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鑫那單薄的身影在明月的映照下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孤寂的山風吹拂着秦鑫的頭髮,背後的山林中掀起了陣陣松濤。“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我都沒有太多的經歷過,這要讓我怎麼看破呢?”秦鑫盤腿坐在一塊山崖上突兀出的巨石上面對着峭壁嘀咕道。“唯一經歷的多的便是與天寶法師亦師亦友的感情了,可這不能讓我全面的認知情之所在啊。”秦鑫懊惱的搖着頭,嘆了口氣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天過去了,秦鑫仍然毫無感悟。兩天、三天、四天、五天,秦鑫不吃不喝已經五天了,沒有取得任何進展的思緒已經接近於崩潰的邊緣,得益於八寶蓮花的幫助秦鑫沒有走火入魔。盤旋在秦鑫心脈的八寶蓮花綻放着七彩光華,有如玉液一般的碧青色液體不斷從中滲出,修補着秦鑫那枯竭、衰敗的脈絡。
心裡明白這一切的秦鑫嘆了口氣:“唉,如果不是天寶法師耗費法力爲我做了這個八寶蓮花或許我已經死了吧。”這個魔障如果渡不過,秦鑫必定心神大傷,即使在天寶法師的神通之下強行渡過,必定會毀了秦鑫的修爲,以後無法寸進。假若渡過了,肯定又是一個新天地,不僅僅會得到看破情劫的淬鍊,還可以在生死中感悟出天道,此等功效不可言喻。
喜馬拉雅山脈之下,秦瀾拉着木清的手站在一輛紅旗車前等待着。木清對着丈夫說:“也不知道小鑫怎麼樣了,能不能吃的好啊?”秦瀾無奈的掃了木清一眼:“在過去的半年裡,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一百零八遍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都讓你給湊出來了。”木清一聽便搗了秦瀾一拳說道:“什麼意思啊你,難道你就不知道疼疼兒子嗎!想想我就心疼,小鑫得吃多少苦啊!”說罷,木清的眼圈便紅了,淚水充盈了眼眶。秦瀾看到後趕忙安慰,眼角的餘光發現有一個老僧邁着方步快步走來趕忙拉了拉妻子,“天寶法師來了,他來接咱們去看鑫兒呢。”木清一聽趕忙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擡起頭來剛好看到天寶走到近前。天寶向秦瀾二人一拜說道:“秦先生、夫人,你們來了。”“法師,小鑫現在怎麼樣了啊?”心急的木清趕忙開口問道。天寶答道:“六道現在正在清心崖思過,可能不方便接見你們。”聽聞此話,不單是木清,秦瀾的臉色都大變。“小鑫怎麼了,怎麼還要思過?”秦瀾急迫的問道,木清也直愣愣的看着天寶看他怎麼解釋。“二位莫慌,我還能害了六道不成?”天寶看秦瀾和木清的臉色稍緩接着說道:“六道在五天前的修習中陷入了魔障,我令其去清心崖思過望其能看破此劫,得以修其心、鍛其脈。如若不破此劫,六道必當終生碌碌,無以寸進。”“到底是什麼劫難這麼嚴重啊?”秦瀾兩人剛剛緩和的臉色立馬又繃了起來。“情劫。”秦瀾夫婦對視一眼啞然無語。“法師,秦鑫那麼小如何來看破情劫啊?”木清已經有點着急,如果不是知道天寶是佛家大能肯定會把他抓到公安局按江湖騙子處理了。“人生來便有情,何人能無情?既然情在,劫必然就在。劫在,就需破劫。五天前,六道有了消極懈怠的感情,恰巧是在我向他講了‘情’之後所發生的。既然由情來,便由情去吧。貧僧今日便帶二位去清心崖去探望六道吧。”秦瀾二人趕忙點頭稱是,在天寶的帶領下進了香格里拉。
每次到香格里拉,秦瀾和木清總會對裡邊的美景流連忘返,今天他們卻毫無心情,只因心中牽掛着秦鑫。“現在你們知道‘情’的厲害了吧?”天寶向秦瀾二人問道,看着二人疑問的眼光天寶解釋道:“你們因爲牽掛六道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假若他日後經歷更大的磨難你們定會心神失守。秦夫人的失態還在情理之中,秦先生就不應該了吧。”聽罷此言秦瀾不禁汗顏,說道:“法師所言甚是,秦瀾失態了。”“這便是當年你沒有能夠鍛鍊心神的緣故了,儒家的思想在於養身,修心的功夫畢竟是差了些。”“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秦瀾受教了。”秦瀾向天寶致謝道。“回去之後,你等可修習一下《般若波羅密心經》必當有所感悟。”
半個小時候,天寶帶着秦瀾和木清登上了一座山峰便不再向前。木清疑問道:“法師,小鑫並沒有在這裡啊。”天寶向前方一指說道:“六道便在前邊的巨石之上。”順着天寶所指的方向,秦瀾和木清發現在百米之外的另一座山峰的中間橫兀出一塊巨石,巨石之上有一個小孩盤着腿背對着三人面壁而坐。木清看罷眼淚立馬就流了出來,“我的孩子…”秦瀾的眼眶也紅了,低低的嘆了口氣。“法師,秦鑫還需要思過多久?”“看破之日便是出山之時。”“如果他看不破呢?”“那他便失去了出山的意義。”秦瀾聽聞此話怔怔的看着遠方的兒子不再言語。
秦鑫彷彿有所覺悟一般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到了另一個山頭之上的天寶還有自己的父母,遙遙的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六道,你可悟得?”天寶低沉的聲音傳到了百米外的秦鑫耳邊。“人本有情,何須無情。忘情之所在,便處處爲情。不勉強、不妄爲。法師,弟子說的可對?”“孺子可教也。由心生,從天道便可破此情劫了。”“弟子受教了。”秦鑫向着天寶作了一個揖。“六道,我教你的法印你可否使出十之一二?”“弟子以爲可以使出十之四五了。”“哦?你何來如此自信。”對於秦鑫的回答天寶並沒有太多的驚疑。“弟子明白了何爲佛,孰是道。今日看破情劫之時另感悟了生死。創了一個法門謂之‘生死劫’。”“今日你先和父母相處一日,改日我們再談談你的生死劫吧。”說完之後天寶就帶着秦瀾二人向山下走去,秦鑫也從對面的山峰上順着山路走了下去。
四人在王宮前的廣場上碰到在一起,木清把兒子拉到懷裡狠狠的抱住,如護犢的牛羊一般無二,秦瀾走到跟前拍了拍妻子和兒子的肩膀,然後將二人一併摟入懷中。站在一旁的天寶看到之後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