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路漫回過神時, 才發覺自己已經回了福來客棧內,而她……正坐在牀沿上。
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怎麼……回了客棧呢……
那葉錚……
路漫趕緊朝着四周看去,卻空無一人。
不僅如此, 常燁、黑衣人、男修、玲瓏塔彷彿從未出現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意識還停留在那個黑漆漆的山洞裡。而如今, 怎麼什麼都沒了。
窗外的明月斜灑進屋子裡, 照亮了屋子的一隅, 路漫下意識的起身將半掩着的窗戶全部推開。
剎那間,柔和的月光整個傾倒在房裡。
而那一江水上,路漫能見到暗自涌動着的水流, 一葉扁舟,漁夫正在划槳。路漫也能看到青嶺山, 十二峰, 而那最高最高的便是寒英峰。
身後彷彿有腳步聲!
路漫猛的回頭, 卻見葉錚正站在暗處,他眼中飽含着一腔柔情。
路漫看的真真切切, 她能看到葉錚的眉眼,能看到葉錚凌亂落下的碎髮,能看到葉錚修長的身子。
也能看見……
他緩緩的朝着自己走來。
桃花眼中的柔意融化在月色之中,他撫上路漫的臉頰,俯身凝望, 慢慢靠近……
路漫本來僵着的手瞬間放鬆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你可懂了?”
路漫擡頭對望, 那雙墨色的瞳孔中滿是柔情。
路漫的眼睛越瞪越大, 這……
這不是昨天發生的事兒嗎!!!
可是……怎麼這些事情又重演了一遍?
難道……她又回到了昨天。
不對!
這太不對了!
她怎麼可能回到過去呢?
路漫猛的起身, 冷汗直冒。
“沒事吧?”路漫對上了葉錚的眼睛,周圍的一切皆變了。這是一片寧靜的樹林。
而她自己此刻正倚靠在一棵粗大的樹下。
路漫喘着氣, 四周打量,又對上了葉錚充滿擔憂的眼。
原來……
剛纔的是夢啊……
她搖頭,“我沒事。”
葉錚這才放下心來,“剛纔從山洞衝出來,你便一直昏迷着。”
原來如此啊……那!
“那個受傷的男修可救出來了?”那個男修那裡纔可以得到方瑜的消息。
本來在樹上的常燁聽到這話,便幾下跳下了樹,“別提了,人死了。而且……金丹都被人挖了。”
什麼?!
挖人金丹這等手法實在是太過於殘忍。
“那玲瓏塔……還有方瑜……不知道……”
葉錚沉默了一回,“漫漫,”葉錚深呼吸一口氣,“玲瓏塔……被……滅門了。”
原來葉錚一路悄悄進了山洞裡,卻見到了玲瓏塔一行人皆是被挖了金丹,洞內血流遍佈,慘不忍睹。
正巧此時進來了一干黑衣人,葉錚與其糾纏了一會兒,便趁亂帶着路漫常燁逃了出來。
“那……方瑜……”
“方瑜沒在山洞裡,暫且應該沒事兒。”
路漫突然想起之前躲在方瑜房中聽得闖進來的玲瓏塔弟子言,方瑜應該是逃過了一劫。
“玲瓏塔被滿門屠殺,且這些人用彼之金丹修己之爲,”葉錚輕聲道,“三千界絕不姑息!”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路漫也是義憤填膺,“我這就回客棧告訴師傅!”
常燁也連忙道,“我……我也回去稟明掌門。”
葉錚點頭,“常燁你先回去告訴槐陽宗掌門吧,我送路漫回去。”
常燁:……
不過他話都說了出去,也不便推脫。只得自己御劍遠飛去。
待常燁走後,葉錚便牽住了路漫的手。
葉錚的手略微冰冷,不過卻是舒服得很。
路漫臉上忍不住掛上了笑意,“煩請葉錚師兄送我回福來客棧了。”
葉錚也笑了起來,“師妹不用客氣。”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趁着月色,消失在樹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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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雲渺真君聽完路漫和葉錚的話後,氣的直髮抖。
一個門派就此隕落,且玲瓏之心也被盜,做的也太過猖狂了些!
“難道又是妖界出手了?”
雲渺真君下意識的認爲這是妖界那羣雜碎做的。
葉錚卻皺眉,他記得那批黑衣人卻是半點妖氣都沒有。
“此事我將與其他門派共同商議,定要爲玲瓏塔,爲這三千界討個公道!”
路漫和葉錚退出了雲渺真君的屋子,路漫一陣思索,“黑衣人沒有妖氣,便說明是修士。可若是修仙界出了此等惡毒之人,必定會有大禍。”
葉錚摸了摸路漫的頭,“我也覺得另有其人。”畢竟說起來,一百年前妖界乾的那事兒就有夠蹊蹺。
路漫咬住下嘴脣,“可是我看師傅卻對妖界有諸多偏見。”
葉錚神秘一笑,“你可知爲何?”
路漫當下便充滿了好奇,“你知道?”
葉錚將路漫逼到暗處,整個人都要傾了過去,路漫被葉錚的舉動弄的臉都紅了。葉錚才湊到了路漫的耳邊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什麼?!”路漫被葉錚說的話驚呆了,原來師傅和茈薛師叔竟然是因爲百年前妖界出的事兒纔沒能結成道侶。
葉錚笑,“這下可知道了?”葉錚歪着頭,還輕輕一吻路漫的脖頸處。
路漫趕緊推開葉錚,瞥了一眼葉錚,“知道了知道了。”
葉錚盯着路漫,眼中彷彿有萬千星辰,要將路漫吸進去一般。
還真是……讓人受不了呢。
路漫覺得葉錚的靈氣又開始作祟了,到處上竄下跳,攪得她片刻不得安寧一般。
路漫匆匆轉身,“我……我要回房了,明天我可還有比賽呢。”
葉錚看着路漫進了房,才慢悠悠的出了客棧。
一輪彎月仍在空中,不過被飄來的雲遮住了,顯得朦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