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艙房外
“我們是該慶幸這對夫婦選的這個房間是價格最便宜的角落房間,離別的房間較遠,還是該哀嘆已經有病例出現在船上了?”我倚着牆問阿斯嘉特。
這個時候,內艙房的門打開了,船上的醫務室總負責人主任走了出來,“船長,”主任將房門帶上後說道:“我認爲屍體需要送上岸屍檢,同時,他的妻子也確診被傳染了,可能撐不過今晚!”
“屍檢的事情我會處理,主任,我想問下,像我們身上的這件防護服,整艘郵輪上還有多少件?”我上前問道。
“船長,這位是?”主任不明白爲何有一個無關人士出現在這個重症病區。
“哦,對,忘了給你介紹了,這位是我的老朋友,ICPO(國際刑警)內部的醫療顧問白若,白警官,她這幾天休假,所以我才邀請她來船上玩,而當她知道這件事後便第一時間找我說要申請介入船上的醫護工作。”(醫療顧問這個身份是我對外界公開的身份,由於CFP的特殊性質,上級要求每位CFP成員都要有一個外界身份)
“白警官,您好!”主任向我示意道,“關於防護服的數量,除了我們身上所穿的這幾件外,船上還有將近十件,此外,我們所擁有的口罩數量僅僅只有不到3000副,如果整艘船進入防護狀態的話,這些數量是遠遠不夠的!”主任十分的擔心,因爲他當年也經歷過SARS,知道一旦在這種半封閉狀態的環境下,人們被感染的機率有多麼地大……
——露天甲板上
我站在防護欄旁眺望着大海,眼裡露出了迷惘與無奈。沒錯,好好的年假就這麼被攪黃了,而且遇到的還是這麼棘手的事情,雖然我往往會遇到很多高等難度的任務,甚至是威脅到我生命的任務,但與這次的情況都不同,這次,可是關乎到整艘郵輪上所有人的生命與命運,一旦疫情控制不住,那將是一場毀滅性的海上災難!
“若若,在想什麼呢?”阿斯嘉特的聲音突然在我耳畔旁響起。
“你怎麼走路都不出聲啊?”
“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專注了!”阿斯嘉特牽起我的手,“走吧,帶你去看個東西!”
“唉?”
——船尾甲板上層
當阿斯嘉特把我拉到這裡來後,變魔術般地拿出了一大包東西在我眼前搖了搖後便拆開了包裝——裡面躺着一大塊黃褐色的玉米麪包。
“玉米麪包?你不會想說!”我頓時想起以前我們機動特遣隊A組在海上執行任務後大家都會做的一件事。
只見阿斯嘉特分了一半玉米麪包給我後,自己揪下手中的一小塊麪包,用力往空中扔去——“沒錯,就是你所想的那樣!”
不到三秒,一道白色的身影包裹住了麪包塊,就這樣,原本往後飛去的麪包塊消失了。
“看啊,是海鷗!”周圍的乘客紛紛驚歎。
這時我才發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船尾後面居然聚集了成大片的海鷗。瓦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還有這些不時歡快的海鷗,我的眼眶中不禁涌出點點淚花。
美麗的海鷗敞開翅膀,時而飛旋,時而滑翔,就像是從雲朵中來到海面的精靈,在雪白的浪花和寬廣的海洋之間嬉戲,潔白的身軀和黑色的翅尖,又像是穿着海軍的制服,守護着大海的祥和。真是太美了。而我,我們,以後還能如今天一樣帶着“輕鬆”(至少現在乘客還不知道船上發生了什麼)再見到這樣的景象嗎?
“你,怎麼哭了?”阿斯嘉特發現我的淚水不斷地從眼角流向臉頰,便伸手將我眼角的淚花抹去。
“你,你幹嘛!”我背對過去,快速擦乾眼淚,“我只不過是沙子進了眼睛罷了!”下一秒,我便同阿斯嘉特剛纔一樣揪下一塊麪包朝空中扔去。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麼準頭,只要投擲的方向正確,這些機智靈敏的小傢伙們便會迅速叼住麪包,根本不會有什麼遺漏。
旁邊的乘客們也紛紛向靠近船尾的餐廳要了麪包,一時間,漫天白影與鳴叫在整個船尾盪漾。
阿斯嘉特把手中的麪包都投給海鷗後,拍拍手道:“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更要相信船上的醫護人員,我們一定會挺過這一關!畢竟,至少現在,這些海鷗無拘無束的翱翔於藍天白雲,成羣結隊,我們感受不到它們身上的憂愁、煩惱,只要我們堅信我們能做到,那麼便如‘未來號’的寓意一般,我們的未來將會是美好幸福,而且還會看到比如今這番美景更美的景色,所以”,阿斯嘉特再次拉起我的手——
“白鸞若,無論發生什麼,無論是以什麼身份,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旁!”
不久後,海平面上的遠處,傳來了直升飛機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