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出習武大場的門, 路漫就見到葉錚又在昨日的地方等候。
“你剛剛在擂臺上我都看見了。”葉錚道。
路漫含笑,擡頭望向葉錚,“真的?”
葉錚的眼中彷彿有着萬千星光, “嗯, 很好。”
路漫歪了歪頭, “葉錚師兄說笑了。”
葉錚牽過路漫的手, 自然而然的帶着路漫離開習武大場, “今日我帶你去你個地方。”
路漫扭過頭,“什麼地方?”
葉錚沒有回答,而是帶着路漫下了褚肆峰。
褚肆峰下, 是青嶺山的巴清真君所在的柏琅峰,伯琅峰雖說在衆峰之下, 但其懸在半空之中, 其十二個時辰都是不斷繞着褚肆峰環行。
且褚肆峰的風景是青嶺山十二峰之中數一數二的, 青樹翠蔓,懸崖峭壁, 山輝川媚。要說青嶺山中皆是一羣只知道修煉的劍修,而如此之美景倒顯得有些暴殄天物了。
繞過一大片晚櫻樹,落花紛紛之景中,只見一小木屋在其中。
葉錚牽着路漫的手,踏過一片落英, 推開了木屋的門。
木屋擺設簡單, 只有一張桌子, 幾個椅子。而坐着的仙君赫然便是巴清真君。
巴清真君見葉錚帶着路漫進來了, 便道, “快來坐吧。”
路漫疑惑的看了看葉錚,便對着巴清真君道, “謝師叔。”
便乖巧的挨着巴清真君坐下了。
“你和葉錚的事兒,我昨日聽他說了。”
路漫吐了吐舌頭,嬌嗔的看了一眼葉錚。
巴清真君也是顯得極爲滿意,“我這個徒弟,之前一心只知道修煉。如今遇到了你,纔像個活人樣。”回想起這麼多年,葉錚的苦修,巴清真君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路漫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師叔說笑了。”
巴清真君起了身,長嘆一口氣,“可今日我確還有其他事兒,”
路漫皺了皺眉,感覺事情並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師叔請講。”
“妖界之王烏寧百年前因損人金丹被抓獲,結果落得了人人討打,這件事兒你可知?”巴清真君轉過身子,見路漫點頭,又繼而道,“昨日你們瞧見的卻與百年前的事兒無異,加之六頭獸在修仙界興風作浪,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移向妖界。”
“您是說另有其人?”
巴清真君搖搖頭,“妖界是否摻了這一渾水,我不得而知。”
路漫細細思索,“您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妖界走一趟?”
巴清真君大笑,“這一點兒啊,你們倆的回答是一模一樣。”
路漫又扭頭看向葉錚,葉錚無奈的搖搖頭。
妖界自百年前一事過後,便被修仙界衆大拿用法術將妖界的大門緊緊封鎖,並每隔十年換一批看守的修士,堅決不讓妖界禍害三千界。可是自前些年那道莫名其妙妖氣沖天的紫光開始,以及六頭獸的出現,讓這道防線變得岌岌可危。
“你師傅想必對此事頗有微詞吧。”巴清真君與雲渺真君相識多年,對於這個老友的脾氣他可是清楚的很。
路漫點頭,“師傅如今只一心懷疑着妖界。”
巴清真君不禁又笑了出來,“當初你師傅本和茈薛都已經定了婚期,可是正是道侶大典那一天傳出了這檔子事兒,然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雲渺真君的性子,路漫也是清楚的很。師傅不僅恨妖界奪人金丹的下作事,也怨因此他和茈薛師叔未能走到一起。
“我會先與你師傅商量,去妖界一事非同小可。僅憑藉着青嶺山與光華門是遠遠不夠,還需要集結修仙界衆人的力量纔可。”
路漫應了聲,便又跟着葉錚出了小木屋,再回頭時卻見小木屋已經消失在視線中了。
路漫走到葉錚面前,“你剛剛爲何一言不發?”
葉錚的雙手覆在了路漫臉上,“剛纔只顧着看着你了。”
路漫撇過臉,她之前真是看錯葉錚了,纔會被葉錚的這幅皮囊所矇騙。
葉錚不禁笑出了聲。
路漫見葉錚還笑了出來,她跺了跺腳,“你…..你居然還笑!”
“好好好,不能惹師妹生氣。”
路漫踏過一片落英,隱在晚櫻樹之間,仿若神仙妃子一般。
葉錚見得如此,也是一時被迷住了眼,停住了前行的步伐。
路漫見葉錚久久不過來,便去尋葉錚。她牽過葉錚的手,帶着葉錚穿過了晚櫻樹林。
兩人一前一後,晚櫻花瓣落在了衣間,落在了頭髮上,融入了墨色的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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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大門處
一如尋常靜謐的大門處,門口只駐守着幾名修士,皆是各門派派出去的弟子。光華門早年間其實也派出去過雲渺真君的親傳四弟子無極,可無極卻是在五十年前突然消失,自那以後無極便是光華門不能被提及的存在,至於爲何,卻是無人知曉。
看守的弟子只背靠着大門坐着,這兒的日子未免過於冷清了些。且修仙界其他地方都是風景如畫,而這兒卻是寸草不生,一片荒涼之景。
“誒我怎麼聽說妖界有妖怪出去了。”
“這怎麼可能,咱們不是一直看守在這兒了。”
他們看守妖界大門如今已要滿十年,但妖界大門可是一點異動都沒有。
要說駐守妖界的地方消息閉塞,如今也才堪堪知道有六頭獸出沒的事情。
“反正也就還有幾個月便又是要換一批修士,咱們就別操那份心了。”
“說的也是。”
兩人聊着天,卻絲毫沒看見身後的大門處顯出了一個奇特的符圖騰,如同蛇頭一般。
詭異而神秘,而這條蛇的腦袋居然還在不停地扭動,彷彿在窺探什麼似的,最終又慢慢的凹陷回去,然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