心健康啊。”
“如果‘拔到頭籌’,那可就走運了。”
不知是誰冒出最後一句,一羣女人們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不過如果像曉靈你家老闆那樣的老草,吃起來好像也不錯。”莉莉絲託下巴,看向正在研磨咖啡豆的老闆,“看起來很有嚼頭的樣子。”
這句話一出,凌曉瞬間覺得老闆簡直是根“狗骨頭”。
就在此時,出菜口滑出了兩份什錦炒麪,凌曉拿起它們放到托盤裡,而後走到老闆身邊,拿起他剛做好的咖啡,一起放入托盤中。
口中喊着棒棒糖的老闆頭也不擡地問道:“剛纔在聊什麼呢?笑得那麼開心。”說話間,他微有些捲曲的褐色髮絲因爲動作而微微顫動,凌曉微妙地覺得這好像不是狗骨頭,而是……狗。
凌曉回答說:“在討論嫩草與狗骨頭哪個更好吃。”
“……那是人吃的嗎?”
“誰知道呢。”
一提到後者,再看到擡起頭眼神有些茫然的老闆,凌曉有點微妙的“報復快|感”。然後,她端着托盤朝紅毛和藍毛所在的位置走去。
就在凌曉將端着一杯咖啡放下時,她終於也遭遇了第一次……
不|良騷擾!
也算是運氣,她放下咖啡時,眼睛無意中掃過店玻璃,然後就看到了一隻朝她大腿伸來的“罪惡黑手”。凌曉想也不想地丟下咖啡,也不管它有沒有溢出或者這動作有沒有驚擾到客人,將托盤移到右手中,左手往下,穩穩地抓住了那隻手。
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中。
她回過頭,語氣不太美妙地說道:“這位客人,請你自重。”
被她抓住手的青年約有二十五六歲,衣着穿戴有幾分流裡流氣的味道,而且不是一個人來的——這是店中女服務生們最不歡迎的客人——沒多少錢還總愛佔人便宜。
見他被逮到,同桌的其餘青年都鬨笑了起來,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這青年大概是面子上過不起,站起身就擡起另一隻手朝凌曉狠狠呼去。
凌曉微眯起眼眸,正準備反擊,一隻手卻先她一步,穩穩地抓住了青年的手。
做這件事的人是藍毛——在不知道對方姓名的情況下,凌曉覺得直接用髮色代表這人辨識度更高。凌曉稍微有些驚訝,因爲從進|入店中以來,他的臉色就一直沒好看過,可見對這個地方印象相當不好。她倒真沒想過他居然會見義勇爲。
然後,紅毛也站了起來,說道:“對女孩子動粗可是最糟糕的行爲呢。”
“你們特麼少給我多管閒事!”那青年一邊嘴巴不乾不淨地罵着,一邊用力想把手抽回去,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紋絲不動。對方的胳膊看起來還沒有他的粗,力氣怎麼就大成這樣?除非他的潛能……青年想到一個可能,再看着這抓住自己的冷凝少年身上明顯不同於一般人的穿着,心裡已然有些怯場。
紅髮少年臉上依舊掛着陽光燦爛的笑容:“可我們實在是看不過眼啊。”
“……你想怎麼樣?”
“你不覺得,”紅髮少年說着,伸出手指向凌曉,“應該向她道歉麼?”
青年心裡是想認慫,但那麼多“朋友”坐在身邊,他面子上沒那麼容易過去,於是嘴裡罵罵咧咧地說道:“這種店裡的女服務生,你以爲她們有多幹淨麼?多給點錢,摸哪裡都可以。”說着,他看向凌曉,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你自己說,摸一下要多少錢?”
“錢?”凌曉驀然笑了起來,她現在的這張臉無疑是極其漂亮的,一笑之下,那青年也不由愣了下,而後就聽到她問,“你剛纔是想摸我的腿嗎?”說話間,她微微湊近青年,雙手撫上他的胸膛,擡起頭來,而後——
擡起膝蓋,狠狠地撞向青年的下半身。
“啊!!!!!!”
滲人的慘叫瞬間響徹店中。
藍髮少年也不知是被這叫聲嚇得手一抖呢,還是被凌曉的動作……總之他下意識就鬆開了手,那青年於是抱着下半身就倒在了地上,夾着腿來回翻滾。
笑得更加燦爛的凌曉端起桌上那剛出鍋的熱騰騰的炒麪,蹲下|身聲調溫柔地說道:“這位客人,請問你摸得爽嗎?”
說完,她直接把桌上那碗麪糊他臉上了。
於是店中又是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