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打開房門，看到了葉媚正在王卓辦公桌的前面，正和他說着話。他見葉媚平安無事，心裡放鬆了很多，就算王卓想做什麼，也不會選擇這樣人多的地方。
聽着像是正常的工作聊天，葉媚因爲背對着門，沒有發現林方，而王卓卻是在林方進來的一刻就發現他了。
葉媚也察覺到了王卓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後面，自然的往後一看，同樣看到了冷冷的林方。
“小方，怎麼了？”葉媚看到了現在的林方不正常。
“葉姐，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和王經理談一下。”林方看了一下葉媚，然後全神貫注的看着王卓。
林方看見王卓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平常的那一副樣子，若不是自己知道了，並且參與了，知道他有另外一面，不然也是相信這幅穩重，沉穩的他就是真正的他。
葉媚看了看林方，又看了看王卓，說道：“那麼王叔，等下我們再談吧，你們先忙。”
說完便走向了門，林方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關上門，他看着葉媚走了幾步後，就轉回頭看向王卓，想和他說話。
卻發現王卓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着一樣東西，那是一把手槍，而且他的眼神，看向的不是自己，而是葉媚。
林方自然反應下伸出右手，張開嘴巴，想喊出聲來，但還沒等他發乎一絲聲音時，另一聲先響了，響徹了整個空間。
“砰！”
這是王卓手上的手搶發出來的聲音，一瞬間的火光，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發射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像愣住了一絲絲時間，一刻，一剎那，或者只是1秒不到。
待到林方反應過來時，他帶着驚恐的眼神轉過頭去看向葉媚，而後者也是以同樣的眼神轉過頭來，她臉上的笑容還沒消退，配合着眼中的驚恐，十分詫異。
今天葉媚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衫，黑色短袖外套，在她腰部的左邊位置，有一點紅色正在滲透着她那雪白的襯衫，慢慢擴散。
葉媚下意識的用手去摸了摸這處嫣紅，血液染紅了她的手掌，接着她慢慢失去重心，整個人往後傾斜。
林方衝向葉媚，在她倒地之前接住了她，這只是他的本能，他不知下面應該怎麼做。
這一切發生太不可思議，也太快了，王卓的行爲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林方眼睜睜的看着葉媚那被貫穿的腰部流出的血液，越流越多，他的手試着去按住傷口，以免流血過多，又怕弄疼了葉媚，只是輕輕的按下去，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掌，還有他手指上的傷口。
葉媚躺在林方的懷裡，此刻他好像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她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小方，原來你真的好帥。”她的笑容不再是凝固，而是真的笑了，眼中也不再是驚恐，而是一種想要握住，卻有心無力的遺憾。
林方卻是不知說什麼好，定定的看着葉媚，手足無措。
“小方，怎麼那麼快天黑了，好暗啊。”葉媚的雙眼已經變得無神。
“葉姐，你不要嚇我。”林方眼中已經有一些霧氣。
慌亂的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但手上的血液讓他不能正確輸入號碼。
正當林方着急的時候，葉媚又開始說話了。
她看向門外，那裡的光比較兩：“嬸嬸，你怎麼來了，要吃飯了嗎？”
林方順着她的方向看去，沒有看到任何人，葉媚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快點按啊！”林方着急的按着手機，但血液實在是太粘稠，讓他手機一直不能正確運行。
“紙巾，紙巾。”他急忙從口袋裡拿出紙巾來擦拭着手指。
顧不得全部擦拭乾淨，手指頭幹了就行，連忙按下急救電話。
電話隨即響起一陣系統聲，正在撥通對方電話中。
“爺爺，你也來了，別走啊，帶上我。”
林方不知道葉媚出現了什麼幻覺，急忙說道：“葉姐，醒醒，醒醒！不要睡，千萬不要睡，救護車馬上就來了。”電話還在撥通中，“MD，快點接啊！”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因爲淚腺的刺激，而變得沙啞。
