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哮天犬安分下來,秦牧這才斂了面上的陰鬱暗沉。
暗想着這堂堂天庭神犬,竟在自己面前三番兩次地流淚哭泣。
這事要是傳出去,哮天犬隻怕顏面無存。
就在秦牧出神之際,哮天犬蜷縮的身子緩緩展動,接着伸出腦袋看了看秦牧。
承接到哮天犬的眼神後,秦牧忙從失神中迴轉。
定睛之下,可見哮天犬滿眼的委屈,尤其是眼眶中飽含淚水。
“哎。”
看着看着,秦牧兀地嘆了嘆氣。
他這一嘆氣,直把哮天犬嚇了個不輕,連忙將腦袋縮了回去,全身上下都作顫抖。
秦牧見狀,淡冷出聲:“哮天犬,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來花果山,應該是奉了楊戩之命來刺探消息的吧!”
經由秦牧這般一說,哮天犬緩緩擡起頭來。
“你……你怎麼知道的?”
哮天犬戰戰兢兢地問道。
秦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哮天犬什麼,反倒是說了句:“你可想聽聽我說書?”
說這話的時候,秦牧的視線牢牢地凝定在哮天犬的身上。
哮天犬在看見秦牧的眼神後,兀地呆滯了住。
對視之下,但見秦牧的雙眸璀璨無比,仿似醞釀着萬千星辰一般,閃爍無比。
再加上秦牧一襲金袍加身,仙氣十足,直看得哮天犬都傻眼了。
“嗯?”
見哮天犬好半天都不見動靜,秦牧微微皺眉,接着說道:“既然你不願,那我也不勉強。”
言罷,秦牧輕一揮舞衣袖,這便轉身欲離。
見此一幕,哮天犬哪裡還安定得住?連忙從地上翻身而起。
“先生,我願意!”
哮天犬一臉急切地說道。
他此番奉命前來花果山,爲的便是探查秦牧這個說書人的底細。
天庭上界早就傳開了,說花果山的說書人僅靠與人說書,便可讓人蔘悟仙法神通。
正因如此,楊戩那裡方纔派遣他潛入花果山,一探虛實。
現如今,秦牧說要給他說書,這在哮天犬看來,無異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又豈會捨棄?
聽到哮天犬這話,秦牧駐足了下來。
微微笑了笑後,秦牧也沒拖沓,直接說道:“既然你願意,那我便給說一個名叫天狗的故事!”
“有言道,仙犬修成號細腰,形如白象勢如梟,銅頭鐵頸難招架,遭遇兇鋒骨亦消,這便是天狗的原形……”
接下來,秦牧將天狗故事說完。
哮天犬蹲守在一旁,聽得無比入神,尤其當秦牧講到“天狗吞月”之際,他竟心潮澎湃了起來。
恍惚間,哮天犬好似觸及到了什麼,但又拿握不住。
頗有種鏡花水月的感覺。
見哮天犬作一副感悟模樣,秦牧也沒打攪,反倒是在一旁等待了起來。
……
時間悄逝,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哮天犬那裡突從奇妙的境地中迴轉了過來。
此時,他原本光禿禿的身子上竟長出了勝雪了毛髮來,嘴裡的一口缺牙也已長齊。
那模樣看上去,竟是比之前的大黑狗模樣多出了幾分仙氣與威嚴來。
“這……這怎麼回事?”
見得自身變化,哮天犬驚詫無比,神情中滿是不可思議。
稍頓了頓,哮天犬兀地發現,自己的實力竟是在這短短時間內增長了許多。
原本所受的傷勢,也已痊癒如初。
感知到這些變化後,哮天犬的心神變得激盪無比,看向秦牧的眸色裡滿是不敢置信。
“先生,我……我這不會是變成天狗了吧?”
兀地,哮天犬朝秦牧發問道。
他記得很清楚,秦牧說書時的天狗原形,便是細腰白毛,形如白象。
秦牧沒有回答哮天犬什麼,只饒有深意地笑了笑。
“我跟隨在真君身旁那麼長時間,實力不見絲毫增長。”
“可現如今,不過是聽先生說了一段書,我的實力便提升了許多,隱約間,更是觸碰到了打破桎梏的隔膜!”
“難道……先生這裡真如傳聞中所言的那樣,乃是一尊……聖人?”
想到這裡,哮天犬止不住地吞嚥了口唾沫,視線牢牢地凝定在秦牧的身上。
“嗯?”
被哮天犬這般盯看着,秦牧微微皺眉,問了句:“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聽到秦牧言問,哮天犬搖身一變,幻化成了人形。
此時,他穿着一襲勝雪的白衣,目露崇敬地望着秦牧。
不等秦牧再開口,哮天犬突然單膝對着秦牧跪拜了下去。
“先生在上,請受哮天一拜!”
說話間,哮天犬恭敬地對着秦牧拜了下去。
秦牧愣了愣,也沒多作言語。
這之前的時候,哮天犬這裡可是三番兩次地對他表露出了恨意。
可眼下,哮天犬眼中除了敬畏還是敬畏。
“哮天犬,你不必如此,我不過是……給你說了一段書而已。”
稍頓了頓,秦牧這般開口道。
聞言,哮天犬忙地抿了抿嘴,迴應道:
“或許對於先生來說,只是給我說了一段書而已,但對於哮天來講,先生這是賜了我一場大機緣。”
“先生本可輕而易舉取我狗命,但卻饒了我。”
“這且不說,先生還以說書授我機緣,讓本狗獲益匪淺!”
“先生此舉,大德也!”
話語方歇,哮天犬對着秦牧又叩拜了起來。
秦牧怔了怔,可沒想到哮天犬這裡對他的印象竟轉變的如此之快。
還不等秦牧反應過來,哮天犬再道:“還請先生收我爲徒!本狗不敢奢求其他,只要能長侍師尊左右,便心滿意足!”
說這話的時候,哮天犬一臉誠摯地盯着秦牧看着。
那模樣看上去,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收徒?”
秦牧一詫,可沒想到,自己這裡不過是一時興趣,給哮天犬說了一段書而已,竟惹得哮天犬那裡要成心拜他爲師。
“師尊若是不願常見我,哪怕讓我看守個山門什麼的也可以。”
就在秦牧出神之際,哮天犬那裡突然補充了句。
“看守山門?”
突聽得哮天犬這話,秦牧詫了詫,不由得朝着諸天道場的道門看了看。
這山門沒有,道門倒是有一扇。
而且,這諸天道場日後開啓,似乎也缺個看門守場的。
這般想了想後,秦牧朝哮天犬看了過去:“哮天,若是讓你看守這諸天道場的道門,你可覺得委屈?”
“不委屈!”
“多謝師尊成全!”
“本狗日後,必定看守好道門,不負師尊所託!”
說話間,哮天犬對着秦牧又是好一陣叩拜,感激之意,來的絲毫不加掩飾!