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發彈丸恰好擊碎杜梅因·祖勒馬身上的防禦法陣,作爲堂堂七級魔導士,他身上不會缺乏保命的小道具,不過沖擊力還是將堂堂魔導士掀翻在地,祖勒馬看到的最後一樣事物是高高擡起的長腿和飛速落下的腳跟,“砰。”斯圖爾特當代家主狠狠一腳砸在敵人臉上,帶着四顆牙齒的血水噴出,祖勒馬乾脆利落地昏了過去,磁鐵礦砂的黑柱嘩啦一聲碎成粉末,黑砂四處傾瀉,
漢娜舉起傷痕累累的右手,向背後的玫瑰騎士豎起大拇指,埃利奧特行了個正式的平劍禮,苦笑着搖搖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澹臺多聞渾身上下的肥肉都在亂顫,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就是你從兄弟會請來的什麼大師啊,我這邊隨便派出一個人去就搞定了,要是我老人家親自下場,豈不是五秒鐘就解決戰鬥了,下一場下一場,一口氣解決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澹**行臉色變得鐵青,嘴脣抖動着說不出話來,他腳下猛地一進一退,轉瞬間從浮臺上將魔導士挾了回來丟在地上,“下一陣。”他捏緊拳頭吼道,“你和我,上浮臺。”
“嘖嘖嘖,切莫衝動啊,你瞧鎖鏈都斷了兩條,站不穩可是會掉下去的啊。”多聞二爺撇嘴道,“想跟我一對一,還是撒泡尿照照自己再說吧,三弟。”
這時一個女人從澹**行身後轉出,睜大杏核眼喝道:“下一陣我來。”
“喲喲,素妹妹,那我可不能落後。”七重夏紗立刻眉眼彎彎露出笑意,從澹臺多聞身旁走來,“領教一下素妹妹的九頭九重赤琉璃絕學,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呀。”
九重素腳尖一點,清瘦的身子越過深淵輕輕降落浮臺,“廢話那麼多,來吧。”
這時漢娜沿着鎖鏈緩步走了回來,與七重夏紗擦身而過,約納的視線凝在她身上,立刻面紅耳赤地扭開頭去,幾片殘破的布料根本遮不住女人修長有致的身材,漢娜本人並不在意,旁邊的多聞二爺卻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不時發出讚賞的嘖嘖聲,
占星術士一跺腳,單手解開釦子將身上的藍色法袍脫了下來,迎上前去給漢娜披在身上:“埃利那裡應該有治療外傷的藥物,快去處理一下,你流了這麼多血,真是亂來。”約納心疼地替她裹緊衣服,漢娜在激戰中未曾改變過的堅毅表情在這一瞬間融化了,兩朵紅雲悄悄升起於臉頰,斯圖爾特當代家主露出罕有的害羞神態:“我沒事……不疼的,只是皮外傷而已……”
約納觸電般鬆開手,剛纔不小心碰到女人柔嫩的皮膚,少年臉紅心跳地退後一步,“那個……總之,要好好休息……”
“哎呀,不好好治療會留下疤痕的,你到底有沒有作爲女人的自覺啊。”小螞蚱沒心沒肺地湊了過去,打破了這剎那間的小小旖旎,她拽着漢娜去包紮傷口,約納整理一下身上的短衣,摸摸後腦勺打了個噴嚏,一轉身,看到龍姬站在旁邊,倚着大殿的立柱,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你醒來了,太好了。”少年驚喜地叫道,“身體不要緊嗎。”
東方女人嘴角微微上揚:“已經沒事了,不必擔心。”說完,用那雙黑得如此深邃的眸子望着他,令約納的心臟怦怦一陣亂跳,不禁左閃右避,想要逃離這意味複雜的視線,
玫瑰騎士一邊掏出藥膏和繃帶,一邊苦笑道:“沒有必要做到這個程度的,漢娜小姐,臨界點在幾分鐘前到達,你已經成功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埃利。”錫比急道,“從剛纔開始就神秘兮兮的,解釋給我聽要死啊。”
騎士低聲道:“從見到若塵大人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在用植物系魔法‘靈魂道標’感受他的情緒,果然,他的眼中根本沒有看到別人,我們對他來說只不過是螻蟻蚊蠅一樣,在這擁擠的大殿裡,若塵大人只看得見長歌公主一人,我不知兩人之間有什麼過往,不過長歌公主也一直注意着那個男人,卻佯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時間越久,若塵大人的情緒就越急躁,他可不是乖乖聽從澹**行命令的棋子,一旦按捺不住衝動……”
