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如時舉行。胤禛、胤禩和弘暉一行人到場的時候,慈寧宮已經聚集了衆多嬪妃、阿哥和格格,衆人都是盛裝打扮,一派和睦地圍繞在太后身旁。而離太后最近的兩個,一個是跟她從五臺山一起回宮的晴兒格格,另一個便是弘曆版的蘭馨格格。
胤禛和胤禩對視一眼,都明瞭弘曆是真的跟太后相認了,只是不知道這個太后到底是不是換了人,瞧這面上的和樂景象,倒有幾分像是弘曆的親額娘似的。
胤禛和胤禩上前給太后請安,"兒子/兒媳婦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因爲懷疑太后的內芯換了,胤禛和胤禩對着胤禛的小妾請安也不像是白天時那般不自在了。
胤礽笑眯眯地享受完皇帝和皇后的請安,再隨意地說免禮的話,一派從容自在,應對適宜。胤礽身旁的弘曆卻是朝胤礽的身後躲了躲,恨不得將整個身子都藏到太后身後了。
胤禛行禮起身之時,輕微瞥了弘曆一眼,弘曆便嚇得身子直抖,然後在心中默唸,他是皇后不是皇阿瑪,皇額娘在此不用怕皇阿瑪,他是皇后不是皇阿瑪,皇額娘在此不用怕皇后,他是皇阿瑪不是皇后……弘曆在心中慟哭,他還是好怕,哪怕是躲在皇額娘身後,哪怕皇阿瑪變成了皇后,他都好怕……
不提這邊弘曆的內心活動,那邊胤禛和胤禩兩人請完安,其餘的嬪妃、阿哥和格格便絡繹不絕地擠到他們身邊請安。主要還是往胤禩身邊擠,只不過胤禛和胤禩站得太近了,許多人被旁人擠到了胤禛這邊。
胤禛最重視規矩,見衆人如此這般,心中不喜,臉色一沉,便要發作。但想到現在是在慈寧宮,這個太后今晚又不知道要玩什麼把戲,便作罷。不過,胤禛卻是準備到身後人少的地方去。他處理不了這些人,離他們遠些,眼不見爲淨。
胤禩哪裡允許胤禛離開他身旁?他牽着胤禛的手,一把將欲遠離的胤禛拽到他身邊,再扣着他的腰,牢牢鎖在身側。胤禛逃不了了,胤禩纔有心思應付眼前的衆人,"行了,不用多禮。皇額娘許久沒有見到你們了,到她身邊去,讓她好好看看你們。"胤禩輕描淡寫地將人堆推到太后那邊。
宮裡誰不知道皇上最是孝順?他們今兒一聽說太后的懿旨,來慈寧宮一個比一個到的早,就是爲了在太后面前好好表現。此時聽皇上如此說,更是爭相湊到太后面前大顯身手了。什麼叫"好好看看他們"?只要太后對他們說"好",不僅能博得太后的歡心,皇上的賞賜恩寵更會接連而來!
於是,人流瞬間就涌到了胤礽那邊。胤礽本瞧着圍得他透不過氣的人羣跑去了皇帝和皇后那邊,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誰知道,他這口氣還沒喘勻,人羣就更緊密地圍了回來,都快將他給擠壓地窒息了!
胤礽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眼角瞥到那邊胤禩和胤禛相親相愛的模樣更是生氣。合着,他在這邊受苦,那兩個人就樂得清閒自在了。"皇上--"胤礽高喊一聲,將胤禩叫到他面前來,"哀家有話問你。"
哪怕胤礽說話的聲音只有他身旁的人聽到,也不妨礙這句話傳到胤禩耳朵裡,自會有人爲太后傳話。
胤禩只得攜着胤禛,一起來到胤礽面前,而他倆一路走來,人羣自動退開爲他們讓路,誰敢擋着皇上的路?
"皇額娘有什麼吩咐?"
"哀家聽說你認了一個還珠格格,她人呢?帶過來讓哀家瞧瞧。"
弘曆一聽太后的話,立馬緊緊地抓着太后的衣角,豎起耳朵要聽胤禩的說辭。他剛剛來回看了好幾圈,沒有見到小燕子,也沒有見到令妃!
胤禛聞言,看向了弘曆,弘曆立刻躲到太后身後,將身子縮成一個團。胤禩略微愣了一愣,沒想到太后會提到小燕子。錯愕稍閃即逝,胤禩笑着回答道:"回皇額娘,先前宮裡人吃了還珠格格包的餃子集體鬧肚子,這會兒她正被關押在宗人府,協助調查此事。"
胤礽問道:"事情查清楚了嗎?"
胤禩回答說:"目前只有部分線索。"
胤礽像是一個慈祥的皇瑪嬤那般關愛自己的孫女,"這要是一直查不清楚,豈不是要將還珠格格一直關在宗人府裡?她一個小丫頭,哪兒會起什麼歹心?若是做錯什麼,皇后好好教導她便是,哪兒能隨便將皇家格格關到宗人府裡去?"
被點名了,胤禛冷着臉,對太后說道:"皇額娘教訓得是。"
胤禩也只能保證會將還珠格格放出來。
胤礽又掃了衆位嬪妃一眼,疑惑問道:"怎麼不見令妃?"
胤禛嘴角扯了扯,心說,這人也是來給爺找茬兒的。
胤禩怕太后又三言兩語地要求放出令妃,惹得他四哥不高興,連忙說道:"令妃被兒子罰在延禧宮思過,不日將解除禁足,皇額娘若是想見她,兒子馬上派人傳她過來。"
這一招以退爲進果然起效,太后聽胤禩如此明言,便說道:"等皇兒什麼時候赦免了她,再讓她來見哀家便是。哀家瞧她素來是個知道分寸的,怎麼惹得皇兒不高興了?有什麼誤會同她說開纔是,別輕易聽去旁人的言語。"
這回,連胤禩的嘴角都抽了抽。他點頭稱是,心中卻在疑惑,難道這次他猜錯了,這個太后真是四哥的小妾鈕祜祿氏?他將弘曆送到太后身邊,真是給弘曆找了個好靠山?弘曆如今利用太后來反抗他們?
胤祉在一旁聽胤礽對皇帝如此說,嘴角也是抽搐不已。二哥不是也懷疑皇帝是老八,皇后是老四麼?他這樣做,是在離間他們?可是,那兩人的關係真有那麼好麼?他怎麼聽着二哥這話像是真將那兩人當作了夫妻一般啊……
皇阿瑪,你在哪裡?也只有你能管管二哥了啊……
自胤礽之後,胤祉也開始想念康熙,盼望能早日見到他。
不論開場如何,當晚的家宴還是在一片和睦融洽的表象之中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