嫣紅染紅了葉媚的衣服，擴散到了林方的身體，林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小方，好睏啊。”葉媚的聲音很輕，“讓我睡一下，等下再陪你，好不好。”她的雙眼不是看向林方，裡面已經沒有了焦點。
“葉姐，葉姐，不要，不要睡。”林方哭喊着，輕輕搖動着葉媚的身體，試着把她的意識給搖回來。
“我睡了，小方。”這一聲葉媚基本上是用氣來說話的，輕的讓人聽不清，但林方卻聽到了，他卻更加着急。
因爲葉媚的呼吸變的越來越輕，眼睛已經開始慢慢的閉上，生命的氣息慢慢消失。
“不要，不要睡，葉姐，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林方哭喊着，此時此刻他彷彿只剩下這無力的表現，來證明自己的掙扎。
葉媚的雙眼徹底閉上，她的呼吸也都停止，生命從她的身上徹底消失。
林方看到這一幕，更加用力的嘶喊，更加用力的搖晃葉媚的身體，但不論怎樣，葉媚的雙眼都沒有睜開過。
無力的低下頭，眼淚卻一直流，劃過他的臉頰，滴在的手上，滴在那處嫣紅，分不清是淚是血。
哭泣還在繼續，無力的扎掙卻抵不過逝去的生命。
不知過了多久，林方終於回想起這一切的源頭，王卓。
眼中慢慢起了戾氣，雙眼因爲鹹分過多，有些發紅，用這一種癲狂的聲音低吼道：“王卓！”
這一聲音很像當時王卓的聲音，絕望中爆發出來的毀滅，癲狂的憤怒。
輕輕放下葉媚，轉過身來，搜索着王卓的身影，他的雙手因爲憤怒，而緊緊的握拳，皮膚下的血管漲起，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猙獰，瘋魔，像是一口嗜血的狂獸。
但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發現王卓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此時正用着那把手槍，頂在了自己的眉心。
林方被這種情況一愣，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像是一瞬間，一剎那，他聽到了一聲槍響，很近，而且聲音非常的大，充斥了他的空間。
他臉上的猙獰也爲止一愣，眼中露出強烈的迷茫。
在他倒下的時候，他看清了王卓臉上的表情，那不是和他一樣的瘋狂，也不是報復心理被滿足的興奮。
那是平靜，在他的臉上像是看不到任何的表情，雙眼暗淡，沒有任何光滿，但卻讓人看久了會陷進去。
古井，無波。
他最後一刻的思想是，爲什麼王卓會有這樣的表情，這不是他正常的樣子。當然，這個爲什麼，沒有人會回答他，至少現在不會，如果他還有未來的話。
“啪啪啪！”一陣鼓掌的聲音響起。
門外走進一個人，卻不是任何一個林方所認識的同事。
但他認識這個人，李霖，在他後面還有另一個人，趙天宇。
“玩的真刺激啊。”此時趙天宇眼中露出強烈的興奮。
李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林方，對着王卓說道：“薑還是老的辣啊。”
王卓沒有理會兩人，直接走出門外，然後傳來一句話。
“準備下一個環節吧。”
李霖同樣像是沒聽到那聲音似的，只顧得看向林方，特別是他的手指上，那裡並沒有傷口。
在他的額頭上，同樣沒有任何的傷口。
趙天宇稍有興致的走過來看看李霖看的位置，說道：“看什麼。”
“這傢伙把林方的細節都模擬出來了。”李霖帶着讚賞的語氣。
趙天宇知道李霖在說道：“那個傷口？”
李霖點點頭說道：“要是你，你怎麼解決這個傷口？”
趙天宇帶着一絲不屑說道：“我會讓他沒有機會，沒有時間來驗證這個現實點。”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做法，但我比較喜歡他的做法，可以最大程度的讓林方承受。”
趙天宇不說話，只是保持着不屑的笑容。
這時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女聲。
“什麼現實點？”她是帶着笑聲來說的，話語中的疑惑並不多。
趙天宇更加不屑道：“何必懂裝不懂。”
李霖卻說話了，並沒有理會女聲主人是不是真懂：“或者說是一個真相也行，夢與實現的真相，來驗證自己到底是在現實世界，還是夢中世界”
但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向其他地方，還是保持低頭，看着林方，隨着他說到後面，他的眼神越集中，彷彿在林方的身上，有些秘密，他還沒知道。
過了會，他繼續說道：“下一輪要開始了，麻煩你了。”
這話好像是對着那個女聲主人說的，她回到：“好的。”
林方並沒有死亡，他的意識還在，只是很混亂，時不時的閃過一些畫面。
在這些畫面中，有倒下的葉媚，染紅的紙巾，頂在自己頭上的手槍。
………
“哈！”
一聲充滿了驚嚇的聲音響起，接着就是喘氣的聲音。
林方從一個位置猛地坐了起來，喘着粗氣，後背已經被冷汗黏住，額頭上也有不少的細汗。
他此時的腦中沒有近段時間的記憶，喃喃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