這時七重夏紗與九重素已經戰在一處,兩位美女明明姐妹相稱,下手卻狠辣得令人動容,九重素一上浮臺就露出猙獰的九頭赤琉璃形態,射出密集的火焰之雨,而七重夏紗發出的是七重粉色琉璃珠,特異之處在於她的“飛光”可以在空中劃出曲線,沿着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襲擊敵人,空中充盈着一羣如臂使指漫天飛舞的粉紅流螢,
“長歌啊,,。”
忽然一聲非人類的巨大吶喊聲響起,所有人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響,宮殿四壁噼裡啪啦落下牆皮,妖獸黑媼差點抓不住天花板掉落下來,嚇得丹尼哇哇慘叫,“準備了,約納閣下。”玫瑰騎士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如同**中飄擺不定的孤舟一樣渺小,約納勉強聽到他的呼喚,心中一驚,握緊法杖席拉霏娜,運轉起“核爆三叉戟”攻擊星陣,
當事人長歌公主倒是顯得非常鎮定,她窈窕的身子微微一顫,想要擡起手向地穴對面的男人致意,又遲疑地放下手臂,
“長歌啊,,。”
若塵大人嘴巴張得能夠吞進一整個蘋果,眼中流淚,悽慘地吶喊道,若不是渾身溼漉漉黏答答的樣子令人難以欣賞,僅憑長長黑髮、飄飄白衣與這深情的呼喚,可夠得上騎士小說中癡心一片的男主角水準,三個字節在大殿裡來回激盪,人們耳邊只聽到嗡嗡隆隆的混響聲,七重夏紗與九重素不約而同停下動作,驚愕地望着這邊,“你要做什麼。”澹**行勃然大悟道,
“長歌啊啊啊,,。”
第三次呼喚響起,每個人都捂起耳朵,浮臺上的戰鬥卻繼續打響,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偷襲了對方,誰也沒討到便宜,澹**行大踏步走過去,想伸手去抓這個攪局者的肩膀,若塵大人根本一動不動任他擺弄,淚水、鼻涕、口水橫流的臉上露出悲痛欲絕的表情:“長歌啊長歌,你曾經說過,就算天各一方、人鬼殊途,只要我三聲呼喚,無論身在天涯海角還是酒泉幽冥,你都會大聲做出回答,難道我們當年的誓言全都是海市蜃樓嗎,那樓臺倒影的夏日,那杜鵑啼血的秋夜,我們手挽手走在月影下聽更鼓奏響的時刻,那些對你來說難道不值一文嗎,你就忍心把這世上最愛你的男人當成過眼雲煙,任由我的一片癡心成爲鏡花水月嗎,你爲什麼不睬我,你爲什麼不睬我。”
這一番感情充沛的言辭說得如此真摯,聽不懂東大陸語的約納、漢娜、錫比覺得十分感動,但龍姬忍不住掩口乾嘔了兩聲,
“你瘋了。”獨行三爺用力一揪若塵大人的肩膀,感覺就像撼動一座沉重的大山,渾身溼透的男人扭頭望了他一眼,涕淚橫流道:“三爺,長歌她不理我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就這樣自絕經脈爆體而亡,讓澹臺離宮給我做陪葬吧。”
“我不管你們之間的事情,起碼幫我奪得家主之位。”澹**行怒喝道,
這時候全場的焦點終於有了動作,長歌公主向前走了一步,動人的美瞳中流出兩行清淚:“若塵啊若塵,我怎能忘記那些前塵往事呢,這次大病初癒,偷偷出得宮來,還不是爲了見你一面嗎,我在這裡啊若塵,我怎麼會不睬你呢,我應你,我睬你,就算要賠上性命也要答應你的三聲呼喚啊……”
澹臺多聞忍無可忍地叫道:“你們差不多點啊,若塵,你明明答應幫我奪取家主之位,又反過來幫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三弟,如今悔過還來得及,公主就在我這邊,你只要現在轉身離去,不再加入家主爭奪戰,我向你保證長歌公主的安全。”
沒想到這話就像火星一樣點燃了若塵大人的憤怒,“我已經忍了這麼久,就是怕長歌怪我總是殺人,如今我已忍不了了,就算你也好,夜氏皇帝也好,神也好,佛也好,誰阻着我們之間的路,我就殺誰,長歌,你再多等一下,我殺光這些說話拗口聱牙的王八蛋,再帶你離開這個黑白不分的破天地。”
“……埃利,什麼時候發動,另外,他都說了些什麼。”約納忍不住問,
“時機還不到,我們只聽懂一字半句,簡單翻譯的話,就是兩個人用肉麻的詞彙互相表達一下愛意吧……大概。”玫瑰騎士苦着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